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兰贞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她并不是真对那人体摄影模特感兴趣,她甚至对此一窍不通。她仅仅是愿意多和名字叫黄言的不小心在餐桌上放出响屁的中年男人说上几句话,互相沉默地注视着,甚至仅仅是一起散步在安静的山间小道。她觉得他的眼神是浑厚的,好象能装地下所有的东西,而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又使她可以不再害怕。她一夜未眠,当晨曦亮起的时候,她偷偷地想,莫非自己爱上了他,黄言。
“我靠!为了一屁就爱上一个老头子啊?”我急了。
“你闭嘴!你还想不想听?”兰贞也急了。
我翻身就挤出来一个响屁,说:“我也放一个,更响的,怎么样?你爱上我没有?”
“讨厌!”兰贞打了我屁股一巴掌,又笑着责怪我说:“坏小孩,不正经,打你屁股我还怕臭了我的手呢!”
“你接着讲吧?”我又求她。
“不讲了!”
“别啊别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接着讲啊……”
为期十天的广告拍摄结束了,兰贞并没有随大队人马离开云南,而是立即把自己投入到了黄言的拍摄工作之中。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黄言与兰贞两个人一起上山,开始在大自然中取景拍摄。黄言计划在这葱翠秀色中拍出一张能拿去参加全国人体艺术摄影大赛的照片,因为自己是这次大赛入选作品集的责任编辑,如果集子里有一幅自己的获奖作品,那无疑会更有意义。
每到一处风景秀丽幽静之处,兰贞就害羞地宽衣解带,面对着照相机做出各种姿势。而黄言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去指导她的动作,从而与她的裸露的身体有一些接触。每一次接触,都使兰贞内心如海浪翻滚一般。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中年男人的手,实在太暖和了。而他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稳重而严肃。
拍了二十八张,黄言却都不是很满意。到了要拍第二十九张的时候,兰贞发现黄言的眼睛突然闪亮了起来。前方是一棵老树,粗粗的树干标记着岁月年轮,正是这样一棵老树,使黄言找到了灵感。他婉转地对兰贞说,是否可以爬上那棵树,半躺在那一支粗大的树枝上。兰贞同意了,就去吃力地爬那树。谁知她树是爬上去了,刚刚摆好姿势,却因为手没有扶好,从树干上摔了下来。黄言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照相机,冲上前去把兰贞抱起来,问她有没有伤着。兰贞裸着身体躺在了黄言的怀里,觉得浑身酥软得无法在支撑起来,尤其是自己的小腿,好象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了。黄言也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慌慌张张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先把披在了兰贞的身上,然后又去揉兰贞的小腿,问:“哪里疼?”
兰贞忍着痛笑了,说:“先把衣服拿来给我穿上吧,穿你的衣服有什么用?”
黄言这才仓皇地又去把兰贞的衣服拿来,兰贞看着黄言那样着急的样子,虽然小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但是心里却丝丝的冒着甜味。黄言帮着兰贞把衣服都穿好了,就什么话都不说的把兰贞背了起来,说:“今天就不拍了,等你腿伤好了再拍。”说罢就往山下走,一句话不说的一口气走到了兰贞住的那家旅馆。黄言又把兰贞一直背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却发现兰贞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黄言问:“是不是疼的?要不我去找一个医生来?”
兰贞哭着笑了出来,说:“哪里是疼的?早就不疼了。其实我可以自己走,你白背我走了这么长时间。”
黄言就憨憨地笑了,说:“你不疼我就放心了,我们明天再拍,你先梳洗一下去睡吧。”
一想到明天再拍,黄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照相机还扔在那棵树下,于是要再折回去拿。兰贞便叫住了他:“明天吧,反正那儿也没有什么人,不怕人家给你拿走。再说,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照相机啊。”
“那不好,心里还是不塌实。”
“可是,就要下雨了呀,你刚才没有听到雷声吗?”
黄言看着兰贞,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兰贞就笑了,说:“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天雷打得特别的响,我在睡梦中都被惊醒了。我就喊我爸,结果我妈来了,搂着我,告诉我,我爸走了,不回来了……”
黄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躺在床上的兰贞,说道:“你洗洗后就先睡吧……也不晚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拍呢。”
黄言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贞的房间,兰贞的眼睛里已经再一次充满泪水,好象重温童年父亲离开自己和母亲的情景一般。
黄言出了房间门,便重重地靠在楼道走廊的墙上。南方的木房里的木墙,身体靠上去总是感觉潮乎乎的,让黄言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把自己缠绵得无法逃脱。他横下一条心,决定一定要再上山把那相机找回来,虽然他不止有这么一个相机。可是待到他刚一出门,便一声响雷,震得他脚跟都发颤,他就这样被一声响雷震得直直地站立在那里,回头看去,兰贞的窗户里还亮着与刚才一样的光。
黄言最终在响雷之后的大雨中掉转了方向,又回到了旅馆,敲开了兰贞房间的门。
兰贞依旧满脸是泪的,开了门一见是黄言,就带着点哭腔问:“怎么又回来了?”
黄言答道:“外面打了雷,也下了雨,路怕是不好走。”
兰贞就哭出声来了,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信我,非要走!”
黄言愣着站在那里,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兰贞已经哭成了泪人,回到自己的床上爬在枕头上哭,边哭边说:“你才不会管我,你只想回去找你的照相机,你明知道要打雷的,要下雨的……你一直在骗我,你就是想让我拍裸体照片,别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黄言支吾道:“兰贞……我……”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究竟是不是在骗我!”
黄言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关上了房间的门,冲过去把爬在枕头上哭的兰贞抱进了怀里,说:“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的……”
没有等黄言把话说完,兰贞就把脸紧紧地贴紧在了这个中年男人胸口上,一边哭着,一边感受着幸福,这样的怀抱,毕竟已是她多年所渴望的。
就在那一个雨夜,兰贞在幸福中和这个叫黄言的中年男人度过了自己的初夜。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身体里那一道防线被冲破的一刹那间所带来的疼痛与快感,以及中年男人温柔的喘息声音。她每每回忆起那一夜的情爱,总能够激动不已,那是最幸福的时刻。
晨曦亮起,兰贞依偎在黄言的怀里,问他:“我是你唯一爱的女人吗?”
黄言沉默良久,说:“是的,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唯一的……”
黄言告诉兰贞,他还没有结婚,一直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北京,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兰贞为此而惊讶,因为她不敢想象一个这样年龄的男人还没有结婚。然而,她却百分之百的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永远透露出一在种无坚不摧的真诚。黄言还告诉兰贞,她和他做爱时所带给他的快感是那样的奇特,那样的新鲜,那样的令他着迷。
“对不起,我插一句……”我打断兰贞,“第一次作爱是什么滋味?”
“滋味?没什么滋味……就是……咳!你小孩子家打听这个干什么?”
“说说看嘛,你是我的老师,有责任对我进行性教育你说是不是?”
“我可不认为我有这个责任……还是让你爸给你讲吧。”
“我爸?我爸他能给我讲性?我要是这么问他他就早把我抽死了。”
“那你也别问我啊?要是想继续听我就接着讲,不想听就算了……”
“行,行,你继续讲……”
清晨,一个卖花小女孩敲开了他们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说这里是买不到玫瑰花的,问他们愿不愿意要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