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看出了众人的哀怨,但是没有立刻表态,反而故意问道:“不知道还有谁愿意捐献一些钱财来对付这些山贼?”
“一些蟊贼,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太守大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耗费那个精力去平定了,现在是大荒之年,那些占住山头的贼寇如果没有了吃的,肯定会饿死的,太守大人不必去理会他们,没有了吃的,他们自然会饿死的,任其自生自灭好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要出兵去平定呢?”一个富人忍不住朗声说了出来,“再说,那些山贼离我们很遥远,八竿子也打不着,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们又何必去理会他们呢。”
此语一出,立刻迎来一片喝彩,有许多人对此话都非常的赞同。说到底,这些人是不想再捐献钱粮。
萧风听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勉强,反而和缓的说道:“今日是我父亲的寿辰,诸位又都是来祝寿的,我刚才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意见,今日不谈公事,只管畅饮,如果有心想要捐赠钱粮的朋友,大可在宴会结束之后留下来,我们再进行磋商。”
说完,萧风便端起了酒碗,然后开始大碗大碗的喝酒。酒过三巡,萧风端着酒碗来到了钱多多的面前,笑着说道:“听说你就是武威首富?”
钱多多盘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左手单掌竖立,放在了胸口前面,面前虽然摆放了很多酒肉,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食用,反而从头到尾都在一直念经,一番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时,钱多多听到萧风的话音后,便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萧风后,便说道:“施主,武威首富不敢当,那都是谬赞,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贫僧而已。”
“好一个贫僧。看来钱先生是深藏不露啊,是不是害怕我找你要钱?”萧风问道。
“阿弥陀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如今已经遁入空门,一切凡尘俗事都与我无关,即使太守大人找我要钱,我一个贫僧,也无法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怕会让施主空欢喜一场而已。”钱多多回答道。
“咦?我记得钱氏可是武威郡内的首富,听说钱氏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即便是全城所有的人的钱财加起来,也不及钱氏一个人的财富,难道我听错了?”萧风故意大声的说道。
“启禀太守大人,您听的一点都没错,钱氏确实是城中的首富,不光是整个武威,甚至是整个凉州也可以称得上是首富。其实太守大人不必再找我们捐赠什么钱粮,只要钱氏肯拿出来财富中的一小部分给太守大人,就可以够武威全郡百姓吃喝一年有余。”一个富人急忙插话道。
这个富人的话音一落,立刻引来了所有富人的一致点头,都纷纷的随声附和,整个上层阶级,立刻变成了一边倒。
萧风听完之后,很轻蔑的扫视了这一群人,同时对他们都深感厌恶。
钱多多听后,却双手合十,缓缓的说道:“阿弥陀佛,太守大人所听到的确实一点都没有错。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经过十年的时间,钱氏所积攒下来的钱财早已经挥霍一空,现在的钱氏,不过是一贫如洗的穷和尚而已,已经无法帮助太守大人什么忙了。”
“钱先生,举头三尺有神明,当着佛主的面,可不能打诳语啊。”萧风也不太相信的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可以当着佛祖的面发下毒誓……贫僧说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死后必然下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萧风见钱多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而且还发下了如此毒誓,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但是在萧风的心里,却一直不太相信钱多多,他总觉得钱多多有些古怪,可是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他一时间也弄不清楚。
“既然如此,萧风算是打扰钱先生了。”萧风识趣的离开了,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富贵之人,见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便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回到了座位上,抖擞了下精神,继续陪着在场的人喝酒。
这次酒宴举行的并不成功,而且那些富贵之人前来贺寿所献的礼物也都相当的寒酸,可能是怕被萧风看出自己有钱,所以才故意如此。
但是,对于这些富贵之人来说,来赴酒宴就一定要喝个痛快,所以在酒宴散了以后,许多富贵之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出了太守府后,便坐上了自家的软轿,开始打道回府。
而钱多多滴酒未沾,所以头脑很清醒,一出了太守府,便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长吐了一口气后,整个人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钱先生……”贝提里乌斯从府门里追了出来。
钱多多问道:“什么事情?”
“我家主公吩咐,要我带人护送钱先生回府,因为刚刚得到斥候的报告,说有一伙贼寇秘密潜入了城中……”
钱多多冷笑了一声,摆手道:“我看不必了,我一个穷和尚,即使碰上了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只是怕只怕是某些人故意这样说,想吓唬吓唬人吧?”
贝提里乌斯道:“钱先生,我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确有一股不明的贼寇潜入了城中。太守府的告示到处张贴,弄得全郡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们即将对山贼用兵,也许是不知道好歹的贼寇先下手为强了……”
“好了好了,你不必在这里危言耸听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一个穷和尚,即使遇到了贼寇,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贼寇不过是求财而已,我没有财,他们自会离去。你回去向太守大人复命吧,就说贫僧不用护送。”
贝提里乌斯道:“钱先生,真的不用我护送吗?”
“真的不用,你回去复命吧。”
贝提里乌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钱先生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