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吹越树理在一起的日子是宁静又有趣的。
打从那晚以后,郊外草地上,经常会出现他们的影子。或闲散的信步,或坐或躺在那座面积不大不小,却足够容纳两人的土丘。尽情的享受自然风光。
有一件事,叶贝不明白。
吹越树理好像并不喜欢她学习迷踪拳。每次她在院子里练习的时候,他虽然只是默默看着,不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却是紧绷的。
直到有一次,她复习完整套拳路后,停下来休息。
吹越树理从大榕树下走出来,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学习迷踪拳,我也可以教你。”
叶贝举着杯子喝了口水,用“你怎么会明白”的眼神看他。
打这以后,他就没再问她,与此相关的问题。叶贝自恋的只当他是担心,将来打不过自己,才这么说的。也就没去关心,他这么问的理由。
少了越影剑的吹越树理,感觉看上去怪怪的。
叶贝好几次都想把剑还给他。每次都被他断然拒绝了。她也只好乖乖地把它留在了身边。晚上一个人没事睡不着的时候,她会把剑拔出来,然后对着剑身的锋利清芒惊叹。
不愧为名剑!
梅宫旋子传说中的内定丈夫,三条巴田终于要来了。人已经在路上。过两天大概就能到北平。叶贝从松本那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多大的感想。反倒有些雀跃。想见见这个被真正的梅宫旋子喜欢上的男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三条巴田所乘的船,顺利到达北平港口前,几口道场发生了个小小的插曲。
那是礼拜四的早上。太阳还没从东边升起。
空气湿漉漉的飘着水气,弥漫了整个庭院。
叶贝简单漱洗好后,正提着水壶,忙碌的在院子两边,给花草浇水。她浇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嘈杂声。
她直起腰,叫一个女中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中快速地跑出院门,不一会就回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告诉叶贝“公主,出……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叶贝提着水壶,愣在那。
“有……有人在门外,想切腹自杀……”
切腹自杀……
叶贝更加呆愣地站在原地。头上沾了好些晨间的露珠。
哈……?自杀……?
某女良久才反映过来,赶紧丢下手里的水壶,跑了出去。
她跑到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好多人。
众人见她过来,纷纷退去了两边,恭敬地跪了下去。
叶贝没去理会这些人,而是眼睛直接睁大,望向了台阶下。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不是土屋太见吗?
好好的,干吗要自杀呢,还是切腹?
他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并且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叶贝看得一阵抽搐。虽说,日本人死多少,也跟她没关系。但是切腹这种东西,真的很恐怖的说。地上还会流那么多血,她以后出门路过的时候,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为了自己未来小小的幸福。叶贝飞快地跑下台阶。
很没良心地道“拜托,你想死,也要找个没人的角落,安静地自杀啊。干吗跑到这里来吓人啊?”
土屋太见冲她鞠了躬“公主恕罪,小人今日来,只希望吹越君能收小人为徒。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叶贝翻了白眼,心想,日本人都这么极端么?
“请公主成全!”
叶贝摇摇头,不是她不愿,而是她可做不了主。收徒这种事,还得吹越树理自己来决定才行。
哪知,土屋太见看她摇头,不答应。竟高举起了剑,对准自己的腹部大喊着,就要切下去。
吓得叶贝连忙大声叫喊“我成全你,要死,也别在这里死。”
土屋太见这才收起了剑谢恩。
叶贝大大松了口气,若他真这么切下去,她以后睡觉,肯定天天晚上做噩梦。
她现在是松了口气。
可是后面问题马上就来了,这该怎么跟吹越树理说。他这会,估计还在屋里打坐呢……
吹越树理好像并没有在打坐。叶贝进去的时候,发现厅里空空的,内室也是空空的。叶贝刚想掉头离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壁橱的门,带了面全身镜。人就在镜子前,照了照,顺便把头发理了理。
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吹越树理不知打哪突然冒了出来。一下子从后面抱住她。
叶贝小小吓了一跳。然后眼睛望着镜子中的他和她。颇感画面温馨。
吹越树理手环抱在她腰上,问她“怎么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想我了?”
叶贝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同时脸有点红。
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他。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她今天来的目的。
她拿眼角余光瞥他,有些担心地开口“如果土屋太见要拜你为师,你愿意收吗?”
“这个嘛……”吹越树理拿出一只手,手指摩挲着下巴,做认真思考状“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的意思是,他并不完全反对。
叶贝猛地转身,在他脸上一拍,笑嘻嘻地说“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做主,帮你收了他。”
吹越树理“……”
就这样,小小的插曲到此,总算告了个段落。吹越树理就这么拜叶贝所赐,糊里糊涂地收了个徒弟。
说是徒弟,在叶贝看来,倒更像佣人。吹越树理经常性的使唤他,让他帮自己做这些,做那些的。只偶尔有空,在土屋太见练功的时候,提点提点他。日子过得很自在。
有一次,叶贝无意中问起,他为什么非要拜吹越树理为师时。
土屋太见很斗志地告诉她,只有学了吹越树理的武功,才有希望在下一次的决斗中,战胜霍元甲,让中国人也知道,东亚病夫就是东亚病夫。
听了这话,叶贝气得,脸都黑了。上前几步,对他就是猛踹
她非常后悔,当时没直接让他切腹死掉,一干二净,省得麻烦。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三条巴田随时可能就到。
叶贝没去在意,刚用完早饭,就拉着吹越树理出去了。也没去哪,只是四处走了走,全当呼吸下新鲜空气。
等走累了,才回去几口道场。
她拉着吹越树理的手进门。
脚刚跨进去之后,就明显的感觉气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大门外的守卫是笔挺站着的。可前厅门外的,却是跪坐着的。
叶贝松开吹越树理的手。好奇地睁眼走去,心想,难道三条巴田来了,但是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比她这个公主还大?
吹越树理凝神想了会,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面上,不禁浮上层担忧。
叶贝探头探脑的进屋,瞪眼一看,屋子里齐刷刷地跪满了人。就更加疑惑了。
她刚想要不要先出去,这阵势怎么挺吓人的。
这时,松本先生走过来,说话了“公主,天皇等侯多时了,还不快去拜见……”
轰的一声……
叶贝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