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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翻腾似潮水，然而，过了很久，他依旧什么都没有做，而她的泪，也没有停住，两人竟像陷入一种相对两无言的局面。
良久，他狼狈的丢下一句：“思眴，给我看好她。”说完，他翻身下床，穿上衣衫，披上披风，翻身上马，就像要逃离什么一样，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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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狂啸。
不知为什么，他无法问她任何事，无法出声，更无法叫她别再哭……别哭了……不准再哭……连最简单的对话，也无法对她启口。
一切，就像亏欠了她似的……
然而，后一刻，心中愤怒声音响起——不！不是！他没有亏欠她！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拒绝他，如果不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她咎由自取，他何必弄得好像他欠了她？
是她的错……
那日口中说的不堪，骂她是狗，没有资格，那是太生气了，只因，心底深处，不信孩子是他的，如果他有一点相信，或许就不是那种态度。
他哪能不生气？……她与鑫夲行苟且之事，还要将帐硬赖上他，她以为这就能让他心软？怀着这种念头，他什么话都说得出。
纵然，后来他起过念，欲留下孩子，但前提必须是，孩子是他的。不算苛刻的要求，至少，从来没有女人有此殊荣。只可惜，没有人能证明，甚至，扯出另一些不堪之事……最后，还是落回一样收场。
在此之前，他自认，对她仁至义尽，至少，他曾经去查这些。直至见她默默垂泣……见了她的泪，他才突然想到……
他理所当然的打去孩子，可对她而言，她的印象，尚停留在那天他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恶毒的话……
要是当初，他不说那些话，是不是，情况会好一点？
这时候，任何解释，他更说不出口……
解释，如同示弱，如同一切是他的错，如同他急欲与她修好，没了她不行似的……这怎么可以？他做不到。
就算，孩子是他的，他强打去，他也不解释……他就是这么个狂妄、骄傲的人。这事，注定他没法说清楚，只能，等时间过，等她记忆淡去。
心中，莫名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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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烟雨殿，已经是二更。
小侍女正好刚从后殿出来，他一眼就发现她红肿的眼眶，似乎狠狠的哭过，小侍女一见他，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行礼。小侍女每每见他，必惊慌错乱，可想而知，秋季庆典给她的教训多么的大。
直觉猜到，侍女眼眶红肿跟她的关系，他道：“她怎样了？”
“王，姐姐，不，小姐她不……不太好……她就是流泪，不说话。思眴劝了快整个时辰，她还是原样……”害怕归害怕，小侍女眼眸，带着埋怨的，偷瞄他。
他解下披风递给另一侍女，经过小侍女，往后殿走，小侍女跟在他身后，他状若无事的问：“吃了药没有？”
“药是吃了，也吃了一点粥，还喝了一碗蜂蜜水。”
他停住，略显得诧异：“她肯喝粥？”
闻言，心中某处紧绷，松懈了一些……
秋季内城的那次，他有体会到，这个女人，看似柔弱、顺从、没脾气，其实，比任何人更强硬，她不愿的事，再怎么逼迫，她不肯终究不肯。
这回，强打去孩子，心底不知名深处，有一种不知名的隐忧，如果他愿意承认，那其实是一种担心，担心要是引起她强烈反弹……要是她绝食……要是，她不顾一切绝食，他能如何应对？
他心中，没有想出一种有效对策，除了用更强烈的手段压迫，比如，威胁她小侍女的生命，又或者，对爱莲，她在乎的人下手。
即使不择手段，他也要达到目的。
然而，其实，他不太有把握……甚至，他跳开这问题，下意识不去想……不去想，若是她所有一切都不肯理会的时候，不怕他，一心求死，他能怎样……
……
这一刻，听了思眴的话，没来由的，他心中就像放下一块沉重的大石……她肯吃，至少，还没有到不可挽回地步，是不是？
跟着思眴进入后殿，她侧卧面向床内，一动不动。
偌大的床，纤细的人，这会儿看起来，分外的羸弱、脆弱，他就这样不动的，站在门边看了好一会，面无表情，直到侍女迎向他，递过方帛侍候他擦脸、梳洗，他才漫步渡入殿中。
片刻，坐在床畔，轻轻抚摸她失了光泽，干枯的细发……百种滋味，说不出口……不经意，摸了一手水，他一怔。
呼吸停了一刹那，胸臆间，就像挨了一鞭般，闷痛。
哭，她在哭……他知道她在哭，他知道……离殿前，亲眼见她默默垂泣，而刚刚思眴也说，她没有停过哭泣，他早知道了，不应说没有心里准备，然而，乍然摸上她的泪，心中的闷痛，却如同毫无预警，挨了一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