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完了安如柳的房间每个角落没发现任何疑似解药的东西,黑衣人懊恼不已。“别笑了,笑的比哭的难听。”
“你……哈哈哈,先解开,哈哈,我,哈哈哈的笑穴。”安如柳逼不得已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个禽兽,居然点她的笑穴。
“死丫头,快告诉我解药在哪,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出去。”
“没哈哈哈,解药。”混蛋,不要落在她手上,不然她一定会杀了他,安如柳眼底紫色的戾气倾泻而出。
察觉到那不属于常人气息的黑衣人转身盯着安如柳,“眼睛……好美的眼睛。”
“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伸手抠向自己的眼眶却还笑个不停的安如柳顿时慌了神。“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看来还是这招管用,你的眼睛对你很重要嘛。”黑衣人收手,似乎真的只是逗她一样,却带了一抹深思。“丫头,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你先给我解开。”死死咬住嘴唇的安如柳不让自己继续笑。
血从她的唇角留下,鲜红的血,幽紫的眼眸,无限的妖异,黑衣人见状心底竟然像是被猛地撞击了一下,伸手止住她的笑。
停住笑才喘息的安如柳面无表情。“阁下想必应该听说过安家六小姐从小就是个妖物的传闻吧,这双眼睛就是证明。不祥之物,谁碰谁倒霉。”
“我看未必,这么美的东西只是没人欣赏而已。”
“你……”安如柳一时无言,像是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却只找到满满的欣赏和喜爱。“你真的不怕。”
“妖魔鬼怪?如果他们真的赶来找本大爷,本大爷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好了。”黑衣人满不在意的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蠢话一样。“喂,小丫头,你要是不喜欢这双眼,不如送给大爷如何?”
“哼。”安如柳冷哼,这人果然不是好人。“你的毒没有解药。”
“你说什么。”没解药,这可就麻烦了,这丫头当真没骗他?
“你中毒是因为喝了我的杯子,而我的杯子上掺了我的血。”
“怎么说。”解开安如柳的穴道,让她坐下。
安如柳伸手在嘴角边擦了下,刚刚未干的血迹容在茶杯中。“喝了它。”
见黑衣人犹豫。“不敢?也对,毕竟你就是这中毒的。不过我告诉你,除了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解你的毒。”
“你的血……”黑衣人闻了闻,一口喝下,顿时感觉到四肢百骸之中的毒素消散,不过却没有完全散开。“只是暂时解毒。”
“不要想着杀我,如果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
“你死了我也必死无疑,这么说我不仅不能杀你,还要保护你。”黑衣人眯着眼睛,好个狡猾的丫头,竟然想利用自己。“不过你没想过我会把你抓起来放血吗。”
“我一出生就被下了毒,无人可解,这毒已经融入了我的四肢百骸,融入了我的骨血,渐渐变质。”安如柳很清楚,现在的她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化解毒素,转而言之就是任何药物都对她这个毒人毫无效果,服用逐月的药也只是安抚逐月而已。
至于想要解毒,恐怕还要靠这副怪异的身体,但这个可没必要告诉那黑衣人。“你所尝试的痛苦只不过是我的九牛一毛而已,你的疼痛只有我最清楚。”
“是谁对你下毒。”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难怪她明明已经13岁却是这副模样,安家实在是污秽不堪。黑衣人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情绪起伏,追问道。
“阁下是在为我抱不平?”安如柳低头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对我下手的人我一定会揪出来,至于你说的抓我喝我的血我可以告诉你那只会让你的毒越来越深而已。”
“那刚刚……”
“我可以害你也能救你,我说过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能杀我,我也能杀你。”安如柳此时心底却是惴惴不安,这黑衣人反复无常,若是真不怕死,那自己就是垫背,大仇未报她还不想死。
但是如果赌赢了,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能得到对方的帮助,其中的好处不是一点半点。
“你能为我提供什么。”黑衣人思索了下,放开她。
“解药,以及你想要的。安以知没那么好对付,不过如果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会帮你。”
“就凭你?”
“如果你觉得我没这个能力的话也不会放开我了不是?”安如柳明白这场交易算是完成了一半,一颗心也暂时放入了肚子里。
“你是第一个要挟我还活着和我谈条件的人,也罢,还算是聪明。安以知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会出卖他,想想真是有意思。”黑衣人摸了摸下巴玩味的道。“如果你的脑袋真这么值钱的话我们的交易就算成立。”
“你要考验我?”
