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赛的哨声响起来,参赛者就位了。
骑射的规则是,参赛者骑马射靶,射中靶子草人的心的位置为胜。
一轮轮参赛者被淘汰,最后剩下的只有斯洛、魏羽瑭和沙雷。最要命的是,三个人的箭都射在了草人的心口上,三个人难分上下。
高台上的胡邦王发了话,“再加一场罢,按祖上的规则,加的这场便用箭射飞鸟。”
北虞不懂有邦的规则,苏麻姑姑在北虞身边解释着,“老早祖先就留下这样的规矩,如果射箭加赛,就射放出的飞鸟,多以射杀乌鸦为主,讨的吉利彩头也是‘去乌(污)’和‘射彩’之说。射乌鸦头为头彩,射身上为次彩,射腿为又彩。”
也就是说,射在头上的才最为出众了。
北虞点头。
此时,第一个出赛的大王子已经催马走上场子。有人在场子另一头打开了乌鸦笼子,文吉勒住马,举起弓箭,瞄准了惊恐飞出来的乌鸦,一箭射出去,乌鸦还不及叫一声,就坠落在地上。
有人忙跑上前去,举着乌鸦,转着让四周的人看个清楚,一根箭正穿过乌鸦的脑袋,“头彩!”
看台上一片哗然。
有多久没有人射中头彩了,胡邦练骑马的人越来越多,练骑射的人却越来越少。今日大王子竟然又能射出一个圆满的头彩,这不就是说大王子骑箭皆佳么?
看台上一片沸腾,“好啊,大王子加油!”“大王子真厉害!”
欢呼声此起彼伏。
孟和公主从座上站起来,似乎要撕开嗓子一般的大叫着,“大哥,你太棒了!”
北虞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魏羽瑭出场。
第二个出场的就是魏羽瑭。
魏羽瑭做好了准备,有人放出了乌鸦。
北虞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只仓皇要飞走的乌鸦,只是一瞬间,魏羽瑭的的箭就到了,正正好好的射中了乌鸦的胸口。
魏羽瑭的速度之快,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次彩!”捡起乌鸦的人叫道。
北虞舒了一口气,看来三场比赛,魏羽瑭只有屈居第二的位置了。
孟和公主拍着手笑起来,“看看这个大魏国的狗,还有什么本事?能射中次彩都称得上是他的幸运了!哎呦,我也真是小看了你们大魏国的人了,居然也能射中次彩,是要感谢老天么?”
北虞握着茶盏的手一紧。
别人可以说她,但是不着她的面没完没了的挖苦魏羽瑭,就让北虞心下十分生气。
这时候第三个出场是就是孟和公主的追求者沙雷。
沙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当乌鸦被人放出来时,沙雷拉开了弓,对准了乌鸦。
孟和公主实在懒得看沙雷一眼,她转过头来看向一边看着比赛的北虞,心中又生了坏主意来。
孟和公主抚着肩头的长发,“哎,我说诺敏,你的男人就只有这些个功夫了吧?还亏得多格大人一开始把他夸得像朵花一样。可是现在看来,他不过如此。可能是我想错了,你的男人,连给胡邦男人拾鞋都不配。”
北虞转过头来,笑容温润,“我的男人在胡邦的比赛里屈居第二,可胡邦的许多男人,皆在我男人之下,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胡邦男人大多数不过如此呐?我想我有骄傲的资格罢。”
孟和气得双眼紧瞪着,“你算个什么东西,诺敏,你们以为你们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在称霸胡邦王了?你实在是梦中还没醒过神来。”
北虞抬起眼来望向大场子里,轻启朱唇,“头彩次彩什么打紧,只要能练习得骑马,射箭来,便是本事了,总比连马都牵不到的人要好。”
孟和公主自然能听得出这是诺敏郡主在骂自己的话。
孟和公主瞪起了眼睛来,“诺敏你在说谁呢?”
北虞端起茶盏,在唇间微沾,“公主倒该想想舅舅若是知晓公主如此胆大,岂会饶得了公主第二次?我在想,公主还有什么致命的爱好被舅舅知晓的,仔细些别让舅舅一次都扫平了公主的爱好。”
孟和公主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只差成为染棚了,她指着北虞的脸,“你……你敢这么污我?……”
北虞望向已经拉起弓的沙雷,笑道,“公主还是多看看比赛罢,也好慰藉不能驰骋草原之苦。”
孟和公主忽的从座上站起身来,她两步来到北虞的座前,逼视着北虞,“你敢再说一遍么?”
北虞见孟和公主把视线扫得结结实实,北虞抬起眼来,对上孟和公主狰狞的双眼,北虞没有丝毫退缩,“公主若是真有这些本事就和舅舅去理论,在这里又叫又嚷,只会白白的丢了人。”
孟和公主冷笑道,“我不想看,你也别想看!”
北虞没心思和孟和说这些逞口舌之快的话,她微微一笑,“公主快回去继续看看骑箭的巅峰对决罢,沙雷已经要射箭了。”
北虞说者无心,孟和公主听者有意。她以为北虞在哄笑她和沙雷的事,孟和大声嚷起来,“诺敏你是个疯子,你知道些什么?还想来教训你?你做梦去,我死也不会嫁给马场上的那个人了!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笑柄!”
两上人正打着嘴架,忽然,北虞听到有人的尖叫声,孟和公主的侍女大喊着,“公主小心箭啊!”
“什么?”孟和公主忙要回过头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沙雷的那支箭就要穿到孟和公主的后心窝。
孟和把眼一闭,只等着自己中箭了,而下一瞬间,孟和只觉得耳边有风,接着是崩的一声,一支箭擦着孟和公主的耳畔,射在后面搭着看台的木柱子上。而与此同时,一物也落在北虞和孟和公主看台的不远处。
“啊!”孟和公主双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看台上下的人都乱成一片了。
魏羽瑭脚下如飞一般的来到北虞身边,急切的问北虞,“你没事罢?”
北虞也是惊魂未定,她忙摇了摇头,望向七手八脚的下人扶着紧闭双目的孟和,问魏羽瑭,“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