国宝传奇
元代以来,历代书画家、收藏家、鉴赏家,乃至封建帝皇权贵都对《富春山居图》推崇备至,并以能亲眼目睹这件真迹为荣幸,使得这卷宝图既备受赞颂,也历尽沧桑。《富春山居图》是黄公望七十九岁高龄时开始创作的。这幅纵33厘米,横636.9厘米的长卷,是他生活在富阳,又以富春江为题材推出的力作。为了画好这幅画,他终日不辞辛劳,奔波于富春江两岸,观察烟云变幻之奇,领略江山钓滩之胜,并身带纸笔,遇到好景,随时写生,富春江边的许多山村都留下他的足迹。深入的观察,真切的体验,丰富的素材,使《富春山居图》的创作有了扎实的生活基础,加上黄公望晚年那炉火纯青的笔墨技法,落笔从容,终于在年过八旬时,完成了这幅堪称山水画最高境界的长卷。
1350年,黄公望将此图题款送给无用上人。《富春山居图》便有了第一位藏主,从此开始了它在人世间600多年的坎坷历程。明成化年间沈周收藏到此图,他请人在此图上题字,却被题字的家人藏匿而丢失。后来此图又出现在市上高价出售,敦厚的沈周既难于计较又无力购买,只得放弃所爱。弘治元年,为苏州节推范舜举所有。万历二十四年,由董其昌收藏,不久转给了收藏家吴之矩,吴之矩死后,再传其子吴洪裕。
烧图风波
清顺治七年,江南宜兴吴府,卧病在床的吴洪裕病危,气如游丝的他死死盯着枕头边的宝匣,家人明白了,老爷临死前还念念不忘那幅心爱的山水画。有人取出画,展开在他面前,过了半晌他才吃力地吐出一个字:“烧。”说完,就慢慢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因为太珍爱此卷了,所以才嘱托家人将它付之一炬用来殉葬。
就在国画即将付之一炬的危急时刻,从人群里猛地窜出一个人,抓住火中的画用力一甩,把画抢救了出来,他就是吴洪裕的侄子。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往火中投入了另外一幅画,用偷梁换柱的办法,救出了《富春山居图》。画虽然被救下来了,却在中间烧出几个连珠洞,断为一大一小两段,此画起首一段已烧去,所幸存者,也是火痕斑斑了。从此,稀世国宝《富春山居图》由此便一分为二。
1652年,吴家子孙吴寄谷得到此画后,将此损卷烧焦部分细心揭下,重新接拼后,几乎看不出是经剪裁后拼接而成的。于是,人们就把这一部分称做《富春山居图·剩山图》。而保留了原画主体内容的另外一段,在装裱时为掩盖火烧痕迹,特意将原本位于画尾的董其昌题跋切割下来放在画首,这便是后来乾隆帝得到并收藏的《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1933年,为避日军战火浩劫,《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随故宫重要文物南迁,15年辗转过四川、成都、贵州、南京,最终被运至台湾,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而《富春山居图·剩山图》也于几经流沛后,于1956年走进浙江省博物馆,成为该馆的“镇馆之宝”。
董其昌生于明世宗嘉靖三十四年,于明崇祯九年去世。是明代后期著名画家、书法家、书画理论家、书画鉴赏家,“华亭派”的主要代表。
流利纯熟《步辇图》
国宝名称:《步辇图》
所属年代:唐代人物画
国宝现状: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步辇图》被称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此图真实地记录了1300多年前文成公主与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联姻的历史事件,图中再现了唐太宗李世民便装接见松赞干布的使节禄东赞来迎娶文成公主时的情景,它是汉藏民族友好情谊的历史见证。《步辇图》由唐代著名画家阎立本所绘,作品设色典雅绚丽,线条流畅圆劲,构图错落富有变化,为唐代绘画的代表性作品,具有珍贵的历史和艺术价值。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历史渊源
