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温训斥后,名叫孟德的人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聆听。
萧风一心想知道这个叫孟德的人是谁,当即问道:“司空大人,这三位将军是?”
张温介绍道:“哦,老夫给萧太守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的参军,分别是陶谦、曹操、袁遗,你们多亲近亲近。”
“果然是曹操……”萧风听完张温的介绍后,心中暗暗的叫道,“今日能一日遇见两位英雄,真是够幸运的,不知道三国中另外一个巨头刘备身在何方?”
“萧风见过三位参军!”
陶谦、曹操、袁遗同时拱手,向着萧风道:“见过萧太守。”
三人中,陶谦年纪最大,约有四五十岁,但体格健壮,满面红光,目光炯炯有神,丝毫都不显得老,那精神头,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壮汉一样。
袁遗面白如玉,一部青须挂在脸上,显得很是儒雅,三个人中,就数他相貌最为端正,但长相上与袁逢有些接近,兴许和袁逢之间有着某种关系,但较之嚣张跋扈的袁术来,却好过许多。
三个人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曹操,此人相貌粗犷,较之魁梧的陶谦和俊美的袁遗都相差太多。曹操个头矮小,身材虽小,但体格却很健壮,被甲衣包裹着的胳膊可以隐约看见其手臂上的肌肉。脸上挂着一部略显卷曲的络腮胡子,皮肤呈现出古铜色,浓浓的眉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眼睛,说实话,这长相真的很平平,只能说还对得起观众。
但是,曹操身上却有着与众不同之处,浓密的双眉下的是一双带着淡紫色的眼瞳,鼻梁不高但却挺直,再加上厚薄适中的嘴唇,以及那犀利而又炙热的目光,都使得他身上透出了一身王者气息。也使他成为了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人物。
萧风一直注视着曹操,曹操也注视着萧风,四目相接的一霎那,两个人的眼睛里似乎迸出了火花,两人的眼睛都有着一番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良久,大厅内一片寂静。
“咳咳咳……”张温轻咳了几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紧接着说道,“老夫受命率领朝廷精锐前来平叛,可是尚未抵达凉州,这叛乱就已经被萧太守给平定了。一路上,萧太守的威名广为传颂,老夫本以为萧太守是个四十多岁的人,可今日一见,才知道萧太守居然如此年轻,实在是超乎了老夫的想象。萧太守如此年轻,就获得如此大的功绩,以后的仕途上,必然会平步青云的。”
“多谢司空大人赞赏,承司空大人的吉言,若是以后萧风果真能够平步青云,必然不会忘记今日司空大人的一番点评。”萧风客气的回应道。
张温听后,接连点头,目光中更是给予了眼前这位年轻人一份肯定。同时,脸上还有一丝惋惜,缓缓的道:“只可惜,陇西太守董卓战死沙场了,我大汉又少了一位戍守西陲的将领……”
“董卓乃是一头豺狼,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曹操插话,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张温摇了摇头,说道:“人无完人,孟德还依然对平定黄巾之乱时董卓的行为而怨恨,这也情有可原。但董卓毕竟已经死了,人死为大,就不要再说他什么了吧?毕竟董卓确实对朝廷有功,在西陲的一二十年里,大大小小也立下了不少战功,至少他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仍然以汉臣自居,没有投靠叛军。”
曹操冷“哼”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坐在曹操身边的袁遗突然拉住了曹操的手,目视着曹操,摇了摇头。曹操会意,不再有什么举动了,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张温是个老好人,出了名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参军陶谦本为扬武都尉,是张温亲自挑选的四个参军之一,按理说,陶谦应该感谢张温的知遇之恩,可是陶谦内心里实在不服气张温,认为张温没什么才能,不足以做他的上司。有一次,在行军过程中,陶谦公然羞辱张温。张温本想处置陶谦,却被和事佬劝说,张温也看重陶谦的材略一笑泯恩仇。
这件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只怕陶谦未必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张温是朝廷里出了名的大好人,谁也不想招惹,做事总是左右逢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官场上一步步爬到司空的位置。
陶谦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年龄上,只比张温小几岁而已,可是身体却远比张温强出百倍,在官场上,也算一个老官僚了,但少年时那狂放不羁的习气依然不改,却也能在仕途一路高升,可见陶谦无论在政绩和军事均有其真才实料。
面对曹操的抱怨,张温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与曹操相比,袁术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连袁术都忍了,又何况曹操呢?
