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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楚汉决定先找到梅蕊。既然苏先生的两个女儿都不叫梅蕊,那么梅蕊又会是谁呢?那个蓝衣女孩儿?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天晚上的事情,尽量防止忽略任何细节。先是女孩儿双手掩面跑出来,然后苏先生出来追那女儿,摔倒,扇子甩出,左手捂着胸口,右手伸向扇子……苏先生是拿着这把扇子追赶那个女孩儿,是想把扇子给她?如果是,那么她就是梅蕊?她和苏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必须先找到那个女孩儿。楚汉找到服务台的当天值班的小姑娘,问她那天有没有见到那个蓝衣女孩儿?是不是认识她?那小姑娘是个新来的,连别墅里的同事还认不全。小姑娘说当时她刚好被一位客人叫去调热水器,没看到有人跑出去。不过,那样的蓝色蜡染服饰应该是某个茶场的制服。庐山云雾茶是全国十大名茶之一,庐山有许多茶场,茶场都设有茶座,以一种促销的方式,供客人免费品尝自家炒制的云雾茶。茶座里销售茶叶和做茶艺表演的全是些妙龄少女,她们都穿这种蓝色白花蜡染服饰。但各茶场的制服款式都是大同小异,难以分辨。

庐山共有茶园5000多亩,遍布庐山景区,大小茶场星罗棋布。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失望之余,楚汉又心中暗喜。心想,至少可以确定三点:其一,女孩儿在茶场工作;其二,这个茶场离E别墅可能不会太远,不然她不会这样方便地穿着制服来去自如;其三,女孩儿从事的是茶叶销售或茶艺表演。如果说前两条为他的寻找锁定了目标,那么第三条就是给他的寻找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无论是茶叶销售或茶艺表演,都是面向公众的工作。那么,他只需去一家家的茶场,一路游山玩水,一边品茗,一边寻人。听起来还蛮有诗意的。

楚汉决定,以E别墅为中心,由近及远进行寻找。生活中,很多事情都超乎人的想象。有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却异常复杂,而有些看似复杂的事情却又简单得让人瞠目结舌。比如楚汉的这一次寻找蓝衣女孩儿,虽然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没容楚汉跑第二家,就在距别墅50米左右的Y茶场,楚汉见到了那个女孩儿。

当他坐在茶艺室低矮的竹椅上,看着她熟练地向客人展示茶艺时,楚汉就已经注意到她眼睛的余光一直飘向自己。很显然,她也认出了他。楚汉举起空杯向她示意要茶水。她微笑着款款而来。当她走到楚汉面前时,他按照早就想好的办法,突然打开那把红绫扇,而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脸。

红绫扇打开的一刹那,她的脸色骤变,由于手的抖动,茶壶里的水溢出来,险些烫到楚汉的脚。她尴尬地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连串的“对不起”脱口而出。

楚汉笑了笑,说:“没关系,别紧张。梅蕊姑娘,苏远先生让我把这把扇子交给你。”

不料她却惊慌失措地说:“不,不!我不要……”

楚汉不禁有些诧异,有的人挖空心思地想得到,有的人送到眼前却不要。他再一次问:“你真的不要?苏远先生可是要我专门交给你——梅蕊姑娘!”

此时,小姑娘却平静地笑了。说:“他让你给梅蕊你给梅蕊就是了。干嘛给我呀?”

“你不是梅蕊?”

“我不是。”

“梅蕊是谁?”

“不知道。”

“你真的不是梅蕊?”楚汉充满怀疑和疑惑地追问。

“我叫芸儿,不叫梅蕊,这儿的人都知道的,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嘛!”

“那么,你和苏远又是什么关系呢?”情急之下,楚汉脱口而出。很显然,他莽撞地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女孩儿果然脸色一沉,恼怒地说:“先生,打探别人的隐私是不是很过瘾?好玩儿吗?”

这时,另外一个女孩儿走过来说:“芸儿,有人找你。这儿我来。”女孩儿接过芸儿手里的茶壶,随手指向外面。楚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体态微胖面色红润的男人站在门口。那男人的衣着很特殊,笔挺的西装还算讲究,只是那顶深灰色礼帽过于奇怪。芸儿一言不发地跟“胖礼帽”走了。楚汉又添疑惑:这个叫芸儿的女孩儿难道是……

新来的女孩儿给楚汉添了茶水,笑吟吟地说:“先生,请用茶。”

楚汉没有说话,默默地站起,离开。

山间依然是云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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