松赞干布是吐蕃第三十二世赞普,他平定叛乱,开创了统一的吐蕃王朝。在唐文化的影响下,松赞干布对吐蕃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进行了改革,促进了吐蕃社会开始向封建制过渡,是一位颇有作为的赞普。634年,松赞干布派使者向唐求婚,但未能如愿以偿。638年,他又派使者带琉璃宝入唐求婚,同时还带领20万军队猛攻唐朝的松州,希望以此向唐施加压力来答应自己的求婚,但最终还是被唐军击退。
公元640年,松赞干布派大相禄东赞向大唐求亲,由于当时大唐帝国国泰民安,各民族友好相处,因此,竟有五个兄弟民族的首领来向大唐求亲,唐太宗很是为难。最后,想出一个平等竞争的办法:请五位大使参加考试,谁考胜了,就把公主嫁给谁家的首领。当时唐太宗出了五道难题,吐蕃使臣禄东赞过关斩将,一路领先,最终取得了胜利。太宗非常高兴,心想:松赞干布的使臣都这样机智、聪明,那松赞干布自己更不用说了。
于是,唐太宗决定将文成公主嫁予吐蕃王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出嫁的消息传到吐蕃以后,吐蕃人在很多地方都准备了马匹、牦牛、食物和饮水,松赞干布亲率欢迎队伍由拉萨出发直奔青海迎接。松赞干布高兴地说:“我今天能娶到大唐公主,实在荣幸。我要为公主建造一座城,作为纪念,让子孙万代都要与上国大唐永远亲和。”他按照唐朝的建筑风格,在拉萨修建了城郭和宫室,这就是现在的布达拉宫。而《步辇图》的内容反映的就是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入藏时的景象。
国宝赏析
《步辇图》的右半卷描绘的是在宫女簇拥下坐在步辇中的唐太宗,左侧三人前为典礼官,中为禄东赞,后为通译者。画师通过生动细致的刻画使得画中的唐太宗面目俊朗,目光深邃,其庄重的仪态充分展露,更好地突出了唐太宗一代帝王的至尊风度。同时,画作还巧妙地运用对比手法进行衬托表现。一是以宫女们的娇小和稚嫩、执扇或抬辇、或侧或正、或趋或行的体态来烘托唐太宗的壮硕、深沉与凝定。二是以禄东赞的诚挚谦恭、持重有礼来衬托唐大宗的端肃平和与蔼然可亲之态。该图没有设置背景,但结构紧密而渐趋疏朗、节奏鲜明。
唐太宗身着红色便装,雍容大度,面目和善,嘴唇微动,可能正在询问吐蕃使者。对面三个站立者中间的一人为禄东赞,他的头顶小帽、团花窄袖长袍、黑密的络腮胡子,以及脸上布满饱经风霜的皱纹,使得风尘仆仆中露出精干。拱手肃立,更显得毕恭毕敬,好像正在回答太宗的询问。唐太宗步辇的四周还分立着几位娇小玲珑、曲眉丰颊的宫女,有抬辇的,有扶辇的,还有持扇和打伞的,姿态各异。画中人物的表情、衣饰和姿态,真实生动,身份和个性特征,都逼真传神,富有极强的写实性。
从绘画艺术角度看,作者的表现技巧已相当纯熟:衣纹器物的勾勒墨线婉转流畅中时带坚韧,畅而不滑,顿而不滞。主要人物的神情举止栩栩如生,写照之间更能曲传神韵。图像局部配以晕染,如人物所着靴筒的折皱等处,显得极具立体感。全卷设色浓重淳净,大面积红绿色块交错安排,富于韵律感和鲜明的视觉效果。
堪称孤品《五牛图》
国宝名称:《五牛图》
所属年代:唐代
国宝现状: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五牛图》不仅艺术水平很高,而且也是现在发现的最早的纸本设色绘画,所以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它是现存中国美术史上最早的纸本绘画真迹,也是可以确证的唐代大画家韩滉的唯一传世作品。画师用简练的线条和娴熟的笔法,描绘了五头形神兼备的耕牛,自然逼真,显示出作者高超的绘画水平;在用色上,五牛虽然着色清淡,却十分真实地表现出牛的毛色和质感。该图手法写实、着色自然、用笔沉厚滞重而富于变化、整体风格朴拙而浑厚。作品上布满了历代文人、画家、鉴赏家和收藏家的题跋。如此众多的题跋不仅表现出历代文人对《五牛图》的珍爱,更可以说明韩滉所画的《五牛图》成就之巨大。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画作渊源