萧风见事情不太妙,便急忙出来圆场,拱手道:“司空大人,朝廷大军一路辛苦,今日只管暂且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呈上这次平定叛军的捷报,由司空大人过目后,呈报给朝廷。”
“也好!”张温只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问道,“老夫听说萧太守乃前汉丞相萧何之后,老夫与沛县萧氏颇有交情,不知道萧太守的父亲是谁,兴许老夫还认识呢……”
此语一出,萧风顿时变得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的萧何之后不过是个幌子,是贾诩随意加上去的。此时张温这么一问,倒让他变得有些紧张了,面对陶谦、曹操、袁遗、张温的目光,他身上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贾诩在自己的身边,这种事情,贾诩最容易对付了,毕竟他的身世是贾诩虚构出来的。
但是,现在贾诩不在自己的身侧,这个谎话,只能靠自己来圆了。于是,萧风在百思之后,想了一个很狗血的剧情,当即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此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尤其是张温,目瞪口呆的,随口问道:“萧太守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风清了清嗓子,开始慢慢说着他已经在脑海中编造的故事:“三岁那年,我便被父亲送出去学习武艺了,当年还小,还不记事,所以脑海中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谁知道,我离开家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一直跟随在师父身边学艺。后来师父出了趟远门,说是去西域,许久都没有回来,我与师父相依为命,就像是父子,他一日不回来,我也就一日睡不着觉。于是乎,我便只身一人远赴西域,找寻我的师父。可惜师父已经在西域意外身亡,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大汉……”
“原来如此……”张温将信将疑的道。
萧风怕言多必失,当即说道:“司空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司空大人能够带病接见我,已经是我的荣幸,下官也不忍再打扰司空大人。”
“也好,那明日一早,咱们再在这里相见。”张温道。
于是,萧风告辞,而陶谦、曹操、袁遗等人也随后离开,张温则回房休息。
萧风前脚刚出县衙,曹操后脚就跟了上来,叫道:“萧太守请留步!”
萧风转过身子,见是曹操,有些惊喜,不知道曹操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便拱手道:“曹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萧太守年轻有为,率领凉州豪杰以少胜多,平定了叛乱,获得了偌大一个功劳,想必日后朝廷降旨肯定会重重嘉赏萧太守的。不过……萧太守刚才在大厅里的一席话,能够骗得过司空与其他人,却骗不过我。我是沛国谯郡人,萧何后人我十分的熟悉,而且他们从未离开过沛国,萧太守说自己是萧氏后人,真不知道萧太守这个萧氏后人是如何来的?要知道,冒充功臣之后,如果被检举了,是可以获罪的……”曹操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萧风听后,眉头一皱,忽然灵机一动,当即说道:“曹将军好眼力,只不过,我听说曹将军原本姓夏侯,只因为你的父亲是曹腾的养子,所以冒充姓曹,如果要获罪的话,那曹将军本身岂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曹操听后,脸上露出了不喜之色,但这种不喜转瞬即逝,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风不懂曹操为何发笑,按理说,有人这样反驳自己,肯定会恼怒,哪知道曹操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太守果然不是常人,不管你是不是萧何之后,我曹操都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不过,我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姓曹,不姓夏侯。”
“曹将军要和我交朋友?”萧风吃惊的道。
“怎么?莫非你看不起我曹孟德?”曹操道。
萧风急忙摆手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看不起曹将军呢,既然曹将军想交我这个朋友,我自然是高兴的。这样吧,晚上我在城外设下酒宴,到时候请曹将军前来,我们一起聊聊怎么样?”
“就这样定了,晚上你也不用让人来接我了,我自己会去的。萧太守,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