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武夫人和武岚在房间中焦急的走来走去,这都什么时间了,为何还没有来?
武尚书看着爱妻跟女儿在眼前晃来晃去,觉得头疼“灵云、岚儿,你们就别晃了,晃得我眼花!”
“爹,我只是着急。”
“急什么,急也没有用!”
“可是你看看哥哥的样子,他很痛苦!”武岚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却依然痛苦挣扎的武天鸣,扑到他身边“哥,你忍忍,王妃医术很好,她一定会救你的,你相信我!”
武天鸣艰难的睁开双眼,嘴里咬着毛巾,拼命的不让自己哼出声,只是艰难的点头,如果不是担心家人,他早就一死了之了,一连多日的痛苦,几乎让他的理智崩溃掉。
华月双目冒精光的跟着云破晓“老大,这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咱们穿成这样,是要去抢劫吗?”
云破晓脚下一个踉跄,白了一眼华月“不是!”
“不是?”华月看了看自己一身紧身黑衣“那咱们干嘛一副黑衣人的打扮?”
“避免干了坏事被人认出来!”云破晓嘴角抽了抽,若不是担心武府有圣德太后的眼线,她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武岚不安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武夫人一脸的悲戚,看到自己儿子受这般非人的折磨,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让她痛苦,只是御医也检查不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雪王妃真的能行吗?
“岚儿,雪王妃真的能救天鸣吗?”武尚书问出了爱妻的疑惑。
武岚摇摇头“女儿不知道,但是女儿相信,王妃一定会有办法的!当初一字并肩王伤得那般严重,宫中御医都震惊于他还活着,爹,你知道吗?就是王妃救了他,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不如让王妃试一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反正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如今武家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能投靠到两大王府的手下,也算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窗子突然被人敲响了,武岚快速的拉开窗户就看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刚想要出手,瞬间就被对方截住了手臂“是我!”
“雪王妃!”武岚从声音中听出是云破晓,赶紧的收回手掌,云破晓四处看了看,随即纵身进屋,跟着进来的还有华月。
华月眨巴一双市侩的眼睛将武岚从头打量到脚“老大,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咱们用得着穿成这样来这里吗?难道这小女人是你的人?”
“干正事!”云破晓一脚就将华月踹到了武天鸣的脚边,华月抬头一看,吓得狼狈的退后了好几步“老大!”
云破晓快速的上前,查看武天鸣的情况,武天鸣全身肿胀得发亮,似乎戳一下就能将他戳破一样,武天鸣艰难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担忧的看着他,然而疼痛让他几欲抓狂。
“雪王妃,犬子的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武大人,武统领这是第几次发作了?”
“第四次!”武岚赶紧的开口“一次比一次严重,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大哥还能忍着,后面就愈发的严重了。”
“雪王妃,我儿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武夫人焦灼的问道。
“不是病。”云破晓捏着下巴,看向华月“如何?”
“应该是蛊!”华月伸手戳了戳武天鸣肿亮的肌肤,瞬间感觉到皮肤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老大,再这般下去,恐怕,要不了几日,他就被蛊虫吃光了!”
云破晓蹙眉“武大人,可相信我?”
武尚书愣了一下“雪王妃有话不如直说。”
“武统领的情况不容乐观,我现在只有试着将他体内的蛊虫压制在某一处,然后查看他的身体状况,如果内空了的话,相信武大人明白我的意思。”
“王妃,你是说我哥会死吗?”武岚抓住云破晓的手,惊恐的问道“不要,王妃,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求求你。”
“雪王妃”武夫人跟着跪下来“小妇人……”
“武夫人!”云破晓一个眼神,华月快速的搀扶住武夫人“我家王妃只是说情况不容乐观,至于到底如何,要治疗之后才能知道,不过有风险,如果治疗的过程中,武统领熬不过去……”
“没关系,我哥一定可以的,请王妃救他!”武岚祈求的看着云破晓,云破晓既然这般说了,想必就有治疗的方法。
云破晓点点头,推开窗子“出来吧,我知道你跟在后面,进来,我需要你帮忙。”
一抹身影蹿进来,笑得很是温和。
“参见一字并肩……”
“武尚书不必多礼”宫雪衣蹭到云破晓身边“娘子,我是担心你才跟在后面的。”/“得了吧你,你是担心我半夜三更去劫了哪家公子哥吧!”云破晓没好气的开口“武大人,武夫人,武小姐,我接下来的治疗可能有些骇人,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武尚书点点头,搀扶着自家小娘子出去了,武岚却是固执的守在屋中“王爷,王妃,我不出去,我要守在这里。”
“随你吧。”
“华月,扒光他的衣服!”
“是!”
“扒光衣服……”武岚的嘴角抽了抽,慌忙转过来脸去,虽然是亲兄妹,她也没胆大到这般,去扒光自家哥哥的衣服!
“王妃,扒光了!”华月的声音带着点兴奋。
宫雪衣的眉角不住的抽搐,喂,晓晓,那是个男人,你那叫什么眼神,把人家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若不是因为武天鸣是个病号,你是不是就要扑上去了!