据民间传说,一次韩滉与友人谈论绘画之事,友人问道:“近来论画者谈及驴、牛和马,皆认为是常见之畜,最难状貌图形,不知吾兄有何高见?”韩滉稍加思索后回答说:“此话有一定道理,因牛马都是人们熟悉的家畜,平日所常见,画家稍有不慎,或者偶有误笔,人们就能发现,所以一般画家都不涉及此类题材。”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不过,我以为自古迄今,农事为天下之本,而耕牛则为农家之宝。只要画家能够细心观察,还是可以画出特色的。”友人听了非常佩服他的独到见解。
在一个天气晴和的日子里,韩滉带领随从来到郊外田间小道上,迎着和暖的春风,心旷神怡。他看到几头耕牛在低头食草,二三牧童在嬉耍,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笛,逍遥自得。远处又见一头耕牛翘首而奔,另有几头耕牛纵趾鸣叫。有的回头舐舌,有的俯首寻草。在开阔的田野里,有几位农夫正在田间用牛耕地翻土。韩滉看得出神,连忙命随从取出画夹,全神贯注地速写出一幅幅耕牛图景。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修改,韩滉终于绘出状貌各异的五头牛:一头牛在低头慢慢地食草,一头牛翘首向前奔驰,仿佛是撒野的猛兽。一头牛在回顾舐舌,露出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另一头牛则纵趾而鸣,好像在呼唤着离去的伙伴。还有一头牛在缓缓步行,似乎正走向田头,又仿佛耕地归来。整个画面令人回味无穷,韩滉对这幅画的创作也非常满意,取名为《五牛图》。
国宝收藏传奇
《五牛图》一经问世,就立即成为收藏热点。在北宋时曾收入内府,宋徽宗还曾为《五牛图》题词签字,但这些痕迹都因后人的挖割而不复存在了。元灭宋后,大书画家赵孟頫得到了这幅名画,如获至宝,留下了“神气磊落、希世明笔”的题词。到了明代,此图又陆续到了大收藏家和鉴赏家项元汴与宋荦的手中。清代乾隆皇帝广诏天下珍宝,《五牛图》卷被征召入宫,乾隆皇帝非常喜爱,并多次命大臣在卷后题跋。清朝末年,名画被转到中南海瀛台保存,1900年,八国联军洗劫紫禁城,《五牛图》被劫出国外,从此杳无音讯。
上个世纪50年代,《五牛图》被一位寓居香港的爱国人士发现。1950年初,周恩来总理收到这位爱国人士的来信,信中说:唐代韩滉的《五牛图》近日在香港露面,画的主人要价10万港币,自己无力购买,希望中央政府出资尽快收回国宝。周总理立即给文化部下达指示,鉴定真伪,不惜一切代价购回,并指派可靠人员专门护送,确保文物安全。
文化部接到指示后,立即组织专家赴港,鉴定《五牛图》确系真迹,经过多次交涉,最终以6万港元成交。至今,《五牛图》一直珍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
《五牛图》虽然回归祖国,但画面上伤痕累累,大小洞蚀数百处。1977年1月28日,《五牛图》卷被送到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厂,由裱画专家孙承枝先生主持修复。八个月后,验收的专家组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认为图卷在补配处全色及接笔不露丝毫痕迹,与原画保持了统一,裱工精良,裱件平整、美观,达到了较高的装裱修复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