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狡兔死走狗烹,离鸟尽良弓藏。”郑买嗣就像疯了一样念念有词的离开了朝堂。
当日下午,一百多年的郑家被大王下令查抄了,罪名就是叛国罪。此事使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南诏政堂更加人心惶惶。
当夜,鹰鹫卫阳苴咩城管事秦风亲自往皇宫勤政殿来见银月,就在今日郑家被灭之后,秦风便知道人家南诏王已经完成了殿下交代的事情,自己也就亲自前来与南诏王谈判。偌大的勤政殿内就只有银月与秦风二人对坐。
“我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不知道你能不能代替你们赵王立下盟约?”银月盯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秦风问道。
“我家殿下早有交代,只要大王肯斩杀郑买嗣,查抄郑家,我家殿下便会赦免大王之罪。”秦风脸上毫无表情的回答。
“本王要的不是赦免之罪,而是互不攻伐的盟约。”银月双眉一挑道。
“大王说笑了,这互不攻伐的盟约岂是我一个小小的阳苴咩城管事可以做主的。不过这里却有我家殿下一封书信,请大王过目。”秦风将一封书信随手一扔,这封信便飞往银月,轻飘飘的落在了银月王桌之上。
银月拿起书信看完之后,眉头紧皱,似乎内心深处在做着一个很难决定。许久之后银月终于开口:“回去告诉你们殿下,他的条件本王不接受,本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家殿下有交代,若是大王不同意,十日后大军便会开赴阳苴咩城外,到时候阳苴咩城只怕在劫难逃。”秦风微笑道。
“放肆。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吗?”银月大怒,但即使是大怒,也是那么的美丽。
“哈哈,大王小瞧我鹰鹫卫了。”秦风不耻道。
“本王素问鹰鹫卫各个都是人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不知道秦管事是否有意留在本王身边效力?”银月妩媚的笑道。
“秦风誓死效忠我家殿下,大王的美意不敢接受。”秦风不卑不亢的回答。
“呵呵,秦管事真是英雄豪杰,既然秦管事坚持,那本王就不坚持了。至于你们殿下的条件本王接受了。”银月冷眼旁观道。
“秦风告辞。”秦风见银月答应了殿下的条件,自己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便起身告退。
等秦风走出勤政殿之后,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刚刚银月的妩媚是自己差点就难以把持。他抬头看了一眼无尽苍穹之上的星辰,长出了一口气,纵身离开了皇宫内院。
四月十二日,南诏大将军段思明率领五万大军向赵王李俊祈和,赵王应允,赐封段思明为明侯,赐封其弟段思贤为良侯,赐封罗志海为海侯。并且调遣段思明的大军驻守铁桥城,此城与吐蕃十分接近,这是李俊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借助南诏军民对吐蕃拉萨百姓的憎恨,来节制段思明的军队,不但如此李俊还对段思明的军队进行了整顿,派遣了一些低级军官加入了他的军队,来改造这支军队。
四月十七日,东卫,南卫,青狼卫三路大军齐聚阳苴咩城外,南诏大王银月率领文武官员出城迎接,并呈上南诏五部三十六州图表以及人口数量以示投降之举。
“南诏王银月拜见赵王殿下。”银月在李俊马前躬身施礼。
“拜见赵王殿下。”南诏文武纷纷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
“请起。”李俊在马上轻声道,说完便一催战马就进城了,大军进城南诏城的百姓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出门夹道欢迎,当南诏的百姓亲眼看到传说中的赵王时,纷纷议论交头接耳。
当大军行经一处大道时,突然冲出几名女子拦住了大军的去路,十二铁卫纷纷摘下五钩神飞枪警戒。
“大胆,竟敢阻拦大军之路,还不闪开。”李力催马上前呵斥道。
“我是浪穹部族长的女儿,今日有事要问赵王。”为首的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股野蛮劲。
“大胆,敢如此与我家殿下说话。来人将她们拿下。”李力大怒道。话音刚落,便有一队骑兵上前就要将几名女子拿下。
“难道堂堂的英雄赵王还怕一个小女子吗?”那名女子毫无畏惧道。
“退下,将她们带往勤政殿。”李俊说完催马带领大军继续往前而去。
大军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而去,银月带领众文武也跟随大军进了皇宫大院,大军纷纷开始在四处设立岗哨。
李俊率领众将进入勤政殿,在往日银月的那把玉座之上坐下,众将站立两旁,岳城站在大门口高喝道:“宣南诏王及众文武觐见。”这种礼仪就是天下的之礼,但却没有人认为这是僭越,因为此时的大唐王朝已经覆灭,赵王功在千秋理当享此大礼。
银月率领众文武来到勤政殿,在玉座之下再次双膝跪倒大礼参拜,但只有银月依旧是以平礼相待。
“大胆南诏王,见到我父王为何不跪拜?”李斌上前呵斥道。
