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我刚刚看你那摔倒的姿势可是特别的很,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苏墨君眼底已经快乐开了花,却还是那副假模假样。“还是说难道你认为这里面又其他东西?”
“苏先生说笑了。”安如柳忍痛爬起来,咳了两声,这里面的灰尘还真是大。
“那就劳烦六小姐了。”苏墨君拱手做了个礼。“在下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
“这么大的书房你让我一个人打扫?”
苏墨君回头,看了看,微笑。“六小姐做不到吗,小孩子家还是不要太逞强比较好。”
“我做!”
“那我明日再来检查。”
这个混蛋,果然是伪君子!安如柳泄气的坐在门槛上,她真是自讨苦吃,怎么遇见这苏墨君就这么沉不住气,“好人,坏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就是看不惯他那股高高在上的悲悯模样?这也太可笑了,占了这安如柳的身子性子也越发不够沉稳了。”
自我检讨一番,心绪才渐渐平和,“苏墨君,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个教书先生吗。”想了想便放弃了,比起探讨那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打扫完这间屋子,奶娘他们还在等她回去。
再说一路心情甚好的苏墨君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挂着的笑,推门,屋内突然一青玉茶杯飞出。
扭脸,伸手,接住。抿了口。“上好的碧螺春险些就毁了。”四下无人,迅速和门。
“苏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呢。”红衣男子俊俏的面容扭曲,手里握着的杯子险些化成粉末。
“红苏,你这么沉不住气就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墨君随手放下杯盏,打开折扇悠闲的扇风。“你这么贸然在我房内,若是被旁人看去又是不少麻烦。”
“我看你是当这个教书先生当得兴致盎然不想走了吧。”
“错错错,我这可是无聊得紧,安家的老狐狸有可是贼得很,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发现。”
红苏见他这么悠闲,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在椅子上,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领。“我告诉你,你快点给老子回去,老子快扛不住了。”
“淡定,淡定。”被拎着衣领的某人拍拍他的手,“你这么以下犯上可是要被处置的,再说,我不是请你喝酒吃肉了吗。”
“哼。”随手一甩,“要不上看在这里的饭菜偶尔还不错的份上,有什么发现没,我可是听说你前几天险些惹出大乱。”
“棋差一招。”苏墨君整理了下衣领。“再等等,暂时先按兵不动。虽然被发现,还好遇见了个有趣的小东西,托他的福转危为安。”
“我真同情他,被你看上有趣。”红苏见他无事脾气也消停了些。“我说你”
“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
正说得好好的,突然苏墨君一阵猛咳捂着心口皱眉,低头,一口鲜血突出。
“墨君?”红苏伸手一探,又查看了下他突出的血。“你中毒了,快运气。”
不用他说,苏墨君已经盘腿坐在地上,如常的面色下却是汗水从两侧发鬓一处,而仔细看则能看到他那张平静的面容居然浮肿起来,隐约有着脱离之势!
一盏茶之后,苏墨君收功,伸手一抓,摘掉脸上的那层薄薄的皮,而那面皮之下居然另有一张人脸,虽然惨白却依旧风华绝代!
“如何?”
“好些了。”苏墨君洗了把脸之后重新取了张面皮贴上。
“是谁下的毒,是不是安以知发现了你的身份。”
“不会。”苏墨君眸中寒如冰刃,如果是安以知的话他也不会还安然无恙的在这了,而且他一向行事小心谨慎绝不会露出一丝马脚。“这毒不简单,我虽运功却不能将它完全逼出。”
“就是你也不知道是何毒?”红苏顿时慌神。“我去抓住那个老贼!”
“不行。”
“可你的性命,若你出事,我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毒暂时要不了我的性命,杀安以知容易,可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苏墨君此时已经如常,气息平稳。“更何况我已经说了不肯能是他做的。”
“那除了他还会是谁,难道你还得罪了其他人。”红苏一掌挥去,桌子上的杯具瞬间四分五裂。
“红苏!”苏墨君见动静大了些,立刻喝止,红苏的担忧他自然知晓,只是……目光触及到地上碎裂的杯盏,顿时瞳孔放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杯茶?“我心中已有大概,对方应该不是想要我姓名,你不用担心。”
“可是。”
“苏先生,出了什么事情了,苏先生?”
