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1月3日,肯尼迪在参议院完成就职宣誓,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时坐在他旁边的是明尼苏达州选出来的韩福瑞参议员。
十七天之后,杜克.D.艾森豪威尔就任为美国第三十四任总统。
身为参议员的杰克,在志得意满之余,还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杰奎琳。
竞选结束之后,杰克又开始与杰奎琳的交往。他们常在一起谈论美术、戏剧、政治,也常在一块进餐。分离了六个月,如今又相逢,俩人在情感上更为亲密了。
有一天,杰奎琳对杰克说:“你大概没有忘记吧,我以前曾经说过,如果你当了参议员,我要去采访你的新闻。”
“哦,有这回事吗?我倒忘了!”
“你不要赖皮,我过几天就会去采访你的。”
“不过,最好等开完会。大家都离开了,你再来访问好吗?因为我在参议院中,只是一个资格比较浅的议员。”
“就是因为你是新进议员,所以才有采访的价值。”
“哦!只怪我遇到你这么能干的女记者,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杰克说着,笑出声来。
几天之后,杰奎琳果真去参议院采访了。她采访的主题是:“如何看待议会里面的议员?”
当时,接受访问的包括副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以及约翰·肯尼迪。
对于杰奎琳提出的问题,尼克松的答复是:“我认为在这些议员中,将来一定有人会成为杰出的政治家。因为这些人的感觉都很敏锐,对于政治方面,都有很好的见解!”
当时刊登在尼克松副总统照片及问答的下面就是肯尼迪参议员的照片及他的答复:“如果参议员能与新闻记者们交换彼此的工作,也许我们的国会可以更进步。如果有一天制定了这种法律,我将很乐意将我的工作交给他;同时,我也会把他当成参议员一样看待。”
后来,杰奎琳又以同样的题目访问了其他几个人。
当然,他们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的人,则针对肯尼迪议员说了如下的一段话:“肯尼迪议员时常会以褐色的纸袋装着他的午餐带到办公室来;同时,由于他太年轻,往往使得参议院门口的警卫误认他是一名见习生。有一次,他想打电话,警卫立刻阻止他说:‘你不可以使用,这里的电话是参议员专用的。’”
杰奎琳做完这个访问之后,就出外旅行,采访别的新闻。因为当时适逢英国伊丽莎白女王的加冕典礼,她必须前去采访,以介绍给《泰晤士·海拉特报》的妇女读者。
杰奎琳的报导不但独特,而且颇具刺激性。
每次只要有杰奎琳的报导出现,杰克总是一字不漏地用心看完,然后,就打电报给她:“虽然见到你精彩的报导,但无法见到你本人,实在令人遗憾!”
从英国回来不久,杰奎琳就辞掉了报社的工作。6月25日,这家报社就以头条新闻登出杰奎琳与肯尼迪订婚的消息:《泰晤士·海拉特报》的女摄影记者,与美国参议院最佳未婚男性之间的传奇性罗曼史,终于有了美满的结果。这对情侣将在9月12日,于罗得岛的新港举行结婚大典。
另外,在杰奎琳的巨幅照片下,还有如下的一段报导:杰奎琳·芭比娅(二十三岁)与约翰·肯尼迪,马萨诸塞州的参议员(民主党,三十六岁)的结婚消息将在本星期四正式公布。
1953年9月12日的婚礼当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似乎连上天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天上只飘着两三朵浮云。
婚礼是在杰奎琳父母所居住的小城市新港举行的。在这个小城中,住着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士。但是肯尼迪和杰奎琳他们豪华的婚礼,仍然令这些上流人士大为吃惊。
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一大早就有上千名观众聚集在教堂门口,想一睹这对新人的风采,为此当时还曾动员了好多警察来维持秩序。
不一会儿,漂亮大方的新娘与家人乘坐的黑色大轿车缓缓而来,望着这位美丽高贵、仪态万方的新娘步出礼车,围观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声。此时,教堂里传出了优美柔和的婚礼进行曲。婚礼是由波士顿天主教的卡欣·枢机主教亲自主持的,前来观礼祝贺的客人约有六百多位。当然,其中一定包括托比、里斯、李特上尉、费伊上尉等等杰克以前的老伙伴。
婚礼举行完之后,就在肯尼迪家中举行盛大的宴会,参加这次宴会的多达一千二百多人。
最后,新郎新娘坐车到墨西哥、加州一带度蜜月。
终于成为肯尼迪家族一员的杰奎琳,一下子加入这个大家庭,实在不容易适应。事后,杰奎琳曾对别人说:“肯尼迪家的人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似的,他们常常今天打网球,明天又要玩游艇,经常换花样,而且他们的玩法与一般人不同。有时一大早就开始打网球、踢足球、游泳或是打高尔夫球,反正是想什么就玩什么,到了晚上也不休息,还精力充沛地举行室内游戏。我仅仅看着他们玩儿就已经够累的了,觉得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半!”
如果有人说肯尼迪家的人,甚至在晚上都还在运动、玩游戏,这种说法不见得可靠,杰奎琳一定会断然反驳说:“肯尼迪家的人常在晚上举行室内游戏,他们这种娱乐不只是无聊地呆坐在那里。不过,他们全家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他们家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我深深地觉得能与他们相处在一起确实是很快乐。外面的传言‘肯尼迪家大小经常都聚集在一块’这种情况,显然是被加以渲染了。”
生性较内向的杰奎琳,对于肯尼迪家这种与众不同的活动,一点都不觉得有压迫感,她仍然保持自己的立场,也许这就是她自己本身强烈的个性与自尊所决定的吧。
有一天,杰奎琳正在思索什么事,杰克忽然开玩笑说:“如果你愿意把现在所想的事说出来的话,我就给你一分钱。”
杰奎琳却以一种很严肃、认真的表情回答说:“这是我自己的思考,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了。”
在新婚初期,杰奎琳的这种个性,给了杰克很大的影响。
后来,尤妮丝曾说:“杰克这个人好像永远不知道要休息似的,杰奎琳为了改变自己的丈夫,不知花了多少努力!”
