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骆驼谷回来,谁也没有再提及关于千门的事情,也没有人提起杨速,这四个字像是被下了魔咒,只要说出来,随时都会生命危险。
骆驼谷的山贼被平定了,杨奉、韩暹、胡才、李乐四人跟随萧风一起回姑臧城,将手下的四百多山贼全部交给了胡乐,由胡乐负责训练他们,负责苍松县的治安。另外,胡乐开始带领人丈量县中的土地,开始将丈量好的土地平均的分到那些百姓手里。让这些百姓暂时在苍松住下,待萧风回到姑臧之后,合理的做出全郡百姓规划时再行迁徙以及落户入籍。
两天后,萧风带着大军回到了姑臧城,开始着手处理民政的问题,并且下发公文,让各县开始丈量能够农耕的土地,然后将县中的人口以及真实的情况全部上报上来。
山贼被平定了,城中的富绅也都很开心,以为可以要回自己失去的财物了,但是事情却让他们有些失望,萧风不过是将其中一部分的金银归还给了他们,并且骗他们说一些漏网之鱼临走时带走了不少的钱财。饶是如此,这些富绅还是很高兴,总比什么都拿不回来强。
现在的萧风可谓是一夜暴富,手中拥有着惊人的财富,可是钱有了,忧愁也就跟着来了,如何将这些钱用在刀刃上,却成为了一个难题。
而且,有钱,有时候也不一定能让鬼推磨。
这日午后,萧风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到了太守府,为了营建一个新的姑臧城,萧风这几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他回到大厅,刚一屁股坐在那里,连饭也顾不上吃,便见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从外面跑了进来。那人一进入大厅,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向着萧风便是一阵叩拜,哭丧着脸大声的喊道:“主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主公……”
萧风仔细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孔,当即问道:“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满脸是伤?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跪在萧风面前的那个人,便是毛霖的好兄弟典宝,曾经萧风在他家开的饭馆里吃过“霸王餐”,毛霖跟随萧风以后,典宝也跟着毛霖参加了军队,不过典宝可没有毛霖那么好的武艺,就连现在当的这个伍长,还是萧风看在毛霖的面子上才让他当的。
典宝此时鼻青脸肿的,而且门牙也断了一颗,说起话来,嘴里跑风,话也不怎么清楚,跪在那里哭哭啼啼的道:“主公,你让我带几个兄弟去附近的马市上收购马匹,正巧也碰上了陇西郡派来收购马匹的人,本来我们已经花钱买了一百多匹优良了战马,他们见到以后,蛮不讲理,硬要从我们手中强买这些马匹,可是出的价钱却很低。小的自然不会那么傻,而且主公吩咐过,我军缺少马匹,需要收购大量的马匹来组建一支新的骑兵,所以我压根就不卖给他们。可谁知……谁知那伙人竟然开始强行抢掠我们的马匹,我们人少,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打伤了。我气愤不过,便去找他们的首领评理,说我们是主公派来收购马匹的,谁知道那个首领听到了主公的名字后,便大怒了起来,不仅杀了我的四个兄弟,还将我打的半死。他们的首领还说,打我就是打主公……若不是十八哥带兵及时赶到,只怕小的这会儿早就去见阎王了。主公啊,你就算不替我报仇,也绝对不能咽下这口气啊……”
为了怕萧风不信,典宝故意添了不少油,也加了不少醋,此时的他,伏在地上哭丧着脸,却偷偷的看着萧风脸上的变化。
萧风听后,气氛的不得了,随手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那桌案承受不住萧风的力道,“喀喇”一声,便断成了两截,桌面上的物事洒落一地。
“欺人太甚!打你的那个首领叫什么名字?”萧风怒道。
“回禀主公,那个人叫郭汜……”典宝见萧风动怒,知道有戏看了,便立刻回答道。
“郭汜!又是郭汜!这个该死的,居然如此嚣张?毛霖呢?他为什么没有回来?”萧风问道。
“十八哥见我的部下死了,我又被郭汜打了,而且我们买的马匹又被抢走了,便带兵去追他们了,希望能够夺回我们被抢走的马。”典宝回答道。
萧风道:“你且下去休息,顺便去医馆那里看看伤势,这几日就安心养伤吧。”
典宝“喏”了一声,便缓缓退走了,出大厅的时候,刚好遇到樊稠,便立刻毕恭毕敬的拜了一拜,这才退走。
樊稠直入大厅,也是一脸的慌张,见到萧风后,还来不及行礼,便先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我刚刚接到斥候的报告,我军派去各地马市采购马匹的人都带伤回来了,全部被来自陇西的董卓的部下给打伤了,打伤人不说,还抢走了我们所采购的马匹以及随身携带的钱财……另外,无独有偶,派去收购粮食的人还没有走到目的地,便被一拨来历不明的人给抢走了钱财,还杀了不少人。不消说,也一定是董卓的人干的。我们现在人财两失,被董卓那厮如此欺负,不得不采取行动进行反击!”
