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呢?”张晓曼低声问道。
“殿下执意不肯。”郑少白叹息道。
“若是曼儿死了,是不是他就不会为难了?”张晓曼泪眼婆娑的问道。
“若是你不肯进宫,这是唯一解决的办法。”郑少白想了想回答道。
“请先生放心。曼儿不会拖累他,更不会作出对不住他的事情,曼儿愿意一死来了解这一切。”张晓曼说完,起身走进了内室。透过纱幔郑少白亲眼看到张晓曼去过一条白绫抛过了房梁,然后搬过凳子站了上去。
“请先生转告公子,曼儿一生虽然孤苦,但从来没有后悔与他相遇,这几日的快乐曼儿会铭记一生。”张晓曼说完便将头伸进了白绫。
郑少白别过头不愿去看,他虽然不忍张晓曼就这样的去了,但为了大梁为了太子,她必须如此。咣当一声,凳子倒了,而此时太子贞带着侍卫也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纱幔之后的张晓曼,太子贞拔出侍卫的佩刀扔了过去,斩断了白绫随后跑过去一把扶住了摔下来的张晓曼,见张晓曼尚有一丝呼吸,太子贞立刻命人去请大夫。
经过整治张晓曼只是惊吓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太子贞这才放心,见郑少白就在内室,便上前大怒斥责道:“你到底想如何?要本宫跪下来求你吗?”
“老臣罪该万死。”郑少白跪下请罪。
“公子不要怪罪老先生,他也是为了公子着想。”张晓曼虚弱的回答道。
“老师,你是贞儿的启蒙之师,陪伴贞儿近三十载,在贞儿心中您就是我的亲人,您知道吗?贞儿从来没有像喜欢曼儿那样喜欢一个人,贞儿真的离不开她。”太子贞扶起郑少白泪流满面的解释道。
“都是老臣糊涂呀,请殿下治罪。”郑少白闻听太子肺腑之言,再加上张晓曼刚刚的所作所为,他深信张晓曼是一心喜欢太子,若非如此刚刚只要太子晚来片刻,只怕这张晓曼就要魂归九幽了。
“曼儿不死,公子何以自处?”张晓曼坐卧在软榻之上泪眼朦胧的问道。
“本宫宁愿不做这个太子,也要跟你厮守一生。”太子贞上前坐在软瘫边上,握住张晓曼的手真情流露道。
“公子是大梁国的太子,曼儿只是一名下贱的歌姬,公子不能为了一名歌姬而放弃天下,若是如此曼儿宁愿一死。”张晓曼咬牙低声哽咽道。
张晓曼越是如此,太子贞越是难舍这份真情,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心,那比用刀扎自己更使他心痛。太子贞紧紧的将张晓曼抱进怀中,只愿这一刻就是永恒。
据史记记载:天德六年二月初七,梁太子贞献歌姬曼,上甚喜,赐姬妃,号九霄仙子。
最后朱友贞依旧恋恋不舍的将张晓曼进献凌霄宫,他宁愿张晓曼进宫也不愿意看到她死去。张晓曼进宫后,朱晃惊为天人,夜夜留宿月宫。这月宫二字便是朱晃特意为张晓曼所提,意喻她的美丽就如九天之上的嫦娥一般。
张晓曼进宫太子贞将这笔账全部记在了老四楚侯朱友圭的头上,这一段时间太子处处针对楚侯,使朱友圭感到压力很大。自己几次前往凌霄宫想向父皇申诉但都被张晓曼给挡驾了,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会让张晓曼进宫。虽然没能见到父皇,但见到了张晓曼却使朱友圭感到不枉此行。
现在的张晓曼看起来更有一种难以抵挡诱惑,若不是朱友圭时刻提醒自己,说不定自己早就按耐不住了。
有张晓曼在内宫为太子说好话,太子贞果然深得朱晃器重,就连汴梁城二十万城防军都交给太子贞执掌,这使老四朱友圭感到莫大的失望,自己不但没能得到美人,到头来连一根鸡毛也没能摸到。
朱友圭势弱这对朗王朱存也是不好的消息,为此朗王不得不从太原匆匆返回汴梁,想将败局搬回来。但太子贞岂会如此轻易让他们得逞,就在朗王朱存自太原返回的时候,太子与三位谋臣便定下了刺杀朗王朱存的计划,而这次计划的实施者便是江湖乃至朝堂谈之色变的影子。
为了完成这次刺杀朗王的计划,太子贞不惜出资二百万两白银,几乎就是东宫所有的积蓄了。这次刺杀太子贞是志在必得,朗王不死就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以朗王在军中的威信就算日后自己继位也难保他不会将自己拉下马。
东宫负责刺杀朗王计划的是吴磊,自从上次吴磊提醒太子贞救了张晓曼之后,太子贞对吴磊就有一种感激的心情,之后许多东宫的事情太子贞都交给吴磊处理,此时的太子府詹事吴磊成了真正的太子府管家。
吴磊按照影子的规矩一次性支付了二百万两白银,要求在朗王踏足汴梁之前将他杀了。若是计划失败,影子不但要将负责任务的杀手右手留下,还要支付一倍的违约金,那就是整整的四百万两白银。
如果说这个时代谁是九州中原首府?影子的影首当之无愧。传说影子的钱财比任何一个国家十年税收总和都多,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打影子的注意,因为那样就是在找死。