“一个被丢弃多年身怀剧毒的丫头却能有这份胆识和计谋,根本不符合你的年纪,就是身边那个丫头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安如柳,你真的是安如柳吗。”黑衣人一双锐眼紧盯着安如柳,似乎能看穿她的灵魂一样。
可惜安如柳就是这么坦荡荡的被他打量,“如你所见,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安如柳。”因为那个已经死了,她就是安如柳。“如果你要试探我之后才能信任我和我合作,那我也不介意。”
“呵呵,小小年纪,不得不防。我听说你可是遇见麻烦了,不如就用这次的麻烦作为赌注。”
麻烦,安如柳微微皱眉,这人的意思是在考验她能否脱困,如果不能,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她自然没有合作的利用价值,不过正好,她也不想死。“苏姨娘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杀人灭口,将那晚的事情全都推给她。”
“你竟然这么想。”
真的不是他做的,安如柳不知为何只是莫名的相信他的话,原本以为苏姨娘的死会与这人有关,既能将事情完全了结,又能让她这个知情者一并被灭口,一箭双雕,只有这人的好处最大。
但是如今看来是她猜错了,既然不是他那是谁?
“小丫头,有空还是去事发地点好好看看,乱猜可是不好的。”就在她失神的一瞬间,窗户大开,那人如同一道残影一样轻轻跃出,飘散在夜空中。“三日之期,我等着。”
“小姐。”逐月听见动静立刻推门而入。“刚刚那人。”
“无事。”安如柳倚在桌前,“你不是他的对手,下次遇见了也不要动手枉送性命。”那人喜怒无常,可以容忍她的挑衅却未必能容忍逐月的无礼,她不能让逐月冒险。
“天快亮了。”
“是,小姐您又没好好休息。”
“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好休息,等我换身衣服,逐月你陪我去趟竹香院。”
竹香院内,静悄悄的只有长青的竹林沙沙作响,清晨的微风透过竹林带来露水的清香。
“好雅致的院子,可惜这里也不会有人欣赏。”逐月颇为惋惜。
换了身酒红山茶璨花群的安如柳站在竹林之间掐似万绿从中一点红,就是平时干瘪瘪的脸色也显得红润了许多。
“苏姨娘死了之后这里可就真成了禁地。”
看来安如眉和安词并不在这,周围也没什么下人,安如柳推开苏姨娘的房门,里面一股凉风卷出,屋里倒是收拾摆放的整洁。“一个好好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据说昨晚就是来送饭的下人发现苏姨娘在这里上吊的,当时银鹭正在旁边。”逐月拉扯下房梁上还悬挂的白绸。“有人说是银鹭害了苏姨娘,但也有人说是苏姨娘不堪折辱想到下半生要在幽闭中度过一时想不开才会自尽,但无论如何都是小姐您引起的。”
“怪不得昨晚院里的那些丫鬟都不敢来伺候。”安如柳拿过白绸看了看,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打开苏姨娘的衣柜,里面大红大绿的各色衣衫映入眼帘。
而梳妆台上,半开的胭脂盒还未合上。
“这是什么?”逐月脚下踩到一阵粘稠,挪开脚,地上一滩面目全非的黑色物体粘哒哒的一片。
安如柳蹲下,用手捡起一部分嗅了嗅。“枣子。”
“小姐,你看。”逐月指着地上爬行的蚂蚁,顺着他们的轨迹一把掀开遮掩的被单,床底滚落的几颗枣子清晰可见。“这里打扫的丫鬟也太偷懒了,在床下居然落了这么多大枣。”
安如柳侧身看了眼,又坐在苏姨娘的床上寻找了一番,最终在被单之上发现一抹朱红,顿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明白了。”
“小姐你明白什么了。”
“今日是要给苏姨娘下葬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对了逐月你找两个靠得住的人守着苏姨娘的屋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恩。”
安家别院,一片哭诉声,黄纸飞舞,缟素一片。安如眉和安词一夜未眠跪在苏姨娘的木棺前,按照安家的规矩,凡是家里的死人都要在祠堂之中过一晚,第二日再抬出风光大葬。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如眉你别胡闹,听见父亲说的了吗。”
“安词,你要还是我哥就闭嘴。”安如眉恨恨道。“我没你这个窝囊的哥哥,你没看到娘是被那个小贱人害死的吗。”
被亲妹妹如此呵斥的安词只是低下头,被阴影笼罩的面容之上说不出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