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的校场上,淳于琼正在练兵,忽然见到韩莒子、吕威璜二人带着骑兵回来了,便觉得很是好奇。上前询问,韩莒子、吕威璜二人便将之前所遇到的事情统统讲给了淳于琼听。
淳于琼听后,脸色大变,对韩莒子、吕威璜二人所说的事情也是将信将疑,于是质问道:“竟有这等事?”
韩莒子、吕威璜二人齐声答道:“末将等亲眼所见,所见所闻尽皆属实。”
淳于琼毕竟是饱学之士,对神道之事一直持有怀疑态度,黄巾之乱时,都吹嘘黄巾士兵个个刀枪不入,他亲临战场指挥,结果杀死黄巾贼无数,大破黄巾贼的谎言。如今听到自己的心腹韩莒子、吕威璜也用神道之事来糊弄他,他岂能不多想?
他想了片刻,仍旧是一脸的铁青,斜视着韩莒子、吕威璜二人,怒斥道:“你们二人莫不是嫌天寒地冻,路途遥远,认为推脱不便,才想出这种歪点子来糊弄本将?”
韩莒子、吕威璜二人急忙跪在地上,抱拳拜道:“启禀将军,我等二人句句属实,若胆敢有半句虚言,定然不得好死。那道士确实用一个叫聚宝盆的东西将满院子的物品全部收到了聚宝盆中,非但我等二人亲眼目睹,就连身后这二百将士也都看见了刚才的事情,将军若不信,可以询问他们。即使是我二人说谎,相信这二百将士也绝对不会一起说谎。”
淳于琼见韩莒子、吕威璜二人言辞凿凿,而身后的二百将士也都一致点头,异口同声的说亲眼看到,心里这才紧张了起来,对韩莒子、吕威璜二人说道:“你们且起来,我问你们,那道士和萧风之间有什么关系?”
韩莒子、吕威璜二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不知。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两人似乎不过是泛泛之交,并不怎么熟悉的样子。”
淳于琼道:“不管怎么样,那道士会妖术,终究是个祸害,相信肯定是黄巾余孽。若果真如此,那道士这个时候来凉州,必然是有所图谋,说不定这次帮助萧风,就是找机会接近萧风,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蛊惑萧风造反……”
说到这里,淳于琼不敢再往下说出去了,他吞了一下口水,立刻说道:“天啊,黄巾贼又要再起来了……不行,我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侯爷才行,否则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话音一落,淳于琼丢下了整个校场上的人,让韩莒子、吕威璜暂时带领,他自己则骑上一匹快马,飞一般的向州刺史府奔驰而去。
淳于琼来到了刺史府后,急冲冲的拨开拥挤的人群,便来到了府门口,对守卫的士兵喊道:“让开,我有要事需要见侯爷。”
“不管是谁,一律要先行通报,你在这里等着,我就进去通报。”守门士兵自然认得淳于琼,但是他们是州刺史府的守卫,即便是淳于琼要进府,他们也不便放入,必须先行通报,获得恩准后,才能放他们进入。
淳于琼在府外焦急的等了许多,这才见守卫从里面出来,邀请他进去。于是,淳于琼大步流星的朝府中走去。
来到大厅,淳于琼家皇甫嵩坐在那里,便立刻抱了一下拳,十分慌张的道:“下官参见侯爷。”
皇甫嵩看了一眼慌里慌张的淳于琼,问道:“仲简,何事如此慌张?”
“侯爷,请立刻下令出兵逮捕萧风,此人和黄巾余党在一起,必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皇甫嵩听后,有些糊里糊涂的,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萧风与黄巾余孽在一起,而且关系甚密,乃是我手下之人亲眼所见!”淳于琼道。
皇甫嵩笑道:“黄巾余孽?呵呵,凉州怎么可能会有黄巾余孽?再说,萧风可是平定凉州叛乱的大功臣,你无凭无据的,随意指证他,如果属实的话,那也就好办了,可如果不属实的话,你就有诬陷之罪。仲简啊,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我派兵去逮捕萧风吗?”
“今日萧风拿着侯爷的令牌前来借兵,我便拨给他二百骑兵,并让韩莒子、吕威璜二人带领,韩莒子、吕威璜以及那二百骑兵都亲眼所见,在萧风所居住的驿站别院中,有一个会妖术的道士,用妖术来迷惑众人,而且和萧风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如今他们正一起上路,刚走不久,若侯爷现在派出兵马去追捕的话,还来得及。要是晚了的话,只怕就再也追不上了。”淳于琼焦急的道。
皇甫嵩听完之后,稍微思索了一下,当即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凉州刚刚经过一场叛乱,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够再有任何闪失。”
说到这里,皇甫嵩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淳于琼听令!”