太子贞要刺杀朗王的消息很快被敬翔得知,不久李俊便发来命令,敬翔在汴梁的任务已经结束,可以随时返回益州,汴梁的事情交由管事负责,东厂督公屠三省率领东厂的卫士北上河东,劫杀朗王朱存。
夜,谢府。
“两日后我就要返回益州了,师兄考虑的如何了?”在书房密室内敬翔直接问谢瞳的打算。
“汴梁城是呆不下去了,风雨太大,说不定一个不好我这只小舟就翻了。”谢瞳想了想回答。
“既然如此,师兄就跟我一起去益州吧,陛下一定会重用师兄,师兄也不枉这一生所学。”敬翔劝说道。
“有你在,师兄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我打算南下尚思山,先去打前站。”谢瞳这些年已经厌倦了勾心斗角,所以打算早日去尚思山。
“既然师兄一定决定了,那小弟就不劝了。凭借这面玉牌,师兄可以在大唐任何一处宝通钱庄提取四十万两白银,这些除了陛下赏赐的之外,就是小弟私下积攒的一些小钱。师兄到了尚思山之后,可以雇一些熟悉尚思山的百姓,这样不但不会在尚思山中迷路,还能加快建造道观的进程。”敬翔将玉牌交给谢瞳嘱咐道。
“放心好了。师兄还没到老的时候,这点小事还不放心?”谢瞳接过玉牌得意道。
“师兄办事,小弟哪敢说三道四,师兄一路珍重。”敬翔朝谢瞳躬身一礼。
“师弟呀,记得早日来找师兄。”谢瞳拍了拍敬翔的肩膀嘱咐道。
“会的。”敬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师兄弟四十余年的交情,有些话不用说彼此也明白。
汴梁的任务已经完成,敬翔在铁卫的护送下安全离开了汴梁返回益州不说。屠三省接了君令之后,率领余下的四百余卫士匆匆北上。鹰鹫卫一夜之间在汴梁城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使文殊赶到了奇怪,之后他仔细派人打探之后,才得知一股鹰鹫卫北上而去。
文殊想了几日,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一股鹰鹫卫会北上的原因了,他们的目的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朗王朱存。这几日楚侯找自己谈起陛下将城防军兵权交给太子一事,当时文殊就建议楚侯立刻将此事告诉朗王,让朗王返回汴梁处理此事,现在想来这一股鹰鹫卫一定是去刺杀朗王。
通天寺在之前的旧址上重新建造一新,虽然慧明与明秀武功全废,但明鉴与明成却在朗王身边负责保护,这一段时间文殊新收了不少门徒,他打算等时机成熟一定要与鹰鹫卫一决雌雄。
当夜,文殊找到楚侯,将自己的猜测说明,楚侯闻言与文殊商议之后,次日一早文殊率领楚侯府四百强悍的侍卫也匆匆北上而去。文殊与楚侯朱友圭的行踪一直在太子府的监视之下,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消息便传到了太子贞的耳中,对于文殊此行的目的太子贞自然明了,但他更相信影子的实力。
由于朗王急于返回汴梁,所以身边只带了一千亲卫便匆匆南下,十数日一行人进入了汾州,这里将是他第一次遇刺的地方。
汾州介休,当夜朗王一行人便是留宿在介休府府衙,介休府知府亲自设宴招待,一顿酒宴之后朗王朱存便有几分醉意的返回卧室。卧室外一直不间断的有亲卫巡逻,而且朗王麾下尚有不少江湖侠客追随,所以朱存很是放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夜,寒霜突降,使今夜看起来特别的寒冷,就在距离天亮不足两个时辰的时候,突然从院内的花圃中跃出七名黑衣人持刀往朱存的卧室闯去,当就在他们跃起的那一刻,也惊动了巡夜的亲卫,亲卫首领立刻发出了紧急救援信号。
七名黑衣人才冲出去不到十丈便与负责巡夜的亲卫战在一处,显然这七名黑衣人的身手十分了得,三招之下绝无对手,很快他们就慢慢的接近朱存卧室的大门了,两名黑衣人率先一跃从亲卫包围下来到了房门外,他们刚下伸手将房门推开,突然感觉到不对,立刻闪身躲避,就在他们躲避的同时,自门里射出无数铁钉钢珠,这些铁钉钢珠的穿透力十分的强悍,即便是穿透了房门依旧将在院内围战黑衣人的亲卫射杀了数名。
房门打开,四名侍卫服饰的精壮汉子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跟的便是朱存,在朱存身边尚有十数人,其中便有两名和尚。
“影子杀手也不过如此。”朱存显然已经知道了这次刺杀自己的便是影子。朱存一挥手最先出来的四名侍卫便纵身上前大战黑衣人,就在这时,突然从朱存他们站立的屋顶再次跃下七名黑衣人,他们出现的太突然,但守护在朱存身边的十数名侍卫立刻将朱存保护起来,更有四五名侍卫各持兵刃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