“我与董卓井水不犯河水,老贼居然敢如此对我?”萧风一连接到坏消息,而且所有的坏消息都跟董卓有关,令他不生气才怪。
樊稠抱拳道:“不仅如此,最近凉州一带马市里的价格都大幅度上涨,除此之外,粮食的价格更是翻番的上涨,五天前还是三千钱一斛的粮食,昨天就已经涨到三万钱一斛了,而且各地马市、粮市都相继宣布已售告罄,现在即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马匹和粮食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萧风惊讶的道。
樊稠继续说道:“主公,除了马市、粮市的大幅度变化,就连一些牧民原先饲养的马匹也只剩下仅仅一匹而已。听说也是被董卓的部下强行收购了,牧民们如果不给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出于无奈之下,一些牧民往往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如今,武威、金城两郡之内的马匹几乎很难再找到成双成对的……”
萧风听完樊稠的这一系列报告,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一系列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了,让他完全没有一点心里准备。
就在这时,贾诩从外面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笺,进入大厅时,看见樊稠也在,便道:“樊都尉也在啊?”
“樊稠参见军师!”樊稠很有礼貌的道。
贾诩摆手示意免礼,同时看到萧风的面前一片狼藉,和樊稠都一脸的愁容,便已经猜测到了不寻常的事情。他走到萧风的面前,将手中拿着的信笺递给了萧风,说道:“主公,皇甫嵩派人送来的紧急公文,请主公过目!”
萧风接过那封信笺,当即拆开来看,匆匆浏览过后,眉头皱的就更紧了,随手将信笺交给了贾诩,说道:“军师,你看看吧。”
贾诩接过那封信笺,也是匆匆看了一眼,急忙说道:“这一天果然来了,朝廷任命皇甫嵩为太尉,让他带兵所有平叛大军回京……这一招棋走的可真妙,这可是明升暗降啊,太尉虽然名列三公,但是手中没有什么实权,反倒不如领兵在外,至少手中有军权,带领的又是朝廷的精锐北军,说话底气都硬!”
萧风道:“军师分析的很是不错,看来皇甫嵩此去,很难再回来了。对了,刚才军师进来的时候,就是一脸的紧张,可这封信却是经我打开的,那刚才军师是因为什么而紧张?”
贾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急忙说道:“你看我这脑袋,什么记性,我差点给忘了。是徐荣,他从鹯阴城传来了消息,说是在鹯阴、媪围两地发现了大批骑兵出没,而且董卓的军队占领了祖厉城,并且将董卓的大旗都插在了城楼上,徐荣问主公当如何应对……”
“先是董卓抢掠我们的马匹、钱财,现在又是董卓霸占了祖厉城,还派遣骑兵骚扰鹯阴、媪围,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萧风面色阴沉,低声吼道。
樊稠立刻抱拳道:“主公,董卓欺人太甚,我们应当予以反击!”
萧风虽然愤怒,但是对于樊稠的提议,他却没有半点回应,而是耐人寻味的看了贾诩一眼。
贾诩注意到了萧风的目光,捋了捋下颌的青须,聚精会神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主公,这件事我看有些蹊跷,我们不能如此草率的做出决定,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只怕董卓就兵临城下了!”樊稠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萧风斥道:“樊稠,稍安勿躁,且听军师如何说。”
贾诩道:“主公,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董卓带领大军被皇甫嵩派去围剿吴越山的山贼了,对不对?”
“没错。”
“吴越山很大,地形也很复杂,而吴越山的山贼首领王国也是凉州的一位豪杰,与董卓有过嫌隙,对董卓也相对了解,就算董卓军再怎么迅速,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平定了吴越山的山贼。如果吴越山的山贼被平定了,以我对董卓的了解,他必然会大肆宣扬自己的功绩,恨不得让整个凉州都知道,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就说明,董卓还在率军与王国苦战。那么,试问,这些频繁出现的董卓的军队又是些什么人?”贾诩分析道。
樊稠道:“军师,你不能这样推算的。董卓去攻打吴越山的山贼,未必会带领全部大军去的,必然会留下一部分兵力驻守陇西。那些人是董卓的部下又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