“下官在!”淳于琼抱拳道。
皇甫嵩直接从面前的几案上拿出了一枚令牌,然后直接扔给了淳于琼,面色阴沉的说道:“即刻带领五百骑兵,追上萧风之后,将萧风等一行人全部给我请回来。”
“诺!”淳于琼转身便走。
不等淳于琼跨出门口,皇甫嵩便叫道:“等等!”
淳于琼扭身问道:“侯爷还有何吩咐?”
“你和公节一起去。”皇甫嵩道。
淳于琼狐疑道:“侯爷不相信我的能力?”
“少废话!让你和公节一起去,你就照做,要想违抗命令的话,军法从事。”皇甫嵩怒道。
淳于琼见皇甫嵩发怒,只得抱拳“诺”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他重新回到了校场,对韩莒子、吕威璜喊道:“立刻召集五百骑兵,都随我走。”
韩莒子、吕威璜二人是淳于琼心腹,对淳于琼言听计从,又是淳于琼帐下的两名骑将,当即点齐骑兵,便跟着淳于琼迅速离开了校场,一路朝城门奔驰而去。
淳于琼一马当先,奔驰在最前面,身后是韩莒子、吕威璜等五百骑兵,浩浩荡荡的从大街上呼啸而过,所过之处,百姓尽皆避让。而淳于琼此时的心里却在暗暗的想道:“萧风,我本想将你介绍给本初认识,可是你现在和黄巾余孽扯上了关系,就是我淳于琼的敌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一个黄巾余孽的。”
黄巾之乱时,淳于琼还是骑都尉,与兄长一起征讨黄巾贼,可是在战争中,他的兄长却因为寡不敌众被黄巾贼所害。为此,淳于琼对黄巾贼很是痛恨,虽然后来为他的兄长报仇了,但是却让他永远失去了兄长。也正是因为如此,淳于琼对黄巾贼的痛恨已经到了极点,只要和黄巾贼扯上关系的,他都要予以消灭。
很快,淳于琼等五百骑兵便来到了城门口,老远便看见有一支骑兵在一个骑将的带领下等候在那里。他放眼望去,那个人他也认识,正是王匡。
王匡,字公节,兖州泰山人,是有名的侠士。当时的汉朝,轻侠任性,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男儿们多数都做过游侠,王匡便是其中之一。他不吝啬钱财,经常将钱财施舍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还和海内知名的大儒蔡邕是至交。这种仗义疏财的事迹,在兖州、豫州、冀州一带广为流传,后来何进被封为大将军,开始网罗天下人才,王匡便是何进网罗来的一名侠士。初开始在大将军担任府掾,这次皇甫嵩西征点将,王匡自告奋勇,加上武艺过人,便成为了五路中郎将中的一个。
“希律律……”淳于琼见到王匡后,随即勒住了马匹,同时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五百骑兵尽皆停下。
王匡头戴铁盔,身披铁甲,身材高大,一脸的冷峻,见淳于琼停了下来,便策马向前走了两步,抱拳道:“淳于将军,侯爷有令,让你和我一道前去,为何你不知会我一声?”
淳于琼道:“事情紧急,一时忘记,还请公节见谅。”
王匡是大将军府的人,皇甫嵩都给王匡几分薄面,淳于琼自然不敢怠慢,对王匡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如果得罪了王匡,那就等于得罪了大将军何进,更是等于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他的好友袁本初现在也依托于大将军何进,他哪里敢和王匡说话粗声粗气的。
好在王匡不爱计较,为人公道,他听完淳于琼的解释后,便道:“无妨,幸亏侯爷派人前来通知我。既然我们已经见面了,便合兵一处吧,一路追过去便是。”
淳于琼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王匡、淳于琼便合兵一处,两人一共带了八百骑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向北追逐萧风而去。
萧风、左慈、鞠义、杨速四个人,分别骑着一匹战马,其中尚有两匹骡马驮着一些简单的行礼,一路跟随,众人离开冀城之后,走了有些慢,走出差不多十多里地的时候,众人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真正的马蹄声,让萧风等人都吃了一惊。
“听这马蹄声杂乱无章,而且声音如此浑厚,相信来者差不多有好几百骑兵,难道我们这么快就遇到了山贼?”鞠义狐疑的道。
萧风道:“不管如何,总之小心为妙,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待看明态势后,再做打算。”
此话一出,获得众人的同意,于是开始驱赶骡马到路边小树林,而萧风则负责清扫那些遗留的脚印,让人看不出来他们是往哪里走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王匡、淳于琼带着八百骑兵追至此地,看见地上的脚印不翼而飞了,便立刻停留在了此地。
“追到这里脚印便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这下可让我们怎么追?”淳于琼道。
王匡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对淳于琼说道:“或许我们跟错了地方?”
“不会的,斥候不会谎报军情的。他们应该就躲在这附近,都给我散开,全体展开搜索,发现踪迹者,有赏。”淳于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