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汶随意看了他几眼,后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片段,如遭电劈……瞪着他……
是了……
这人,她记得!
当时,她中了暗算……那些女人剥了她的衣物,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进来,喂了她一颗药……让女人给她换上他带来的衣物……薄如丝的衣物……
这人,是那些人的同党!
他们有心计划,操控了她,送她回来……如同舞女般,献给他……为什么?
“侬汶?”
没听见他的声音,她只顾着沉溺在心思中……
男子——贺伦,是一个年过五旬的人,他似是发觉侬汶的凝视,若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眼中,是狠历的暗示……
如若拆穿他,不止是她有危险,还有城西,他们也不会放过。
此刻……唯有按兵不动。
她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侬汶!”
唤声加大……一阵震动,她回过神……他不知何时过来,搂着她的腰,掌贴在她脸上。
“傻什么?看你累的……”轻柔,在她唇边呢喃。
下一刻,他放开……手一指,指向小莲,道:“你。你陪她回去,稍后上药房弄些安神好睡的药,让膳房煎了给她。”
他回到座上,又拿起另一本折子。
小莲连连答应,轻扯侬汶的袖子,眼中急切的催促……
侬汶一怔……
折腾了半天,布宁的事还没问……
不理小莲的暗示,她硬是停在原地不动,开口轻唤:“王……”
一旁,女人脸色变了又变……
打他自座中而起,看至此刻,她再难忍耐……
不住冲口而出:“你没见王在办正事么?你这女人懂不懂礼数!”
这一开口,如同洪水宣泄般,再难停住……
“见了王不知要跪,还一直骚扰他朝政……莲花灯的事,我已经不追究,王也纵容着你……”
她眼中满是嫉恨……
“可你要是再乱了规矩……我就让人打你板……”
她约莫是主事了一段时间,尊贵惯了,开口即是惩戒……她是想说“板子”二字,话尚未落实,忽闻“呯”的一声巨响……
只见座上的人,一脸铁青,掌按在案上……
巨响,自是他挥掌拍案……
桌上,奏折乱了一团,杯中茶撒了满桌,一滴一滴,淌下地面……
殿中原来就寂静……此刻更是静得连呼吸声也停了……
没人敢去看他的脸色,只有侬汶直挺挺的站着,他脸上森冷,都收入眼底……狂风暴雨的眼神,正刮在副座上吓呆的女人,他手中的奏折已然落地……
他倏地起身,宽大沉重的龙木椅,让他撞得往后跌……他几步,一把拎起女人的衣领……她双脚离地,手抓着他捏在她衣领的掌,眼神是畏惧,还有更多的难以置信……
“王?”她抖着声音,疑惑的……似乎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咬着牙,吐着森冷的气息……
“没有人可以动她!包括你在内!你听清楚了吗?”
女人瞪大了眼,脸上充满惊讶,半晌,委屈的强辩道:“鸾妏没有……鸾妏不过是吓吓她……”
“闭嘴!”他一声怒喝。
女人抖了一下,声音卡在喉中……
“听着!你敢动她一下,我饶不了你!即使是口头上说,我也不许!你听明白了吗?”
女人——鸾妏,眼中甚是难堪,眼的中泪,一滴一滴的,滚落,倔强的瞪着他……
他一甩,女人像破布一样,摔落地面,狼狈万分……
萱埖急切过去欲搀扶,她推开萱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高傲的……如此在众人眼前出洋相,她脸面尽失,却还想顾及自己的仪态……不意,瞥到他的冷然,登时理智如山崩般……
“滚!”他冷冷的道。
她停顿一刹那,后发狂般的拔足而奔……萱埖无比惊诧的,紧跟在她后头,不停叫唤……
侬汶无法动弹,看着眼前这幕……
心中混乱……
他愤怒,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
他为了她如此愤怒……是不是有些在意她?
明明应该窃喜,可是,见了如此悲伤的一个女人……她硬是轻松不起来……
那女人要打她,明明不该同情她,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难过……
殿中,静寂……
眼前一切,是这至高无上之人的家务事,如此暴露在众人眼中,他似乎无谓,可作为他的臣子,见了此幕,却不能自抑的不自在,更因他变幻莫测、喜怒无常、无法抓摸的心思,而不敢动弹。
几个侍女,静静的收拾案上的凌乱。
他只是凝视着侬汶不动。
侬汶让他打量的不自在……
混乱的思绪还是停留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