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杨风发现周身疼痛异常,就好像大病初愈般浑身酸软无力。
“我没有死吗?”习惯性的用手去抓头发,却发现什么也没抓到,只摸到一个光滑了物体。原本放在头上的右手陡然凝固,小心翼翼的将左手也放到头顶轻轻摸了一下。
啊!一声十二分贝的高音突然响起良久,杨风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头发没了。刚从光头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却感觉到周身隐隐发凉,低头一看,刚刚收起的哭脸不禁再次浮现出来。不禁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自己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莫名奇妙的消失了。头发没了可以长出来,但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自己母亲花了无数个夜晚,辛辛苦苦一针一针缝补而成的。
在这个现实而又残酷的社会中,像杨风这种家庭。小孩子一年也只能有一件新衣服,而且还只有在逢年过节才有可能穿上新衣服。做衣服需要的布料,需要走近数十公里去最近的城镇里才能买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几乎花费了家中大半的布料。
为此,自己的妹妹只得到了一件裙子。因此自己还被自己的妹妹好好的剥削了一顿。被她叫到后山的山顶采了一天的野花。
而如今,自己唯一的一件新衣服也没了。自己该如何向父母解释呢?想起父母那布满双脸的皱纹以及粗糙的双手,杨风感到阵阵内疚,如果不是半夜跑到这地方来,又怎么会造成现在这后果呢!
“对了!半夜?”不轻意间,杨风看到了头顶直射而下的阳光,顿时大惊失色。
“自己一晚上没回家,父母现在都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想到此处,不由大急,随便从一旁摘下一片巨大的树叶遮住身体主要部分,杨风便朝自己家的方向飞快跑去。
“这下惨了!不光衣服头发没了。又一夜未归,看到一顿训斥再所难免了。”跑在熟悉的道路上,杨风不停想着推脱的理由。
“嗯?怎么会有烟雾,这个时候应该还不到做饭的时候啊!”隔着老远,杨风便看到村庄上空飘荡着数十股清烟。“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杨风不禁加快了步伐。
“啊!怎么会这样?”闻着空气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杨风原本紧抓着树叶的手顿时松了开来。来不急管自己光着的事情,杨风拼命朝自己家里跑去。
一路上,看着平日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无力的躺在血泊中,杨风显得焦急万分。
“不,父亲!”远远的,杨风便看到自己家门口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一瞬间,原本杨风心中的唯一一丝期望也瞬间破灭。失神的愣在原地,杨风木讷的向自己家门口缓缓走去。
颤抖着翻过那熟悉的身影,杨风一直憋在眼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父亲,父亲”拼命摇晃着地面上的身影,杨风失声的痛哭道。
此时杨风怀中的身影。嘴中挂着丝丝血迹,脸上、额间,倒处撞得破烂不堪,胸口处,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右肩直至腹部。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凝固在伤口上,看起来恐怖异常。而他的右手中,死死的握着一把从沾着血迹的砍刀。眼神中,露出强烈的不甘与恨意。
“对了,母亲、妹妹,”趴在原地哭了许久,杨风突然想起什么般,朝自己家门口看去。
砰!的一声,杨风用力撞在房门上,半掩的门因承受不住这股巨力,与杨风齐齐向内倒去。来不急起身,杨风便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
入目内,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横躺在地上,周围的血迹一直流到很远。地面上倒处散落着物品。轰!的一声,杨风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昨天半夜里受到的煎熬与现在比起来,简直是种享受。
不!嘴唇发白,杨风阵阵哆嗦。几乎用尽全力,终于爬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面前。抚摸着自己妹妹那冰冷的脸颊,杨风不禁回响起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跟屁虫”
此时此刻,是多么希望那个一直令自己感到麻烦的“跟屁虫”现在能再来烦自己啊!看着自己妹妹手中抓着的野菊花,杨风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母亲,你起来啊!我把你做给我的新衣服弄坏了!你起来打我骂我啊!都是我不好,你起来啊!母亲”跪在自己母亲面前,杨风大声哭喊着。
就在前一刻,自己还想着如何才能跟母亲解释衣服丢失的事情,想着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母亲相信。但现在,自己的母亲再也不会责骂自己了,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衣服弄丢的事情了!
“老天啊!这是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抱着母亲那冰冷的头颅,杨风仰着头,对天空力竭的嘶吼着。那通红的双眼,就好你择人而噬的凶兽般,充满了煞气。
“噗嗤!”燃烧着火焰的木头突然炸裂开来,响起阵阵轻脆的声音,打破了山村的安静。冒着烟雾的树枝上,停留着几只漆黑的乌鸦。夕阳的余晖照耀着大地,更是凭添了几分苍凉的气息。
枯藤、老树、昏鸦,一切的一切,与眼前的情影何其相似啊!阵阵山风吹来,将眼前的烟雾吹散,露出了里面的人影。
“父亲、母亲、妹妹,各位叔叔婶婶大爷们,我杨风今天再此起誓:一定查出真凶为你们抱仇雪恨。如若不能,风儿定将以死告慰各位叔伯的在天之灵!”淡淡的话语间,却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一股犹如实质般的杀意从杨风那瘦弱的身体上升起,让杨风那弱小的身影看起来犹如魔神般阴森恐怖。受到这股杀意的压迫,原本停留在枝头的几只乌鸦顿时飞了起来,惊起阵阵鸣叫声。
扭头看了眼四处乱飞的乌鸦,杨风继续跪在原地。在他身前,几十座大小不一的坟墓一排排显现出来。
此时的杨风,身上穿着一件破乱的长衫,长衫上沾满了泥土,苍白的脸庞、瘦弱的身躯,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为乞讨为生的乞丐。
但唯一与乞丐不同的是:眼前的杨风,双眼通红,红得似血,红得似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冰冷气息,就算是任何人看到他的话也怕会像避瘟神般避开。
拖着瘦弱的身躯,杨风扭头朝东南方走去。在一次叔伯们谈话中杨风意外的听到,在那遥远的东方,有着无数神奇的传说,在那富饶的中原大地上,更是有着无数武艺高强的高人。
他们能飞檐走壁、移山填海,无所不能。杨风清楚的知道,想为父母亲人抱仇雪恨,没有实力的话那一切都是空淡。只有习得一身武艺后,才有机会查明凶手,报仇雪恨。
将父亲唯一留下的一把砍刀系在腰间,杨风踏上了一条充满血腥、充满杀孽的凶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