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不算小,大小十余座峰头波峦起伏,一眼望不到头。
由于离共周仙市较近,琅琊山受到四宗格外照顾,山中妖兽被打压的有点惨,几乎没什么厉害妖兽盘踞,因此相比一些热门山地,此山冷清的多。
曾缘随着蔡洪一路飞行,虽然没看到什么人,但这琅琊山风景还是极美的,入眼全是青峰翠木,高山流水,倒也让人心胸开阔。
说起那三笑潭,还有一个典故。
当年阿提寿宗崩解,四宗未立之时,整个阿提寿山脉吸引了大批修者前来淘宝。个中有一男修,在这琅琊山遇见了后来成为落霞宗开山祖师的飞鸿仙子,登时惊为天人。那飞鸿仙子当时修为已然甚高,乍见对方一副痴呆模样瞧着自己,巧笑一声便即离开。
谁曾想,那男修竟对飞鸿仙子一见倾心,穷追不舍,飞鸿仙子自然不答应,数度出手惩戒均未凑效,终于以修为差距为由避而不见。那男修也甚为了得,从此以后,没命苦修,竟在短短百年连追数阶。百年之后,两人相约决斗,并立下誓言,只要男修得胜,便可抱得佳人归。
决斗地就在琅琊山某处山巅,当时引来无数修者围观。决斗一开始,飞鸿仙子便是一招“天外飞仙”,把决斗的山头直接削去一大截,震惊全场。那男修自知不敌,颓然无语,飞鸿仙子则留笑而去。
据说前前后后,飞鸿仙子对男修只笑了三笑,而那被削去的山巅却诡异地化作一处深潭,历万年不枯,也便有了三笑潭的传说。
当然了,如今的三笑潭只是图简上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虽然风景依旧,却早没了昔年风光。
曾缘两人飞了片刻,便见前面一座二千余丈的翠峰,峰顶阔平,正是飞鸿峰。再往前,便见好大一汪清潭,潭水幽深,在盛日下泛着冷光。
曾缘两人徐徐降落,早有一人迎了上来,此人身高一丈有余,然身形不甚魁梧,看起来颇不相称,而其颧部高突,嘴大眼大,略显狰狞。
曾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暗自摇了摇头。
“易老弟,这位就是蓝道友了!蓝道友这些天一直未曾离开过,对那囫囵兽最熟悉不过。”蔡洪热情地介绍道。
“易某见过蓝道友!”曾缘自然不会失了礼数。
“蓝道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易老弟了,别看易老弟年纪轻轻,却是释武宗的高足,不止修为了得,更是出手大方,远不是你我可比。”蔡洪再次出声。
“蓝某早就听说释武宗的弟子许多都是法武双修的,今日得见易老弟风范英姿,果然名不虚传,蓝某可是佩服得紧呐!对了,蓝某单名一个凡字,你以后就教我蓝老哥好了,咱们能一起合作也是缘分,老是道友道友的,无端叫得生分了!”
别看蓝凡长的人高马大,说起话来可一点不含糊。
曾缘冲对方微微一笑,心中却不为所动。
想当年他在仙翁记之时,做的就是观人颜色,学得就是言语伎俩,眼前区区两句客套恭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那蔡洪说他出手大方,他可记得他在清风坊没买什么东西,看来自己买下孽风珠的事,也落在对方眼里了。
这倒给曾缘提了个醒!