“宫雪衣,你内力比较深厚,麻烦你配合我施针,将他体内的东西全部压制到双腿去,武岚,去取一个铜盆来。”
“好”
云破晓取出针包,快速的扎针,封住武天鸣的各大穴道,护住他的心脉“宫雪衣,快。”
“好”宫雪衣一掌拍在武天鸣的天灵,将浑厚的内力灌输进去,照云破晓说的,将他血液中的东西往双腿赶,只是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然而,用眼睛看都知道武天鸣的血液中有东西,为何却感觉不到“宫雪衣,稳住心神,徐徐渐进。”
“放心。”
武岚慌慌张张,不知道上哪里去找铜盆,突然看到一旁架子上房子的铜盆,快速的拿来,端到云破晓的面前。
随着宫雪衣灵力的输入,武天鸣的脸开始恢复成正常的样子,然后是脖子,胸口,双手,肚腹,最后只有双腿还是锃亮的颜色,云破晓用银针将东西封在武天鸣的双腿上。随即夺过武岚手中的铜盘,手腕翻转,一把锋利的小刀就出现在她的手中,武岚只觉得寒光闪过,云破晓已经将武天鸣的手腕上割开,鲜血快速的流向铜盆中“端着盆。”
“哦”
云破晓拿出一瓶丹药,倒在手心,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让人精神大振,虽然双腿仍然如针扎般疼痛,但是武天鸣的神思总算清明了,看着云破晓手中的丹药,疑问尚未问出口“张嘴。”
武天鸣下意识的张嘴,云破晓就将无数的丹药全部喂进了武天鸣的口中“吞下去,这是生血的。”
武天鸣一双眸子吃惊的看着云破晓,他们非亲非故,这次甚至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宫宴上见到她,众目睽睽之下,扎晕一字并肩王,嚣张张狂不比云王爷差,如今看来,那只怕是表面,为了他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浪费一瓶七品丹,纵使王府再有钱,也经不起这般挥霍吧!
突然一只火红色的狐狸从云破晓的怀中跳出来,跳到云破晓的肩头,垂涎三尺的看着武天鸣,仿佛是在嫉妒一般。
云破晓拎住火羽,扔给武岚“帮我照顾一下。”
武岚抱着砸进自己怀中的小狐狸,一脸的错愕,然而云破晓却丝毫没有看她,只是蹙眉看着铜盆,随即又掏出两瓶丹药,看得武天鸣一点都不镇定了,只不过,云破晓可没有时间让他镇定下来,粗鲁的捏住武天鸣的下巴,将两瓶丹药全部倒进了武天鸣的口中“不想死就快点吞下去!”
火羽嘴角挂着长长的哈喇子,它也想被主人这般粗暴的对待!武岚看了看一脸不淡定的自家哥哥,再看看一脸羡慕的小狐狸,也不淡定了。
直到铜盆中放了不少血,云破晓这才拿出一盒药膏,用食指挑了一些抹在武天鸣的伤口上,血瞬间止住了,看得武天鸣不住的吞口水,一字并肩王府果然很有钱!这是他今晚从云破晓这样的大手笔看出来的!其实宫雪衣也很羡慕啊,迄今为止,云破晓给他吃过的丹药,还没有今晚武天鸣吃过的一半多,瞬间有些幽怨,怨念的看着武天鸣。武天鸣被宫雪衣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华月端着铜盆,看着云破晓,云破晓对着武天鸣邪魅一笑“相公,按住他!”
“好勒”宫雪衣邪魅一笑,双手宛若铁钳一半掐住武天鸣的肩膀,武天鸣脸色一变,被宫雪衣捏的,只不过他尚未缓过劲来,就被刺骨的疼痛刺激的惨叫起来,在这深夜听起来异常的骇人,吓得守在外面的武大人和武夫人差点冲进来。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武岚吓得脸色苍白,直接抱着火羽冲出去狂吐,华月也觉得胃中翻滚得厉害,转过身也跟着吐起来,宫雪衣虽然没有吐,然而脸色也很不好看,武天鸣整个人摊在椅子上,看着云破晓对着一盆子欢呼跳跃的虫子看得津津有味,无奈的笑了笑,晕了过去,晕过去还在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看到这般场景,竟然还面带微笑,兴趣浓厚的样子,变态!
“娘子,这些虫子是?”
“蛊虫。”云破晓用银针挑出来一只,那虫子暴露在空子中,没一会就化成了水,果然是南疆的七花虫!
往铜盆中撒了一些药粉,云破晓招手“华月,你闻闻是什么味?”
华月刚吐完,看到铜盆中花花绿绿的颜色,胃中又开始翻转,不过却是使劲的闻了闻“有点呛人!”
“呛人就对了,下次别这么用力闻,有毒的!”
华月脸色一黑,瞬间倒地,宫雪衣嘴角抽了抽,娘子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武小姐,让人找个地方把这个埋了。”
“哦”武岚拿了块帕子捂住自己口鼻,然后远远的端着铜盆出去了,云破晓给武天鸣的伤口涂了药膏,随即让人将他放在床上,这才让其他人进来。
“王妃,犬子怎么样了?”武尚书焦急的开口。
云破晓微微一笑,押了一口茶“武统领已经没事了。”
“但是,武家要马上准备丧事!”宫雪衣接过云破晓的话,幽幽的说道。
“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武统领暴病而亡,自然要准备丧事,武大人,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宫雪衣目光冷然的看着武尚书。
武尚书迟疑了片刻,随即眼睛一亮“下官,明白了!”
“明白就好,去准备丧事吧,武夫人,武小姐,你们可不能露馅了,否则到时候,死的可不是一个人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