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何事吵闹?”
“禀告小姐,荷香院又出事了。下午的时候荷香夫人不知为何途径清音亭正好碰到在那里玩耍的八少爷,询问知道是清婉夫人的孩子之后突然就失常了,差点就要杀了八少爷,幸亏清婉夫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八少爷。”一个丫鬟低着头过来回复。
她怎么倒忘了这出,安如柳瞥了眼逐月。“你知道了?”
“奴婢以为无关紧要,所以没有告诉小姐。”
“八少爷如何了。”安如柳没做声。“双喜,你来说。”
被点名的丫鬟没想到安如柳还记得她,有些害怕。“八……八八少爷他被五夫人掐中脖子当场晕厥,大夫抢救了回来。”
“你这么害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掐你的脖子。”安如柳扶着逐月的手。“去看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荷香园内,黄纸飘飘,荷香的幽怨哭诉不绝于耳,被打发的丫鬟们不敢靠前。
走进屋内,安如柳关上门。“别哭了,安以知又不在,你哭给谁听。”
“你可算来了小祖宗”荷香喝了口水。“你这又是打什么主意,为何要我去对付那个孩子。”
“怕了?”
“那毕竟也是老爷的儿子,我要真是掐死了他只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
“那你还做。”
荷香缩了缩脖子,她是不想做,可有那么多把柄在安如柳的手上,这女孩可是害人都手不沾血的,比起安以知她更怕她。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以知有责怪过你吗。”
“没有,他连过去看都没看一眼,反而也没怪我的一直陪着我。”这才是荷香不解的地方。
这是自然,如果荷香只是哭两天也不算多伤心,可这么一出却能勾出安以知同样的恼怒,人一旦找到了同类,就能产生共鸣。更何况安环并不得安以知喜爱。“不久之后安以知就会离家,你想想,他不在了还有谁能保护你。”
“这是真的吗,老爷要离家?”
“我需要骗你?”
“那惨了,一旦他不在,大夫人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我该怎么办。”荷香慌神。
“那你就在安以知离开之前让她没有对付你的能力。”
荷香挠头,“我要有这个本领现在的夫人位置早就是我的了。”
“所以你才要按照我说的做。”安如柳冷静自若,似乎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而正说着,逐月推门而入。“小姐,八少爷的奶娘来了,说是八少爷醒了嚷嚷着要见你。”
“你和那小鬼认识?”荷香狐疑,如果他们熟识的话为什么她还让自己下手,难道这女娃的心真是铁打的?
“天都黑了,出入空有不便,告诉那奶娘,我在安抚和香夫人,恐怕今日不得空见。”打发了安环的奶娘,安如柳也没在荷香那里逗留,回院里审了审账目又和上官倾城通了书信,才洗洗睡去。
而一方,上官倾城手里拿着的信函上墨迹点点。
“主子,这写的是什么。”
上官倾城从书桌内抽出一张纸,“你看。”
对应着信函上的点墨,按照顺序拼凑出来的信息这才被阅读出来。
“真是巧妙的传信方式,通过暗号这样就不怕半路信函被劫走。”侍卫看看窗外。“只是怎么没见到送信之人。”
“铁卫。”上官倾城托起手上的小鸟。
“难道是这只鸟。”对比一下,那弯弯曲曲的符号和沾了墨水的鸟喙,却是显然的结果。
“铁卫也被吓到了,这次不仅是我一人吃惊。”茱萸端着水盆进来。“主子,你看这位六小姐到底有什么神通,竟能差事鸟兽为她驱使。”
“这就是那安家六小姐饲养的雀鸟?”铁卫惊叹不已,这身本事若是让他学到……
“这不是你能驾驭的。”上官倾城及时打断了他的幻想,那个丫头年纪虽小,却是他也捉摸不透。“赈灾银两被劫,她早已知情,我本还想瞒着她。茱萸,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过于心慈手软。”
“主子你是心系天下百姓,所以不忍心看到他们受苦。但这样也好,这次太子遭难,也与咱们无关。”
“你想的太简单了,盗走赈灾银的人留下的种种迹象都对主子不利,只怕太子也会怀疑主子。”铁卫看了书信的内容。“主子,这六小姐为何让咱们去搜贺家钱庄?”