“两位道友客气了,易某也就一普通武者,此次仰仗两位告知隐兽的线索,易某当真感激不尽!”曾缘轻轻巧巧,把话矛又丢了回去。
蔡、蓝两人当即又是一番客套。
“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及早看看那囫囵兽吧?”曾缘转移话题。
“正该如此,蓝道友还请你给我们带路,不知那畜生可有什么动静,数日不见,蔡某也甚为挂心!”蔡洪道。
“这个好说,两位且随我来,这几日蓝某细心观察,还真的发现那畜生一些规律。。”蓝凡边说,边带头往潭边行去。
曾缘走在最后,一边听,一边观察周围。
这飞鸿峰顶甚阔,并无高大的植被,仅有一些蕨类和灌木,不阻视线,一眼望去,面积足有一百几十亩,走在其中,恰似走在一个巨型广场一般,看来当年的传说九成倒是真的。
那三笑潭就在峰顶正中,占去三成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三人行够百步,便到了潭边。
“刚才蓝道友说,囫囵兽每到月圆之夜,必定出来汲取月华,到时方好下手,而今日便是十五,不知两位准备了什么手段来对付,不妨现在就说出来,如此易某也好出一些力气。”曾缘直接道。
“这个嘛,易老弟不问,蔡某也正准备说的,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蔡洪犹豫了一下,便欲详说。
便在这时,蓝凡忽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曾缘和蔡洪顺着望去,依稀望见有什么东西在潭中露了一下头。
“难道是囫囵兽?”曾缘一个念头闪过。
旁边的蔡洪却大喜道:“是囫囵兽,我们去看看可好?”说罢便掣出一柄玄剑,跳了上去。
“这个不妥吧?我们要是这么冒冒然过去,万一惊扰到那囫囵兽,他躲在水里不出来怎么办?”曾缘的心思只在隐材。
“这个,易老弟说的是,倒是蔡某鲁莽了!”蔡洪如此说着,却并未撤掉法器,眼眸深处更是闪过一丝不悦。
旁边的蓝凡似乎也有些尴尬。
曾缘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忽道:“两位道友,没想到此处第四个人在,不如把他请出来如何?”
蔡、蓝两人先是一愣,继而神色一变:“什么第四个人?易兄弟莫要乱说!”
话音未落,曾缘落足之处方圆丈许,悄没声息地泛起一阵波动,跟着地面陡然陷落,沙石泥草乱滚,形成一个硕大漩涡,漩涡中更有两只大手闪电般探出,抓向已然身在半空的曾缘。
这里果然还有第四个人!
这人隐气敛息之法甚是高明,竟能瞒过灵念探查,若非曾缘修习奔雷劲对周围能量波动特别敏感,而对方又不知为何气息突然有些紊乱,根本发现不了。
而就在曾缘要把藏身地下的此人揪出来时,对方竟然率先发难,几乎是瞬间形成的裂地涡流术产生巨大的吸力,要把曾缘生生扯到地下!
因为事先有了警觉,在对方出招之时,曾缘便同时动了,数十道奔雷劲力从足底激射而出,将那股吸力击溃,而后借势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撤踢,随着一声惊人的炸响,附近空气好一阵嗡鸣,曾缘的身子则凭空横移十余丈,早出了对方法术影响范围。
曾缘不及心喜,便见一柄五六丈长的巨剑迎面劈至,他自然不会硬接,一提腰力,身形再次拔高,直接临空十余丈,方待松口气,却感头顶风势急迫,抬头一看,却也惊出一声冷汗!
但见一块比磨盘更大的巨石当头落下,少说也有数千斤重,这要被砸实了,说不得只好将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好一个曾缘,在这危急关头,居然不闪不避,数百记奔雷劲对着巨石狂涌而出,将其下坠之势一阻,竟藉着反弹之力,以成倍的速度居高临下扑向地面的蔡洪!
此时潭边有着三人,除了蔡、蓝二人,又多了一个披发男子,这番阵势,显然三人早有预谋。那巨剑便是蔡洪所使,披发男子正掐诀念咒,想来连番的土系法术攻击正是拜其所赐。
至于蓝凡,却没有出手,只是手中提着一眼小钟,钟口对着曾缘,狰狞的脸上既有着讶异,又有着自信。
曾缘心头咯噔一下,看来这小钟有些门道,自己要当心了。
他之所以不退反进,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自他骤被偷袭,已然连续躲过对方三次杀招,看起来简单,实则换了旁人早被擒杀了。
只因从一开始,他便身在半空无从续力,一来,他毕竟修为尚浅,不能直接借利用天气元气,二来对方配合娴熟,未曾给他半点喘息之机,所以能撑到现在而未落下风,全仗一口真气和绝伦的身法。
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别说对方不给他机会御器飞天,即便他真的飞起来,只怕情势更惨,因为他御器的能力实在马马虎虎,更别提空战了,而对方明显是老江湖。
所以,必须回到地上,到时借助速度和风行雾隐身法就可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曾缘就把眼前的三人恨得牙痒!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是专业的劫修,而曾缘对于劫修,那是没有一点好感的。
昔年就是因为劫修,他才被仙翁记抓为灵奴的,所以当日一见到公冶无治等劫修,就险些情绪失控。
这三人,曾缘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