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李亨昏迷的时候,行医经验丰富的陈大夫告诉鹿秋,说朴老爷年老体虚,近日又伤心忧虑过度,伤及五脏六腑,时日不多了。所以现在只要是朴老爷的心愿,不管是什么,鹿秋都会尽全力去达成的。
鹿秋的陪嫁丫鬟琴儿非常的不理解她的做法,不懂鹿秋为什么要答应去给朴毓儿提亲,在她看来阮云谨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小姐们。
她觉得鹿秋好傻,难道她不是真的喜欢阿宝少爷的吗?现在却要给自己的妹妹向自己曾经深爱过,还刚刚休了她的男人提亲,有这么做好人的吗?
鹿秋却只是笑笑,表示朴老爷的养育之恩比天大,要是没有朴老爷和朴毓儿她早就死了,这都是她应该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可怜不公平的。
才离开阮相府两日不到,鹿秋又回来了,一切却已物是人非,静静地等着阮老相爷回府,缓缓道出了今日过来的目的。
阮老相爷拂须表情显得颇为难,一再敷衍推脱,阮老相爷也是不想再搅这趟浑水了,再与朴府结亲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迫不得已鹿秋拿出阮云谨给的休书威胁阮老相爷,如果不答应,她就撕了休书赖在相府不走了,发誓要闹得阮相府鸡犬不宁,此时阮云谨推门进来了。
本以为这门亲事,阮云谨会果断回绝,不想他却一反常态一口答应了。
“我可以娶朴毓儿,不过我有条件。“
阮云谨好玩似的,笑眯眯地吊着老相爷和鹿秋的胃口,“既然你这么喜欢三少奶奶这个身份,那我成全你。”
“只要她给我做妾,我就答应你娶她。”
听罢阮云谨的条件,阮老相爷气得脸都青了,大叹一声“冤孽!”拂袖而去,而鹿秋顿时脸色刷白,万万想不到阮云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知该作何打算。
“三少,请容我回去跟爹爹商议一番,可好?”
“不好,你现在撕了休书发誓一辈子留在相府,我就答应你娶朴毓儿。”
阮云谨貌似心情很好,自顾自倒了一盏茶。
“你在她便在。”
“这盏茶是你最后的时间,等我喝完你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鹿秋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阮府回到朴府的,对着朴毓儿殷切的目光点了点头就晕过去了。得偿所愿的朴毓儿开心极了,因为鹿秋给她看过休书,所以她根本不在意是做妾嫁过去的,反正最后丈夫和正妻名分都是她的一个人的。
等鹿秋醒来,琴儿告诉她阮府来下聘了,后天新娘就要过门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鹿秋根本没机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朴老爷,朴毓儿说出阮三少的条件,她不忍心破坏朴毓儿美梦成真新嫁娘的好心情,但之后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朴毓儿和阮三少婚礼自然不比之前鹿秋成亲的架势,但也气派非常。前园热闹非凡,但后院却冷冷清清,鹿秋和琴儿寥落地回到了北角小竹园早早准备睡下了,不想夜里来了个不速之客,竟然是新郎官阮云谨阮三少。
大红喜服衬得阮云谨越发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显得格外好看,但鹿秋却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确切地说此时此刻阮三少的出现让她很着急。今夜可是朴毓儿和阮云谨的新婚之夜,他来这是要做什么,毓儿又怎么办?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
“不是,今夜是三少和毓儿的洞房花烛之夜,三少为何来这里?”
“我可不是娶了小妾就喜新厌旧的人,所以来和我的‘妻子’叙叙旧,不可以吗?”
“但是今天是三少和毓儿的大喜日子,这新婚之夜出现在我这儿,有点有点于理……”
“有什么?”
阮三少挑了挑他好看的眉毛,优雅地说出残忍的话,“难道你忘了我是为什么娶朴毓儿的吗?”
“我~”
“你不是很伟大,要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妹妹牺牲么?”
阮云谨邪笑着示意鹿秋过去为他宽衣,“我对朴毓儿有多好就看你有多听话了。”
鹿秋不敢悖逆阮云谨,靠近规规矩矩得为他解去喜服的腰带,阮三少借机故意靠得极近,在其耳边轻声耳语:“你明白的,我有多讨厌你就有多讨厌朴毓儿。”
“三少,你!”
“嘘,我累了,去准备梳洗的东西,今晚我要在这里睡。”
“求你了,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毓儿以后还怎么在相府立足,毓儿~”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不要再废话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朴毓儿赶出相府?”
“你怎么可以……”
“只要我想,你知道我可以的。”
鹿秋别无他法,只能按着阮三少的要求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伺候这位新郎倌梳洗睡下。自然现在的阮云谨是不可能和鹿秋睡在一张床上的,所以鹿秋一个人攥着拳头在桌前坐着,担心得根本睡不着。
这一夜阮相府有两个人彻夜未睡,一个是忧心忡忡在自己房里桌前盯着熟睡的阮三少坐了一夜的鹿秋,一个是暗自伤心委屈在自己新房婚床上披着红盖头苦苦等了一夜的朴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