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少年来说,自从打架以后,过去的一切都好像不太对劲。牛顿束手不做劳作,想早日忘掉不愉快的事,他开始作诗和绘画。
牛顿的诗很糟糕,不论如何苦心思索,作出来的诗总是支离破碎,自己也感到不满意。最后,不得不向药局主人借书来看,遇见了中意的诗,就把它抄录下来钉在墙壁上,边看边朗诵。但,不是自己做的,总觉得意犹未尽。
有次他手拿木炭,想描绘外婆的脸。想象她在艾尔斯索普的白石小屋中,和一个男佣人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牛顿用心描绘,但总是画不像。自以为熟悉外婆的发型、弯曲的眉毛、耳朵、鼻子、眼睛等的形状,但就是画不出来。
牛顿失望了,不再画外婆的肖像,改画校长的脸。因为他经常戴着相同的假发,这种脸形应该比较好画。改来改去,总不像史托克校长的脸。桌上两支蜡烛,有一支已经烧完,光线随之暗了下来。这位小画家放下了笔,靠上椅背,眯眼凝视苦心画出的肖像,愈看愈像呆子,他觉得非常好笑。牛顿心想:明天到学校要好好看看校长的脸。想到这点的时候,剩下的一支蜡烛熄灭了,他不得不躺到床上去。
与诗一起钉在墙壁上的外婆和史托克校长的肖像,在窗口透进的月光下,栩栩如生,牛顿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牛顿到了学校,他以一种与平常不同的眼神端详着校长。
“我的脸粘了什么东西吗?”史托克校长抚摸着胡须问道。
“不,不是的。我想画您的肖像。”
“哦,画好了给我看看。”校长用手拍着牛顿的肩膀说。
牛顿抬头看着校长,微微一笑。他惊异自己居然能把心里所想的顺口说出来。
从此,牛顿的性情有了改变,不再不理会学校里的功课了。他开始和班里的同学交往讲话,再没有人叫他“呆子”了。实际上,牛顿不但不是呆子,相反的,他的课业成绩愈来愈好。
教会庭院里的白杨纷纷落叶,枫叶由绿转红,白昼越来越短了。
皇家学校在每天清早要做弥撒,师生都不能缺席。在这日短夜长的季节,早上到学校时总要走暗路。大家借着暗淡的星光,慢慢行走时,有一个学生提着灯走了过来,前面的学生驻足等待,一看,原来是艾萨克·牛顿。
“很妙嘛!艾萨克。”
“是很方便,可以走快,又不会跌倒。”
“在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很简单!”
“我也想要。”
“好,我帮你做一个。”
牛顿一口答应了。他为了做提灯,通宵不眠。
不久,黎明前的格兰萨姆镇出现了学生们的提灯行列。
就在这个时期,镇里到处传说:“一定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了。”
“真的,怎么办?”
“我们凡人只好听天由命了。”
“如果流行鼠疫,怎么办?”
“到时候只有弃家而逃了。”
夜间上街的镇民,都非常恐惧。因为天空出现了代表凶兆的彗星。
“这一定是我们的信念不够虔诚。大家一齐来祈祷吧!天上的父啊!请救救我们的灵魂。”
“阿门!”
“阿门!”
巨大的彗星,放射出令人不安的茶红色光芒,在遥远的天空中摇晃着,好像恶魔的火,有一股令人悚然的寒气。
“呀,好可怕!”
“一看到那可怕的彗星,就想昏过去。”
镇内,家家户户关起了窗户,放下了厚厚的窗帘,人人躲在屋子里。
不久,克拉克药局的后门,有个人影闪进去。那个可疑的人物,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进入牛顿的房间。
原来,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牛顿。他把多余的提灯,绑在风筝上,放到夜空里去了。
牛顿的恶作剧,并没有很快地露出马脚。格兰萨姆的镇民,有好几个晚上,为了假彗星恐怖不安。
当克拉克夫妻愤怒地责备牛顿的恶作剧时,他冷静地回答说:“彗星到底会对人类产生什么影响呢?真正的彗星,就跟这些提灯一样,绝不是什么不祥之兆,何必迷信?”
牛顿已经不是只精于工艺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