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夕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那碗药,在蓝衣微微变色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坐起来接过了汤药,看着蓝衣道:“你,真的让我喝了这碗药?”
蓝衣的手一僵,下意识的避开安七夕的目光,不经意的用手扫了一下眉头,安七夕就明白了,这种下意识的躲避就是不愿意说真话的表现,都明白了,她的人,竟然是一个敌人的细作,最可笑的是这个一直被她当作心腹的蓝衣还是北堂弦亲自送到她身边的。
北堂弦那天说了什么话?蓝衣,是可以信任的人!
呵呵,北北,你看见了么?你曾经口中可以信任的人,今日就要杀了我们的孩子,以前,我还不相信北堂云说的你是被你身边最信任的飞鹰斩杀的,可是此刻,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想不信,真的很难。
你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安培飞鹰和蓝衣的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北堂云的人?
安七夕看着那碗苦味浓郁的汤药,心里的苦涩渐渐蔓延,最后终于是将汤药缓缓的移至唇边……
蓝衣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袖,脸色再一点一点的苍白,目光中的挣扎,紧咬的唇瓣,还有脸上的不舍都让安七夕很绝望。
就在安七夕快要张嘴喝一口的时候,就在夜空已经准备动手击杀蓝衣的时候,蓝衣忽然动了,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打开了安七夕手中的药碗,呼吸急促的看着安七夕,满脸恐惧!
在那一刻,安七夕只觉得心头压抑的窒息感忽然的消失不见,她猛地抬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蓝衣,不喜不悲,不怒不恨,静的让蓝衣头皮发麻。
扑通一声,蓝衣跪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碎片,砰砰砰的就开始磕头,额头都撞破了依然在磕,安七夕也不出声,就看着蓝衣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蓝衣不在磕头,就那样伏在地上哽咽着道:“主子……”
“别叫我主子,从今往后都别这样叫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主子呢?你太厉害了,骗过了北北,瞒住了我,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继续厉害下去呢?”安七夕打断了蓝衣的话,讥讽的开口。
蓝衣全身僵硬,猛地抬头看着安七夕,脸上纠结着痛苦与悲惨:“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你的身体出卖了你,你紧张逃避不敢正面面对我的问题和目光,就说明了你有事情隐瞒我,或者你做了什么不能被我原谅的事情,蓝衣,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混进北堂弦身边的?怎么被他认可的?”安七夕没有将夜空说出来,她现在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了。
“当然,你可以不告诉我这些,我更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好么?还是北堂弦对你不好?”安七夕讥讽的看着她。
蓝衣摇摇头,非常痛苦的说道:“不是的,我不想背叛主子和王爷的,皇上……大云王爷派我和飞鹰来到王爷身边也是一个偶然,我们是偶然之下才得到王爷的信任的,我们……我们本来是兄妹,我们本来不是北鹤王朝的人,我们的父母都在战场上被王爷给杀死了!”
安七夕身体一晃,几乎难以言明心头的震惊,脱口而出:“你们是外邦?”
外邦在十几年前就被北鹤给灭了,但是当时的北堂弦只不过是一个小将军而已,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合的杀死了蓝衣的父母,还能让蓝衣找到北堂弦来报仇?
“是北堂云和你们说是北堂弦杀死你们父母的?”安七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北堂云这个阴毒的家伙,为了打击北北还真是不遗余力!竟然要让北北身边最亲近的人来打击北北!
“是的,我们那时候还年幼,也就相信了,在大云王爷身边待了几年,然后来到了王爷的身边,王爷对我们……真的很好,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亲近王爷,因为他是仇人,我们总有一天要杀了王爷的!”蓝衣哭着道。
“那么说……北北,真的死在了你哥哥飞鹰的手上?”安七夕无力的嗓音里带上了一抹尖锐。
蓝衣哽咽着呜呜地哭泣起来,安七夕的心就开始狠狠的下沉,手死死的抓在床框上,目光沉淀了悲痛,好半晌才阴沉的问道:“所以你们杀了北北还不够,还要杀了我们的孩子,杀了我?”
“不!我不想的!可是大云王爷忽然来找我,说如果我不想办法拿掉您的孩子,他就要杀了我哥哥!”蓝衣忽然激动的叫了起来,旋即又颓废了下去。
“哦?他不是帮你们找到仇人了么?他不是个好人么?怎么还会挟持你哥哥呢?”安七夕一句比一句讽刺,旋即目光一凛,怒喝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的孩子呢?我刚刚把药喝下去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么?”
“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您也绝对不会活下去了,王爷走了,孩子在没有了,对您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蓝衣伏在地上哭泣着。
安七夕悲痛的大笑起来,虚弱的走下床,弯腰抓住蓝衣的头发咬牙切齿的怒道:“你做不到?你和你哥哥都已经联手杀了我的丈夫了,现在又想要来害我的孩子,你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蓝衣,我们主仆之间的恩情从这一刻恩断义绝!”
蓝衣愣愣的看着面色冷漠而厌恶的安七夕,旋即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起来。
夜空无声的闪出来,抱起安七夕,低声询问:“她怎么办?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