“我乃是南诏之主,与你父王同属王爵,本王为何要跪拜?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还不够资格与本王相言。”银月冷眼看了一眼李斌义正言辞的驳斥道。
“南诏国已亡,你只是王国之君,难道还不应该行跪拜之礼?”李斌据以力争道。
“本王为了南诏数百万百姓才会向赵王投诚,我想赵王不会在此等小事上面与我计较吧?”银月说着看了看高高坐在自己玉座之上的李俊。
“免礼。来人,给南诏王赐座。”李俊微笑道。
“谢赵王。”银月微微躬身施礼,很是大方的坐在了一名亲卫搬来的软椅之上。
李俊进来之后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冷冷的注视着这南诏文武,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李俊越是不说话,大殿内的众人更加心中没有底气,看着众臣一个个头上冷汗直流,李俊便开口道:“今晚孤在晨露殿设宴,宴请南诏文武君王,希望你们一定要给孤这个面子。
“一定,一定。”众文武躬身施礼道。
“去准备吧,今晚的宴席会使各位终生难忘。”李俊摆了摆手,南诏文武如释重负,纷纷施礼退出了勤政殿。
“独孤一剑,赵玉虎。”李俊点名道。
“臣在。”两人上前施礼。
“稍后你们各自率领东卫,南卫往丽水,弄栋两方进军,务必要全功此役。使南诏数十年之内不会再有大战。”李俊下令道。
“臣等尊令。”两人上前接过李俊手里的令箭,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等,大军刚刚到达阳苴咩城,孤便让你们再次开拔,实在于心不忍,你们可以通告全军,带胜利归来之时,孤在阳苴咩城为他们庆功。”李俊微笑道。
“臣等代兄弟们谢殿下。”独孤一剑赶紧笑嘻嘻的上前施礼。
“去吧。”李俊点头笑道。
“臣等告退。”两人匆匆离去。
见该走的都走了,李俊这才示意李力将刚刚在外面大道上拦住自己的几名女孩子带了上来。这时一名亲卫已经在勤政殿上摆上了酒宴,尚未走的将领都在席间喝酒吃肉。
这时三名女子便被李力领了上来,当她们看到大殿之上的将军们正在喝酒庆祝的时候,心里的别提多不爽快了。
“赵王是不是庆祝的太早了?”那名带头的少女轻笑道。
“哈哈,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也敢在这里撒野,难道就不怕我们将你斩了吗?”青狼卫都督古道明笑道。
“虽然你们攻下了阳苴咩城,但南诏尚有半壁山河在我们浪穹部与施浪部的手里,你们擅杀成性,休想让我们向你们低头。”女子傲慢道。
“你是何人?”李俊放下酒杯问道。
“我怕你不成。我叫范晓贞,是浪穹部族长的女儿。”少女毫无畏惧道。
“你说你有问题问孤,今日孤心情好,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李俊笑道。
“敢问故有圣人常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赵王以为如何?”范晓贞定了定心神问道。
“你们谁来回答她的问题?”李俊再次拿起酒杯看着两旁的将军问道。
“这位范小姐说的乃是我大唐治国之本,乃是太宗皇帝亲笔提于凌烟阁之上。”世子中郎将李斌起身回答。
“既然乃是大唐立国之本,那为何又纵兵在剑川一带擅杀南诏百姓?”范晓贞见那名小将军中计,便接着下一个问题问道。
“南诏被攻占的城池百姓不服管教,多有暗中联系谋反之意。在剑川的战事之中偶然有百姓被误杀,那也是无可非议之事。”李斌不慌不忙的解释。
“那在小婆城你们纵兵洗劫整座城池,不少妇人被你们的士兵玷污,难道这也是战事偶然?”范晓贞说到这里显然心情不太好。
“正是因为长风卫军纪不言明,我父王才将长风卫调回了逻些城,替换南卫大军南下接替。”李斌对答如流。
“难道做错了事不用负责吗?”范晓贞反问道。
“法不责众。如今长风卫已经被调回休整,想必日后不会再有如此的事情发生。”李斌微笑道。
“看来安西百虎堂公正廉明的法令也只是欺世盗名罢了。”范晓贞轻蔑道。
“放肆。”李斌闻言大怒。
“怎么了?说到痛处了?动怒了?”范晓贞得意道。
“你。”李斌指着范晓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长风卫在剑川一带的所作所为都是孤同意的,不知道范小姐满意了吗?”李俊摆手示意李斌坐下。
“原来是赵王下令长风卫烧杀抢掠,奸污民女?”范晓贞反问道。
“是。”李俊爽快的回答,反而使范晓贞不知接下来如何处理了。
“你,你难道不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吗?”范晓贞紧张的问道。
“宣扬?就算你四处宣扬又如何?如今天下纷争不断,哪一家没有或多或少的不如意?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三组词语应该换一换位置,因该社稷为重,君次之,民为轻。这是自秦始皇统一天下以来唯一准确的解释。回去告诉你父亲,若是他肯率领浪穹族归顺孤,孤便赐封他为长城侯,如此也能保全浪穹族,若是他不肯归顺,十日后大军便会抵达永昌一带,到时候玉石俱焚一切就都晚了。”李俊说完便挥手示意范晓贞她们可以离开了,范晓贞看了看这位大刀阔斧的坐在玉座之上的王者,心中生出了一丝莫名想要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