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安七夕说话,阴冷的男人一把将她甩进破庙里,安七夕一个趔趄还是站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上,痛的一声闷哼,目光却毫不见退缩,同样冰冷的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
“贱人!”老二满腔怒火,猛地扑上来,抓着安七夕的头发就要打,哪知道那诡异的暗箭竟然再度袭来。
老二这此刻不敢大意,连忙退后,嗖地一声,一枚菱形短箭凌厉的插在了老二刚刚站过的地方,孤傲的散发着森白的寒光。
“阁下到底是何人?龙帮做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不然到时候灾祸临头可没人能救你!”那阴冷男子看着地上的几枚暗器眉宇更加冷厉,对着空无一物的房顶说道。
“藏头缩尾,算什么江湖中人?”老二面目铁青的嘲讽,话音还未落,犀利的短箭再度袭来,这一次那阴冷的人目光一凛,飞身直上,追着那放暗器的方向而去,外面立刻响起了打斗声。
安七夕心里紧张起来,到底是谁?是谁在帮自己?可她还想不清楚,就看见老二一脸阴霾狞笑着靠近她,声音越来越阴冷:“这次没人能救你了,老子看你还嚣张!怎么这么吃惊?就你那一下子还想让老子绝根?死丫头,老子今天就开开荤,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安七夕心中惊怒,强迫自己不要泄露惊慌,可是冷清的声音还是有轻微的颤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想要钱?我给以给你们,我夫君有很多钱……”
“啧啧,还真是愚蠢啊,不就是那个弦王爷?老子怕他,可我们主子爷可不怕他,你少在那拖延时间!”男人满脸鄙夷的道。
安七夕一愣,看他越靠越近,连忙口不择言的大声叫道:“我爹是当朝宰相,手握十万雄兵,你敢碰我,小心我爹端了你们老巢!”
哪知道这句话反而让老二停下来了,只是他的面目很奇怪,似乎真有那么丁点的惧怕,迟疑着没有上前,就在安七夕以为安放真的镇住他,准备在胡诌几句的时候,漆黑的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嘶哑却娇媚的女音,那声音嘲讽而得意,薄凉又嚣张。
“你爹?宰相?十万雄兵?可你确定,你爹真的会为了你这个欺上瞒下,忤逆不孝,卑贱该死的贱人而端了龙帮的老巢?端了你爹自己辛苦培养了二十年的龙帮?”
有冷风在安七夕面容上抚过,明明很轻,却让她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这一句话,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那一句‘端了你爹自己辛苦培养了二十年的龙帮’,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安七夕满面苍白,满心悲怆,惊怒交加!
龙帮,龙帮,竟然是安放自己培养的?也就是说,龙帮是安放的,他们听从安放的,所以老二在听到自己提到安放的时候才会犹豫迟疑,所以说,是她的亲爹设计绑架了自己?
会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她不是他的女儿吗?安放就算再丧心病狂应该也不会这么残忍吧?不会的!
“你说我就信呀?你以为你是谁?”安七夕激烈的怒吼起来。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便宜老爹,怨恨他对小安七夕和自己的一切不公待遇,可是,亲情就是亲情,小小的报复过后,雨过天晴,家人就是家人,再多的矛盾,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家人就要抱成团,共同面对,在她的思想里,这才是家人!
可是,安放,那个在这个世上唯一和安七夕有血缘关系的长辈,竟然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么?
“我说的你当然要信,因为……我才是那个可以让爹不顾一切的——女儿!”女人娇柔的嗓音忽地拔高,气焰嚣张,说出来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安七夕募然抬头,满目震惊,愣愣的看着,那门外忽地明亮的空地,光芒快速涌进黑暗的破庙,不一会就恍如白昼。
两个人抬着一个软兜进来,软兜之上的人让安七夕的心刹那间跌落心底!
因为那个人——正是安初一!
安初一,安放可以不顾一切的女儿,婚礼上安初一只是失魂落魄的哭泣,就让安放那个看似无情的人满目悲伤,出尔反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被抓来,绝对和安放脱不了干系,因为安初一再强悍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掌控的了一个诺大的帮派?
安放!你竟然如此狠心么?就安初一是你的女儿么?她安七夕就是个尘埃么?安七夕忽地笑起来,笑的悲切,笑的嘲讽,笑的眼泪溢满眼眶,最后仰天大笑。
多么可悲的事实,多么真实的差距,安七夕啊安七夕,你原来竟是这样被人憎恨啊!就连亲生父亲姐姐都恨不得你死!可见你死了对你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可是她呢,竟然重生了来遭遇这一切令人心寒与悲伤的事实!
这就是亲情,狗屁不如的亲情!简直就是一群渣滓,禽兽!
安初一面容还有些苍白,可是她有一个高深莫测的爹啊,身上的鞭伤竟然被安放治的好了六成,只是被北堂弦硬生生踩碎的右手依然要慢慢治愈……
安初一目光落在包裹的粽子般的右手上,一股戾气与怨恨嫉妒忽然生出,她满目憎恶痛恨的看着安七夕,怒吼道:“小畜生,你笑什么?”
安七夕心里无法抑制那股被亲人残害的悲凉,也许是曾经小安七夕的,也许是她对这个家族的绝望,她擦擦眼泪,笑颜如花,声却颤抖:“安初一,我笑你蠢,我是小畜生你是什么呢?比小畜生大一点的大畜生?别忘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我是畜生,难道你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