门外伺候的丫鬟听见动静果然匆匆赶来敲门询问。
“你先走,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红苏无奈。“是。”推窗,翻身而出。
见他离去,苏墨君才缓缓打开门,一脸抱歉。“刚刚一时失手不小心打碎了杯盏,劳烦两位帮忙换上一组。”
“苏先生客气了,我们立刻打扫。”
苏墨君谦逊的让开路,眼的确是无限深沉,小丫头是你吗,也对,如此心狠手辣除了你这安家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
好不容易打扫完了的安如柳打了个喷嚏,看着已经昏暗的天色单薄的身躯透着晚间的微风,瑟缩了下。“得走快些。”
下午虽然忙碌却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那书房里还不少好东西,也算是她捡到了宝贝,明日却配把钥匙,那就是她一个人的地方了。正想着,突然胸口一阵疼痛,“呃……”
蹲在地上,幽幽黑夜之中两轮紫色荧光闪烁,该死的毒居然又犯了,匆匆掏出逐月配的药,死死咬住牙龈不让疼痛声溢出。
“小姐。”
“逐……逐月。”
“小姐,今日是月圆,逐月担心你的毒,果然又犯了。”逐月见她迟迟未归,急忙寻了出来,问了好几个丫头才知道安如柳来了此处,寻至,果然看见安如柳蹲在地上。“小姐,你的眼睛。”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吞了逐月的药又有逐月运功,顿时好转了些许的安如柳见逐月一脸呆滞。“又出现了吗。”
怎么会此时出现?安如柳皱眉。“快,快回去,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是。”逐月虽然从未见过如此异象但对于安如柳的话却是从未怀疑过,背起安如柳小小的身躯转身就走。
可偏偏此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叫唤,“不好啦,死人了,死人了!”
“小姐?”
“不管,先回去,我这副样子绝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安如柳将脸瞒在逐月背后,吃力的隐忍着。
逐月感觉到她的挣扎,足心轻点,背着安如柳在房檐之上几下穿梭,消失在空中。
进屋,关门,安如柳才撒手匍匐在床上,狠狠地咬着下唇,整个身子弓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我的药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逐月焦急的翻看着随身的医书,不该如此,明明刚刚就有所好转,怎么突然一下又恶化。“小姐,小姐你忍忍。”
“呜……”一手撑着床沿,安如柳紫色的瞳孔猛然睁开,如同幽夜里的幼狼一样紧盯着窗外的圆月。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要撑破开来,挤压,伸张……
刚刚服药之后的确是有所好转,为何会变成这样,忍耐力异于常人的安如柳竟然未曾晕过去,反而伴随着身体的疼痛意识无比清醒。不对,有什么不同了。
“逐月,关窗。”
逐月长袖一挥,窗户应声合上。“小姐……”回头看着床上的安如柳,触及到那双紫色的瞳孔,顿时心神一阵涣散,眼底也开始模糊,弱弱的唤了一声。
果然如此吗,睁眼盯着逐月的安如柳似乎能看透逐月内心的担忧和无措一样。
“小姐,你见到银鹭了吗。”奶娘匆匆闯入惊醒了意识少许模糊的逐月,而与此同时却也看见了安如柳那异于常人的眼眸。
“小姐!”
“砰。”奶娘脖后微凉,顿时倒地。
逐月收回劈上去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奶娘,“小姐,该怎么处理。”就算她还不清楚这异样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是个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不许伤害她。”剧痛之后反而神清气爽了许多的安如柳捂着自己的眼睛。“这具身体里果然藏有秘密。”
“眼睛?”
“恩。”点点头,推开窗户。“逐月,你可曾听过任何关于紫眸的传说?”
逐月细想。“未曾,这是第一次见,小姐,刚刚逐月似乎……”疑惑了以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是催眠。”安如柳指着月亮。“我身体里的毒素在月圆之夜必发,我当初进入这副身子的时候也是圆月。”那抹比血还要鲜艳的艳红啊,灼灼燃烧。
“至于这双眼睛,原本我以为只是偶然出现,而我没想到的是这毒竟然催发了紫眸,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毒素所以进行压制。”
“压制。”逐月轻蹙眉头,难道说小姐的身体里在自行化解毒素?
“就是压制,所以我才会如此疼痛,你的药物也没有作用。你看。”安如柳伸出手臂,黑漆漆的衣袖居然短了一截。“刚刚我就意识到身体的变化。”
“小姐您,长高了。”的确是长高了,虽然比起正常年龄的孩童来说还是太小,所以也没那么显眼,不过仔细看,却能看出模样有了微小的变化。
“不是长高,这副身体还有半年就将及笄可却连安如眉都比不过,是毒压制了身体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