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冷笑起来,“咱们兄弟只听我家奶奶之命,若是哪个敢动下奶奶,我倒看看她的腿有几条筋架着!”
栗氏脸色苍白,手颤抖着指着寒水,“好啊,好啊,你们是反了,居然敢闯内宅,你们不想活了?!”
寒水笑了笑,身子微微低了低,“二奶奶,奴才教训几个婆子,若是失手伤了二奶奶,请奶奶不要见怪。”寒水说完,抬脚就要踹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嘴里骂着,“调唆主子们的奴才们,就该挨些窝心脚!”
栗氏吓得脸上惨一片,她捂着肚子就往出退,嘴里骂道,“反了反了,可反了,这榕园里没有上下尊卑了,也没个男女有别了,反了!”
寒水把目光落在栗氏身边的丫头身上,丫头们吓得跟着栗氏一同退了出去。栗氏一边走还扭头喊道,“徐氏,这事没完,你内宅里敢引得小厮进来,你等着罢,英王府里可容不得你如此****!”
川连脱下只绣鞋,扬着砸了出去,正砸在栗氏的后腰上,栗氏哎呦一声,回头一见是只绣鞋,气得不得了。
川连和小蛮几个哈哈的笑起来。
栗氏浑身乱抖,带着丫头婆子们灰溜溜的走了。
小蛮捶了川连一下,“小蹄子,还不快把你的鞋子拾回来。”
川连嘻嘻的笑着。
寒水和天松给北虞施过了礼,“奶奶,奴才们怕奶奶受了欺负,所以才进了来。”
北虞摇头,“今日多亏了你们两个,你们下去罢,二奶奶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寒水和天松答应一声退下去了。
北虞望着榕园的大门,若有所思。
再说栗氏,铁青着一张脸回到桔园里,越想越气,叫过来胭脂就掴了一巴掌,“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没更多叫些人来?倒让我受了欺负了,我要你何用?!”
胭脂被打得一句话不敢辩,只知道垂着头。
栗氏一见,无处泄火,扬用又给胭脂一巴掌,打得胭脂双颊红成一片。
可是,栗氏打完了胭脂,却觉腰身忽然一阵发疼。栗氏哎呦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腰,她深深的吸口气。
胭脂吓坏了,忙问,“奶奶,您怎么了?”
栗氏扶着桌子,只觉双腿有些发木,再看,羊水已经破了。胭脂知道栗氏动了胎,忙出去叫人,忽拉拉的来了一群丫头婆子,有人扶着栗氏躺到床上去,栗氏只觉得腰板似乎要折了一般,她嗷嗷的叫了起来。
这边有人去找二爷,又有人去请太医,桔园里忙成一片。
栗氏在疼痛之余,叫过来胭脂,低声吩咐,“你给我交待下去,就说我这一胎是在榕园里被气的,还被三奶奶的丫头打得,你若是敢说是因你而动了胎,二爷不揭了你的皮才怪!”
胭脂吓得不住的点头。
栗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骂了句“滚”,胭脂才退到一旁。
太妃那里也听到动静,急急的扶着人来看。此时栗氏那里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二爷魏羽琪也回来,围在旁边不停的搓着手。
太妃急问人,“有没有请稳婆和太医?”
胭脂哭道,“都请了,只是还没到呢,稳婆只能现找,奶奶的月份还不曾到,事先都没找到。”
太妃也很是着急,就问胭脂,“好好的,你们奶奶是怎么动了胎气的?”
胭脂哭道,“奶奶是去了榕园三奶奶那里……”
这时候躺在床上挣扎着的栗氏大吼一声,“胭脂,你给我住口!”
胭脂就不敢再说。
太妃和魏羽琪见此事蹊跷,连声追问胭脂,胭脂起先不敢说,被问得急了,才道,“二奶奶去榕园里寻三奶奶,要送三奶奶回常平侯府里,三奶奶恼了,世子爷先前的小厮寒水和天松就闯了进来,打了我们奶奶身边的婆子,三奶奶的丫头……”
说到这里,胭脂吞了吞口水,怯怯的望了一眼太妃,太妃责道,“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胭脂才又道,“三奶奶的丫头川连脱了鞋子打了我们奶奶……”
床上的栗氏又传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魏羽琪气得双唇抖了起来。
太妃皱紧了眉,望向魏羽琪,“好好的你媳妇为什么要送瑭哥儿媳妇回去?”
魏羽琪脸色铁青着把栗氏的话告诉给了太妃,太妃骂起魏羽琪来,“你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难道这个道理还不懂?好好的把瑭哥儿媳妇送回去,算怎么回事?让外人看着,岂不是落实了我们怀疑这个孩子的身份了?”
魏羽琪怔了怔,“我们也是为了三弟妹好,只想回去了她耳根子净了,也有利于养胎……”
太妃又道,“你好生的糊涂!我也实话告诉给你,瑭哥儿媳妇早把你媳妇去的话告诉给我,可和刚才胭脂说得不同。”
魏羽琪忙问,“有什么不同?”
太妃道,“瑭哥儿媳妇说,你媳妇带人去榕园里,要赶他们走,还说些孩子不是瑭哥儿的话,而且,你媳妇让婆子们动手去收拾东西。若是这样,瑭哥儿媳妇再不急,岂不是纸糊的了么?”
魏羽琪有些回不过神来,望向里间,“她绝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先前我们也多有误会,但是她还是很替三弟妹着想的。再者,就算她有不是,何苦让下人们动手打她?不看大的,也要看小的罢。”
太妃皱着眉道,“此事我也定会查明的。”
没多一会儿,稳婆和太医先后来了,稳婆了见栗氏已经快要生产了,便急唤人准备热水。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栗氏那里竟然还未出生出孩子来。太妃年纪大了,有些支撑不住,魏羽琪叫人扶太妃回去休息。
栗氏这边还在叫着,一熬,熬到晚上,太医摇着头从里面出来,对魏羽琪道,“二爷,您有些准备才好,许是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下一个来。”
“啊!”魏羽琪脸色大变,求道,“太医,您仔细瞧瞧,务必要保他们母子平安啊!”
太医只是叹口气,“二爷有些准备罢。”
魏羽琪木讷讷的望向太医,太医转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