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初,皇上下令让这个文弱书生来做他们的头领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屑,锦衣卫里到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别人服与不服,总之他当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可是后面的一切就不由得他不服了,这个文弱书生竟然独身要了十匹野狼的命,他自问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最多能够同时从三匹狼的攻击中逃出来,但是这个书生,不光从十匹狼的攻击中逃了出来,而且十匹狼都是在他的刀下一刀毙命的,每一匹狼都是咽喉被割断,甚至还来不及喘息就已经丢了性命,而他仅仅是衣袖被狼爪撕破了,手臂上留下了几天血痕而已……就算是到了今天,当初那十匹狼血流成河的样子还是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那种震惊于恐惧就像是映入了血液之中,只要是活着就不可能忘记……
“火炎,你要知道在锦衣卫里,挑拨离间该受到什么样的惩处,水寒说的不错,锦衣卫是皇上的人,为皇上效力才是你们的本分,若是有一天当真皇上让你们来要了我的命这也是应该的,所以,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大人……”
火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徐膺绪抬手阻止了。
“火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锦衣卫本来就不是我徐家的,我当初肯答应皇上也只是想要护住徐家,若是,真有一天皇上觉得我不可信,只要他不对徐家动手,我的命随便他拿去。好了,你出来的太久了,回去吧。”
火炎张张嘴最终也只是拱了拱手,在黑暗中隐了去,没人看清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徐膺绪低头看看桌上的锦囊,浅笑这抽出里面的东西,然后浅笑愈发的邪肆。
良久,他又将东西放回锦囊之中,再转动窗边的花盆,中间的书架无声的移开,里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暗格,回身将锦囊放进暗格之中后,又扭转好花盆矗立于窗前。
月色朦胧,天地万物在月光之中都染上了一种梦幻的美感。
抬头望着天空中得月亮,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张纸。俯首目光落于纸上,明明就是异常难看的字体,这一个在他眼中竟然变得美的胜过万物。
他的墨墨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明明不是很久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半年或者是更久,她说不让他去找她,他听她的,可是,若是,她再不回来,他可就不能保证还能这么等下去了。当真是奇怪,没有娶她之前他八年都等了,可是现在娶了她,他竟然连分开了半个月都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曾经他以为自己娶了她之后,对她的念想可能会淡下去一些,如今才发现,对她的念想只增不减,也对……他的墨墨是那般好的人儿,他又怎会放得下她……
脑海中不断的闪现过钱墨墨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徐膺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可是,突然,这笑意僵在嘴边……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娘子在钱家的时候虽然经常溜出去,但是,接触的男子却没有多少,或者说接触的人都是些纨绔子弟,所以嫁给他之后,他自然就比那些人好,而她也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是她相公,她应该喜欢……可是现在,他娘子出门了,如果说,遇到了比他好的人,或者说,也有人发现了他娘子的好,那他的地位是不是就受到了威胁……
想到这一点之后,某男开始焦躁不安。
这样的机率虽小,但是却存在,加上这一次他娘子出门的根本原因还没有解决,要是路上遇到苍蝇粘着她不放,或者对她好一些,激发了她心中对他的幽怨,那……不行!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娘子是他的,别人想都不能想的……
于是,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穆国公府的三少爷的文院的书房里,有个黑影一会儿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据说……第二天,某位徐大人上朝的时候,不光脸是黑的,眼圈也是黑的……
“小姐,请坐,老爷马上就到。”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我在这儿等木叔叔出来就好。”
钱家墨墨无所谓的对着木进挥挥手,两只放光的眼睛不住的在木家的大厅里溜达。
大厅里铺着暗红的团花地毯,两旁放着各放着四张檀木椅,两两成对,每对中间又搁着檀木案几,几上放着几盘新鲜的瓜果,两边的镂空木屏上挂着串串珠帘,但是那珠子却不是常见的珍珠,而是一颗颗类似于佛珠的木珠,只是这些珠子比佛珠要小上一半,颗颗均匀,粒粒清晰,主位之上放着两把椅子,跟侧椅一样,同样是檀木,只不过,这两把椅子看起来要精致许多,上面的雕花也要精美那么几分,离椅子不远的地方隔着两花瓶,瓶里插着鲜活的各色牡丹,而主位后面的暗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兰草图,占据了整面墙……画很美,上面的字也很好看……她知道那上面一定是写着一首有关于兰草的诗词,只是……咳咳,只是,她实在认不出来那龙凤凤舞的狂草究竟写的是什么……
“墨墨啊,对木叔叔这画可还满意?”
人未到声先至。
钱墨墨侧过头,脸上的梨涡愈发明显,连忙上前拽着来人的衣袖:“木叔叔,你这不是取笑墨墨吗?明知道墨墨不懂书画,还要问墨墨……”
来人年纪约摸四十来岁,年纪不算大,但是一头银丝却煞是引人注目,周身带着一股儒雅之气,然而眼神又分外凌厉,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威严,依稀黑色长袍衬得那一头的白发越发明显,此人便是木家现任的当家的木风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