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却看到了。那躺在地下的石聂,身子一转,右脚一勾,他们的一个同伴就被重重地摔倒远处。
剩下几人的手脚都打到了空处,他们抬头一看,不远处,石聂站起身来,耷拉着一只手臂,却气势汹涌,眼中戾气散发,冷冷地看着他们。
下意识地,他们齐齐惊惧地朝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敢反抗,给我打!”
他们当即觉得一种羞辱和气愤涌上心头,在他们看来,石聂不该反抗;石聂反抗就是对他们的不尊敬。羞辱压过了恐惧,有娄南撑腰,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不如人。
石聂眼中的戾气更甚,右手背负身后,左手摆动,好似出现了虚影,一掌向前拍去。一个人下意识地格挡,但只是挡住了虚影,腹部凹陷,身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重重地被甩向远处,嘴角喷出一大口血。
石聂拍出一掌之后,便只是轻轻向左一跨,身子向前倾倒,左勾拳出击,同时右脚向后一踢。这一串动作好似演练了许多遍般,石聂又轻松地躲过了另外两人的攻击,并一招将他们击打在地。
这一串动作之后,石聂稳稳地站在地上,眼中的戾气散去,他淡淡地看着眼前那还未来得及出手的最后一人。
此时此刻,这时常欺负他的几人,只剩下一人还在站立。
此人惊惧,石聂身上还有伤痛,右臂骨折,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们这几人总是欺辱石聂,不就是因为害怕石聂么?怕石聂更加厉害,怕石聂突破。因为娄南在的话,石聂反抗无用,便渐渐习惯了挨打。他们也渐渐觉得石聂很弱。
现在,因为石聂的反抗,他终于回想起来了,他们几人远远不如石聂。
他缓缓地后退,身子踉踉跄跄,退了几步,不再犹豫,转身尖叫着逃去。
十数个呼吸后,这条道路上,几个人全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右臂骨折。
“你们,我向来不放在眼中,但是,若再敢借着娄南的名头哼哼唧唧,我不介意多几个人形沙包。”石聂淡淡地说道,声音毫无起伏,好似根本不是威胁。
可就是这平淡的音调,却好似寒风一般,让身后几人打了个寒颤。
不理会身后的痛哼声,石聂说完,便转身离去。他知道,今日反抗之后,日子必定不好过。
可那又如何?!
难道要一直被欺辱么?既然不愿,那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说了,他一开始的忍辱本就是为了解决召唤的声音罢了。事情已了,石聂曾经的凌云壮志又开始渐渐苏醒。
外门,石聂以前根本没资格来,唯一的一次也是昨日踏入,然后被人殴打。今日,他第二次到来,堂堂正正,为了自己。
外门大管事是一个三十岁的壮年,面目柔和。他欣慰地看着石聂,点了点头:“我查了一下,你以丁类资质能修炼到太华一层,也着实不凡。不要因此傲然,也不要因为资质丧气,好好修炼,以后突破神虚境也是有可能的。”
太华境之后便是神虚境,外门大管事便是如此境界。
“是。”石聂恭敬一礼。
“按理说,你现在只能领取一到三层功法,不过我对你比较欣赏,剩下六层的功法也送给你得了。”大管事温和一笑,手一招,一本薄薄的书籍送到石聂身前。
石聂急忙拜谢:“多谢大管事厚爱,在下一定不负大管事期望。”深深一礼之后,石聂退去。
大管事看向关闭的门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石聂成为了外门弟子,便可获得太华境所有功法,自己这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罢了。
身为大管事,对如何拉拢人心可谓是得心入手。最重要的是,他看出了一丝不寻常。
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身为大管事,修为高深,已是神虚境强者,而且见过的人和事多了,一眼就看出了石聂的突破不对劲!
石聂哪怕凡俗内功修炼到了极致,可身体瘦削,暗疾在身,便就达不到突破的条件。也就是说,此子一定是有所机缘。
“来人,给我好好查查有关石聂的一切。不要打草惊蛇。”大管事懒洋洋的声音传出,在那阴暗的角落里,一声“是”字传出,便再无了动静。
石聂喜滋滋地领着功法,赶往住处。
查看手中的功法,石聂很快便了解到,原来太华前三层,还是炼体,第一层锻炼肺腑,第二层锻炼经脉,第三层锻炼骨骼。这前三层,都是用灵气淬炼身体,三层过后,才是真正地踏入修行的道路,能够施展术法。
石聂迫不及待地继续查看,这里有简单的术法,水凝术和火球术。再继续修炼,水凝术便可成为冰凝术,火球术则成为火龙术。
不过这些都不是石聂现在能够修炼的。
“不晓得,那不知名传承的第一式能否现在修炼?”石聂心中一动,想来这传承更为重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修炼起来。
第一式的动作很简单。
寂静的房间之中,一个人,一把剑,不断地来回挥舞,由慢到快,由下到上,带动丝丝轻风。
轨迹就好似那把墨色长剑上的半边纹路一般。
一次,两次……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石聂已经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湿。
“不行么?不,怎能如此简单就放弃?”石聂不顾身上的伤痛,继续挥舞起来。
在不知道多少次挥剑之后,他突然感觉到,左臂上有一丝气息流动,好似一条游龙般悄然而出,又悄然而逝。
“这是?”石聂一惊,随即大喜,便继续挥舞下去,好似机械般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套简简单单的动作。
太阳已过了中午,他忘记了工作,忘记了吃饭,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挥舞墨剑。
他已经换了右手臂,他用左手臂辅助着右手臂艰难、痛苦地挥舞着。
第一式,他没有练成功,但是他越发觉得这传承的不简单。
随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在他的右臂上出现、游走、消失,他这骨折的右臂竟在渐渐恢复。
石聂还在修炼着,他不知道的是,大管事在看到他的时候便发现他有了机缘,更是想要夺走。而且这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已经查明了石聂在这滕浩宗的恩恩怨怨,更是找过朱沛杰和娄南进行过谋划。
外门中,娄南本想去找石聂的麻烦,可却被大管事召唤去了。如今,他正与朱沛杰进行商谈。
朱沛杰对着娄南说道:“你的手下被打的事情已经被众人耻笑,借此机会,你怒火中烧,寻找石聂麻烦,我在旁协助,一举擒拿,还不简单?”
娄南龇牙咧嘴:“可以杀了他吗?他死了,还有谁敢和我弟弟相争?”
朱沛杰冷冷一笑:“凭借我在外门的人脉,又有大管事撑腰,你就不用操心了。”
“大管事那边怎会突然对这石聂使绊子?”娄南疑惑地问道。
听闻此问,朱沛杰当即站起,神情严肃:“你我若是不想死,就不要问。等大管事的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