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白的唇色看上去是那般的刺眼,虚无的笑意让北堂弦眼眶发涩,只能无力的攥紧了安七夕的手,低声祈求:“不管怎么样,别离开我,什么困难我们都能一起面对,走下去,夕儿,和我一起走下去!”
“好,夕儿和北北走下去,只要你……别再我乱发脾气的时候丢下我,我就一定拼命的跟上你的脚步!”安七夕抵住北堂弦的额头,温柔的回应他,一点一点,吻去北堂弦眼帘睫毛上的泪珠,温柔的吻落在北堂弦的眼皮上,她含糊而缠绵的说:“我的男人,请永远别再为我落泪,你只能为我笑。”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触动了北堂弦心底那根紧绷而恐惧的弦,嗡嗡的震颤着,莫名的辛酸与惶恐。北堂弦死死的抵住她的唇瓣,沉默了好久,沙哑的嗓音已经染上了低沉的鼻音,第一次这样执拗的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要在我身边,要永远。”
安七夕温柔的抚摸他的发,笑着点头,泪,却已经滑落到了嘴角。她还能给北堂弦什么呢?穆魔晔说去想办法,鬼医仙说也许有救,太医们说看着无药可就,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每一个答案都带着无比的沉重与死气沉沉。她还能活多久呢?一天,一个月,一年?
北北,她还能给你什么?你要的回答吗?如果这个回答能够让你开心的活下去,那么她给你,只是如果有一天,她没有遵守承诺,先离开了这个世界,北北,请不要怨她……
“好,安七夕永远都会守在北堂弦身边,生亦相随,死亦不忘!”秀美紧蹙,她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就连说话,都微弱的难以听见。
北堂弦却听见了,死死的抱着她,再不言语,只是从眼中流汇出的泪水蜿蜒到挺拔的鼻尖上,一滴,两滴,三滴,滴滴坠落,全部消失在安七夕那洁白的裙摆上。
“本来安七夕饮用了你的血色可以克制住她体内的蝴蝶蛊发作的,但是坏就坏在安七夕本身有非常强烈的水源气质,再加上她身体里忽然修炼了一股强大的水属性的功法,这才是导致安七夕生命流失的根本原因。”鬼医仙淡淡地说道。
安七夕我在北堂弦的怀中,静静的听着,心头却在剧烈的翻腾起来,可是北堂弦那忽然僵硬的身体让安七夕回过神来,她虚弱的看着北堂弦笑道:“都怪我,是我太任性才会弄出这样一个局面,北北,我真笨是不是,本来只想着强大自己,不给你添麻烦的,却没想到,我的自以为是反而连累了你。”
“别胡说!”北堂弦低喝一声,又不解的看着她,电光火话间,北堂弦脑中一片明亮,想通了什么似的,有些激动又有些愤怒的抓着安七夕的手腕问道:“什么不给我添麻烦?你当初那么坚决的要留在他那里是为了要学武功?是为了不拖累我?”
安七夕苦笑着点头,自己那点小剂量怎么可能瞒得过聪明的北堂弦,只是此刻她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倒霉,偏偏就学了一套水源气息浓重的功法。
“你当时修炼这种功法,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水到渠成,顺利而且轻松?”鬼医仙问道,看到安七夕点头,鬼医仙的心忽地一沉,面色凝重的道:“越是这样,就证明你的伤势越严重,蝴蝶蛊与北堂弦的血液融合,又有了那么强大的水元素克星的克制,如果不能尽快清除你体内的蝴蝶蛊或者是水系功法,后果你应该知道。”
“只要去除其中的一样就可以了吗?”安七夕眼睛一亮,旋即又是一片茫然,想要去除身体中的这两种东西谈何容易,如果能轻而易举的除去,鬼医仙也不会这样为难了吧。
“本王不管,既然是你害得夕儿这样,那你就要负责还给本王一个健康的夕儿。”北堂弦阴森的看着鬼医仙道。
“老头子我说了要尽力就一定会尽力,你别在那吆五喝六的,再说,我这不是有一个法子还没说呢吗。”鬼医仙不耐烦的嘀咕道。
“不过在我用出这个法子之前,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将我的真实面目说出去。”鬼医仙忽然别扭的说道。
北堂弦和安七夕面面相觑,给安七夕治病,和鬼医仙的真实面目有什么关系?不过安七夕很好奇鬼医仙的真实面目,他一直带着一个鬼面具,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好,本王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医治夕儿了吧?”北堂弦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主要是鬼医仙长什么德行他一点也不在乎。
鬼医仙又看向安七夕,安七夕连忙点头,心里却在想,她也要有命能说出去才行啊。
就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中,鬼医仙忽地将脸上那一直带着的鬼面具缓慢摘了下来,摘下面具的时候,空气中都有一种鬼哭狼嚎的凄厉之声,并且还伴随着一种强行从肌肤上撕扯下来的兹啦感,极其的恐怖。
“他到底要做什么?”安七夕往北堂弦的怀里缩了缩,脸上更加苍白。
“难道,他要给你治病还要用真面目才行?或者,是和那个面具有关?”北堂弦睿智的头脑飞快转动起来,一下子就将其中的关键道破。
“哈哈哈,北堂弦不愧是北堂弦,只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能猜中我的用意,不错,这次给安七夕治病,成败在此一举的关键,就是这张鬼面具!”苍老的嗓音带着洪钟般的沉重感,扑面而来。
那身穿黑色长衫,一头黑发的鬼医仙终于将面具拿下来,可是露出来那张脸,却让安七夕和北堂弦震惊的瞳孔紧缩,二人都霍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鬼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