如此看来,杰克与杰奎琳有很多共同点,但彼此也有不少需要互相弥补的地方,应该说他们这一对夫妻实在是很般配。
结婚之后,这对新婚夫妇就在维吉尼亚州的麻林镇买了一幢宽敞而又漂亮的农舍,暂时居住在那里。
肯尼迪家的人都喜欢大家庭的生活,所以这种新房子也很宽敞,他俩考虑到日后会有很多孩子。
偶尔杰克因为工作的缘故,回来得比较晚,这栋大房子难免就显得太安静了。在这种时候,杰奎琳大多是作画,或是看些有关美国历史的书籍来打发寂寞的时光。
后来,受到杰奎琳涂涂抹抹的影响,杰克也开始以画画来消遣自己的业余时间了。
杰奎琳偶尔会到议会去旁听,因为她觉得这是杰克的工作,她应该有所了解。虽然过去她对这方面不太关心,但现在却是愈来愈感兴趣。尤其是看到杰克针对法案提出说明或是演说时,更使她全神贯注地凝神倾听。
杰奎琳曾说:“我直到现在印象还很深刻、很感动的一个提案是杰克为了一条水路而站起来慷慨发言时的情形。”
这个水路法案,就是从加拿大的圣劳伦斯河开一条运河通到美国的芝加哥,目的是为了加强运输能力,促进产业发展。这是对美加双方都很有利的一个计划,可以降低很多运费。但是,有些人由于靠旧的运输方式获得了利益,因此极力反对。尤其是肯尼迪所代表的马萨诸塞州内有个波士顿港口,因此,地方人士对于这个运河法案率先反对。
肯尼迪当然知道如果反对选民的意见,对于自己将来的竞选将会大为不利。但是,如果从长远的眼光来看,马萨诸塞州将来会因这条运河的开发而得到很大的利益。
1954年1月的议会上,肯尼迪就在全场的注视下,发表了他赞成开凿运河的演说。他的这篇演说很像大学讲坛上讲授经济理论似的,思路有条不紊,口气也不像一般的演说家。别说是杰奎琳,甚至连其他的人也都深受感动。
娶了美丽而贤淑的妻子,在事业上又是一帆风顺的肯尼迪,在表面上看来,好像一切都很称心如意,事实上,他也有他的痛苦。在哈佛大学时代,为了踢足球而受伤的背疾,一直困扰着他。这个背疾原来已大致痊愈,但在PT—109艇遇难时而受到猛烈地撞击,又因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以致伤势再度恶化。据说,他后来回国在海军医院所接受的手术,反而造成了恶果,因为他的脊椎部分曾嵌上一块金属板。
“杰克的背部有一个洞,通过这个洞,可以看到外科医生所放入的金属板。”
这是一位杰克的朋友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暂时康复的背部,因为过分劳累的竞选活动,又开始疼痛了。每当他疼得难以忍耐时,就去洗热水澡,而且是使用淋浴方式,有时一天要淋上三四次。
有时候疼得厉害,甚至在出门时,都必须依赖拐杖,这是他最厌恶的一件东西。
他的一位朋友曾说:“杰克生性好强,虽然走路时常常被迫使用手杖,但是当他进入议会发表言论时,多半在进入以前就丢掉手杖,以军事训练时一样笔挺的姿势走进去。”
他举行婚礼时,有些好友曾为他担心地说:“杰克的背部能不能长久地支持他跪在圣坛前呢?”
从1954年的夏天开始,他的背痛越来越厉害,终于无法再丢弃手杖了。
这个时候,在参议院中掀起了麦卡锡旋风。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已成为参议院的重大课题。
麦卡锡是威斯康星州选出来的参议员,他是个顽固的反共人士。美国有反共分子,也有亲共人士,这并不算犯法。但是,麦卡锡却极力主张对公务员实施思想调查。他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怒责别人是共产党分子,任意加以攻击,因此引起了众人的反感与愤慨。当然,也有不少人赞成、支持他,因而在美国引起轩然大波。
一向尊重思想自由的参议院,认为麦卡锡的行为严重地违反了参议院的传统,根本不配作为参议员,尤其是重视公民自由的进步派人士更是正面地反对、攻击他。
麦卡锡的问题越闹越大,到最后,几乎所有的参议员都必须表明自己对他的态度。
肯尼迪除了背疾之外,麦卡锡旋风问题也深深地困扰着他。肯尼迪原来就没有进步派或保守派的明显立场,因此,也没有激烈地反对或赞成麦卡锡的必要,这样一来,双方的人都对他抱着一种怀疑的眼光。
严格说来,麦卡锡是肯尼迪最讨厌的政治家类型,但是,肯尼迪很少以感情来作判断。他不会以个人的喜恶或是道德标准来判断一个人。因此,对于麦卡锡的问题,肯尼迪总是以麦卡锡在法律上站不住脚作为非难的重点,而对于他的态度并未表示什么。因此,有一部分人认为肯尼迪这种做法不够明确。
终于,针对麦卡锡的所作所为,有人提出了谴责的动议,要以投票来表决。结果,支持麦卡锡的人失败了,这是1954年12月发生的事。当时,肯尼迪曾因为背疾手术而住院治疗,因此并未参加投票。一直到最后,他对这件事的立场始终没有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