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姐,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转过声,莫琦涵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只不过那光芒只是一闪而过,就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谢氏看这身旁的景象,心底对自己一阵暗潮,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这里来了。
快要十九年了吧,她应该快十九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今日居然来了,当真是好笑。
她从来没有刻意的去记住过这些东西,可是当再次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时,她竟然会绝对无比的熟悉。
没有变,还是从前那般,除了树长大了,草更浓了,这里几乎没有变化,可是人呢?都没了,剩下的也只有她自己罢了,她以为这么多年了,自己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去看待这一切,就连当时对钱墨墨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她都能那么平静,她真的以为自己不介意了,可是现在,仅仅因为一个丫头,就让她平静不下去了。
从前当她相公在世的时候,为了安他的心,她说她不介意,那时候她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也是对她相公这么说的,结果她相公相信了,就连她自己也信了,可是今天,那个丫头的声音变成当年的那个声音时,她才知道,她还是恨的,已经恨到了骨子里,只不过,她习惯了告诉自己不恨,到头了这么多年她也不过是在自己骗自己而已,要不然,为什么她从那以后就没有踏足过这个地方,当年,这里是她最爱的地方,可是,这里亦是她……最恨的地方……
“娘?”
徐增寿刚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谢氏的声音,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在他的记忆中他娘从来没有来过武院。
谢氏一愣,转过身刚开对上徐增寿那张惊愕的脸庞。
母子两人隔得并不远,大约两三步的样子,谢氏走到徐增寿面前,抬手抚上那张熟悉的脸庞:“过得真快,老四都快十九了,也是该成家的时候了吧。”
徐增寿有些受宠若惊,他娘自小就不与他亲近,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娘和他中间总是隔了层什么东西,这一次,是他有记忆以来,他娘对他最亲切的一次。
“娘……”
谢氏收回手,有变回了平日的那个她带着几分慈爱,又有几分冷淡的老太太:“我该回去了,以后多跟着你哥哥们学习,不要有事没事就去跟着你那些狐朋狗友胡混。”
徐增寿一直目送着谢氏离去,总觉得谢氏今天有些不一样,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
“听说,你已经有七八日不曾回去了,就为了她?”
朱桂还是一身素白锦袍,负手立于窗前,睨视着路上的行人,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可那弧度有多了些嘲讽。
这里还是上次那间屋子,相比之前简陋的布置,也没有多上什么,只不过,窗前的那张床榻已经撤下了,而屋子中间却多了一张圆桌;不知道该说朱桂这个王爷吝啬还是节省,上次这屋子里,至少还有那套上等的紫砂壶茶具撑撑场面,而现在可好,换上的那张圆桌只是一般普通人家用的桌子,上面摆着几样够俩人食用的酒菜,至于菜色自然不会上等到哪去,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家常菜;此时徐膺绪坐在独自坐在那里,悠闲的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放在唇边轻嗅,却打算饮进嘴里。
“王爷对膺绪可真够关心的,就连膺绪几日不曾回家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膺绪真是感激不尽。”
“三哥多心了,这只不过是本王帮三哥查那件事的时候不小心得到的消息,并非专程打探三哥的行程,还望三哥见谅。”朱桂转过身,从容的朝徐膺绪走来,依旧笑着只不过比之前多了些温度,说不上有多温暖,但是却没了之前的讽刺之意。“只是三哥,本王真的真的有些好奇你不动用锦衣卫的势力真的只是不愿意再老头子面前暴露徐家的底细吗?”
徐膺绪一挑眉:“这个问题王爷上回不是已经问过了吗?难道王爷对膺绪的信任就紧紧是如此吗?”
“呵呵,本王对三哥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不知道三哥对本王的信任又有几分。”
徐膺绪看着朱桂,朱桂打量这徐膺绪,两人的目光交汇,看似平静的眸光下,实则波涛汹涌,彼此都知道若是对方是自己的克星,偏偏对方亦是自己的福星,毕竟现在这个时候,错一步紧跟着就是步步错,轻则丢官弃爵重责以自己全家的生命为代价,这个时候,没人受得起。
“诚如王爷所说,王爷对膺绪从未产生过怀疑,那么膺绪对王爷亦是没有怀疑,这一点从膺绪走进青云楼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绝不会改变。”
“好!三哥说话一向一言九鼎,既然三哥说不会改变,那么本王定是深信不疑!”朱桂随即在徐膺绪身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递到徐膺绪面前:“三哥,这是你让查的事情,今日刚好第十日,不算失约,本王能够查到的统统在这里面。”
徐膺绪拿过信刚想要拆开,便被朱桂按住了手:“三哥还是回去再看吧,有些东西恐怕是在三哥意料之外的。”
徐膺绪没有问为什么,手亦将信封收进了怀里。
“听王爷这么一说,膺绪倒是越来越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了,不知道这个‘意料之外’是怎么个‘之外’法。”
“呵呵,三哥,有时候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本王可以先偷偷的透露一点给三哥,这里面的内容可是牵涉到老王爷的……只不过,都是些往事了,往事如烟,还希望三哥放得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