“贺家是百年世家,又和太子是一党。”上官倾城烧掉那张纸。
“这么说是要他们狗咬狗。”
铁卫也明白了。“一旦事情暴露,太子必须做出决断,弃车保帅也能断掉太子一条胳膊。”
上官倾城脑海里倒映着那张处变不惊的蜡黄容颜,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只怕除此之外她还想借我帮她除去贺家的威胁。”
“安家大夫人就是贺家人,这丫头未免太狠毒,竟然连主子你都利用,要不要我去教训她一下。”茱萸抱打不平。
“我看倒不然,这样既能帮到我们,又对自己有利,我对着安家六小姐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安家手握兵权若是主子能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铁卫,你可别乱想,那个六小姐脑袋是不错,可惜长得太丑了,你看了一定会倒胃口。”茱萸咋咋呼呼。
“真有那么丑?”
“当然,我真不明白皇上还赐她金牌,要是她将来真的嫁进皇家就不知道是谁倒霉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上官倾城被他们说的有些心烦意乱,打发他们两个散去。
室内顿时无人,上官倾城静静的站在窗口,看着月色,手心却是握得紧紧的,他被那个孩子给轻视了吗。
因为早就知道他摇摆不定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人取代他,这是挑衅也是警告,她哪来的胆子!
一掌拍在桌上,这份轻视,却偏偏猜中了他的心思……
第二日,胆大不怕死的安如柳照常脑袋在脖子上安然无恙的起床。
“小姐醒了?”
“恩。”打开窗,挥挥手。“你们都散了,别吵。”窗外树上的雀鸟们叽叽喳喳的似乎不想离去,在得了逐月的苞米后依依不舍得飞走。
安如柳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有这些小家伙在,就是她不想费心了解安家的小小事宜那些八卦也能一一飞入她的耳朵里。“那边又来了?”
“还带了礼物。”逐月从屋外端了琴,“说是清婉夫人知道小姐喜欢这把琴,所以特意送来。”
安如柳随手一划,“琴是好琴,可惜太久无人弹奏,我也没那个心思钻研。”
“那我给送回去。”
“放那边吧,正好缺个装饰。”
逐月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昨晚某人可是将他们吊了够呛。“一个晚上足够清婉夫人着急了。”她这小心眼的小姐哦,昨日被人怠慢了,这还没几个时辰就让别人尝到了苦果,可是却怎么看都觉得无比可爱呢。
安如柳瞥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逐月跟了您这么多年,岂有不知之理。”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这才不急不缓的去了清音阁。
“六小姐终于愿意见我了。”清婉夫人看见安如柳便迎了上来,依旧是一身粗布麻衣,却是不见昨日那般风轻云淡。
“四姨娘怎么也在这,我去看看八弟,他不是嚷嚷着要见我吗。”
“六小姐是聪明厉害的人物,明人不说暗话,我就不和六小姐打哑谜了。”清婉端起一杯茶,对着安如柳。“还请六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
“清婉夫人这是何意。”安如柳按住清婉的胳膊。“我这可担当不起。”
“昨日环儿巧遇荷香,只怕不是巧合吧,环儿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他不会得罪任何人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绊脚石,我们只想安稳的活下去。昨日我看到他差点一命呜呼的样子,我真的是满心绝望。”
“清婉夫人爱子心切,若是我娘,只怕也会如此。”
“夫人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当初也多次有恩于我们母子,按理说清婉应该知恩图报报答六小姐,可现在您也看到了,我是自身难保。”
安如柳故作不解。“是,我也是无依无靠的一介女流,清婉夫人的苦楚我能理解。”
“六小姐与我不同,且不说昨日之事是否为巧合,就看在六小姐和荷香的关系劝说一两句也是可以的吧,她有什么不满和怨恨只管冲着大人来。”
“荷香夫人没了孩子,有怒气也是理所当然,这可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劝说的。”安如柳起身也不喝茶。“既然不是八弟要见我,那我也不打扰了。”
“环儿很喜欢你,六小姐,您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有我一定倾囊相授。”
“四姨娘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客气,我要你帮我。”安如柳正色。“我娘是怎么死的,这整个安家除了凶手只怕没人会比四姨娘更加清楚。”
清婉面色发白,“当年的事情……我并不十分清楚。”
“这就是你说的报恩?既然你亲口说了我娘对你有恩,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这么多年你要自保而埋没良心我可以同情你,但是现在,你的恩人,你所求之人站在你面前要你说出真相,这就是你诚意?!未免太可笑。”
安如柳咄咄逼人。“当年的事情你以为不说就再也无人知道了吗,每日我被身体里的毒逼迫的疼痛难忍之时我心底就有成千上万种报复的念头,清婉夫人,我做不到你那么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