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板无奈的摇着头。这女孩也真是为了帮人买积油,冻得脸跟一个大红虾米一样,鼻涕一把一把的流,连说话嘴都瓢了。一看就是在外面走了很长时间冻的够呛,听她说话的口气,好象也是走了不少家店了。很少有女孩子到这买东西,这地方男人多,骑摩托的多是男人,而且是年轻的男人多。
趁着老板打包装,朱****不停的呵着两只红彤彤的双手,两只手已经伸不开了,也不怎么会动了,她想两只手相互撮撮,可是两只手感觉不到触摸感。下面也不停用两脚来回走动着。
这时,老板已包好了积油,将它放在朱****的面前。
老板忍不住,又一次打量着,这女孩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话声音也不大,竟然为了别人在这大冷天,出来买东西。奇怪啊。
看着这个女孩离开了店,老板回身关好了门,被风吹了一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今天可真冷啊,昨天天还很暖呢,今天怎么就变天了呢。
她用手提着积油,再将手插进衣袋里,这样手会暖些,出了门,她又一次融入了冷冽的大自然。在寒冷的路上默默地走着,用手盖住被吹得生痛的额头,她想减轻这痛,这样手又一次在冷空气下,她护得了额头,却护不了手,护手,额头又痛,她只好乞求快点到车站。上了车会好些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好象还是痛啊”没法子了。
她提着积油站在公共汽车站,忍受着冷风的吹拂,等着公交车。等车的加她只有二个人。之所以第一次没决定买积油,是觉得价格有些高,她想用低一点的价格买下了,她只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工资不多,一个月回家的车费就用去了为数不多的一部分。每次回家还要买很多吃的,她挑食,吃不了食堂的饭。有时还要买些衣服,假期她还要到北师大学习,一切费用,都是她自己负担,自从她工作以后,就再没有象家里要过钱,别人上大学,都是花家里的钱,而她是除了刚入学的学费是家里交的,基余的生活费,都是她用助学金和奖学金来填补的。上大学时,她有给人打工。可以赚一点点的零用钱。
不过,最后还是用刚才的价买了这个积油,讲不下价啊。她不住的叹息。她不想给杜郯灏买的东西用不了,所以最后她宁愿多花些钱买这个好的品牌,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是很有道理的话。反正现在已经是月底了,过几天就能发工资了。
终于到了车站,她又转乘长途客车,上了车,她在一个空位坐下来。静静的看着窗外,自从毕业以后到发那里,她就养成了看窗外的习惯,看着窗外的一切,大自然的变化,以前走这条路,看到的是一片片的绿色的菜,一片片的黄色的向日葵,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消瑟的荒凉。
她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已是下午二点了,走了一天,冻了一天,饿了一天,最主要的是冷,她就是觉得冷,从头到脚都冷,尤其是手,脚,这两处最冷,就象泡在冷水中一样,几近麻木了,快没了知觉。她不怕饿肚子,可是这种冷的感觉却是让她受不了,体内的冷蹿遍全身。虽然在车上了,但车里不是很暖,她还是处在冷冷的状态下。
当她到了杜郯灏的家里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温暖。要暖暖。
当朱****摘掉手套,杜郯灏被看到的情景惊住了:朱****一双原本纤细修长漂亮的手,十指微微的弯着,整个手呈弓形,无法伸直,双手红红的,微有些肿。他用手握了一下,她的手马上就变得森白,半天也没有一丝血色,好久才又变成了刚才的红色,这是冻得不过血了,他不由得全身一阵哆嗦,凉的让他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咯瘩,他放开了朱****的手。让她躺下,给她盖上厚厚的棉被。隔着被紧紧的抱着她。这样会使她觉得暖和一些吧。
“怎么冻成了这样”他的眉成了一团。
“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去了。”
“从早上到现在在外面,就成这样了”她的嘴好瓢啊,有点大舌头了。
“帮我捂捂脚吧,脚凉啊”她求着他。
杜郯灏闻言,把手放进被里,摸到了她的脚。
“啊”她痛的叫了一声。她的脚如入冰窟一样,被他一握就痛了。
杜郯灏的手感觉象触到了冷静冷的冰块,她的脚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冷的让人心惊。她怎么会被冻成这样。他有些心疼了。
饿吗?他坐在她的脚那里,捂着她的脚,一边问着她。
“现在不饿了,就是冷,还是觉得冷”虽然一天没怎么吃,刚才在车上还觉得饿,可现在相反到不饿了,就是全身冷的历害,就象身上的每一处,每一个地方都是冷的,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传递的就是一种感觉都是冷再没有其他了。她还是在被里不停的打着哆嗦。
“怎么进了屋子,在被里了,还是这么冷,好象还在外面一样。”朱****暗自奇怪。身上的鸡皮疙瘩成片的往外冒,身体的每一处都是这样,这是冻透了,冻得透心凉了。
她不记得此时杜郯灏在做什么,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冷,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活活冻死,那种冷真的很可怕,真的能活活冻死,那个小女孩可能就是这样死的吧,又饿又冷,绝望至死。
她不记得她那时是怎么渡过的,她只是在这种冷冷的感觉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也不记得杜郯灏当时都是怎么做的,他那时做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冷,冷,冷,还是冷,渐渐被疲惫吞没,在黑暗中沉轮了。睡着了,太累了,太冷了,她在不自觉的躲避寒冷,闭上眼,想让自己忘记冷带给身体的痛。
她快被冻成冰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