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关于以前我提出的辞职信的事——”
“啊，那个呀。”张原点点头。“这宗案子结束后，我优先考虑。”
赵山觉得这简直像跟首相答辩一样，不太可靠啊。
□姜田的丧礼场面相当安静，只有亲友参加。
“真的会有谁来吗？”张京说。
在稍离远的车子内，赵山和张京，以及有点不起劲的罗子在监视着。
“如果凶手爱她，可能会来。”
“可是爱她的人，怎会杀她呢？”张京拧头。“换作是我，无法想像杀了赵美
小姐的事。”又加一句：“杀赵山兄的话倒有可能……”
“喂——”
罗子从窗口探脸出去，“喵”了一声。
“什么事？”赵山探头去看。
有个似曾见过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看来是来参加丧礼的，不穿黑西装，也没结
领带。是褐色的夹克装扮。
“对了，是她公寓的管理员。叫李峰吧。”
邵峰从赵山他们的车子旁边经过。他走过后，罗子翩然跳落地面。
“怎么啦？”赵山和张京同时说。
罗子追在邵峰后面，在他的脚下缠住耍玩。
“咦，哪儿的猫？”
邵峰似乎很喜欢猫，弯下身去抚摸罗子的头。罗子频频用前肢的爪去
抓刮邵峰的鞋子。
“是不是叫他赔偿？”赵山心不在焉地说。
“赵山兄，那个入院的男人怎样了？”
“你说李瑞？他承认他恨她，但否认谋杀。不会是他。”
“他因奔跑而骨折，太傻了。”
“可不是——哦，回来啦。”
罗子慢慢地走回来。邵峰往丧礼会场方向消失踪影。
“罗子，你干了什么？”
赵山开了车门，罗子跳进来，前肢搭在赵山的膝头上。
“什么呢？”
罗子伸出爪来——尖端黏着黄色的物体。赵山对那个颜色有点印象。
“这不是在现场找到的颜料吗？”赵山把那碎渣放进信封，兴冲冲地说：“好，
即刻拿去鉴证！”
正要发动引擎之际，罗子又“喵”了一声，从车窗探脸出去。
“这回又是什么？”赵山窥望，心中“咦”了一声。
有个面熟的青年，在不远的地方徘徊。
“认识他？”
“啊，对了——是交通科的。呃……叫高龙吧。”
“相当年轻咧。”
“嗯。还单身，听说交通科的女士们都对他有意思。”
“跟赵山兄同人不同命咧。”
“多管闲事。”
赵山伸长脖子看着。
在年轻刑警高龙的对面，有个女子向他走过去。她是……对了，不是参加选美
的萧香吗？
高龙意外地望着萧香。两人不知在谈什么，看样子是萧香在责问高龙，他
在极力辩解的样子。
“他们在干什么？”
“不晓得。看来好像有什么似的。”
“大概女的借钱给他，向他催债吧？”
张京罕有地没有发出有关食物的联想。
“嗯，高龙先生和萧小姐，似乎关系一直很亲热的样子。”交通科的年轻女警
周平说。她也是参加选美的女子之一。
赵山把她约到这间咖啡室来了。
“你和□姜田的感情好不好？”赵山问。
“那个嘛……”周萍说。“赵山先生，选美时，你给我多少分？”
“嗄？”
“泳装环节时，最初出场的是我哦。”
那件超比坚尼？！赵山不敢说自己当时闭起眼睛。
“嗯，当然是给十分啦。”
“真的？”
“我想给十二分的。”
赵山对女子说奉承话，乃是前所未闻的事。他的汗水沿着背“滴答”流下。
“那就告诉你好了。”周萍说。“其实，最近他俩的关系很恶劣哦。”
“因为□姜田的关系？”
“嗯。虽然萧小姐也是美人儿，但感觉稍微严肃了点。□姜田小姐进来后，高龙对她一见钟情啦。”
“她自己呢？”
“大概心中另有所爱吧，她好像不太理睬他。”
“但高龙——”
“反而更加痴迷了。不是吗？”
“总之，萧小姐觉得不是味儿啊。”
“应该是吧。不过，这个时候若是唠唠叨叨的话，更加惹人厌了，你说是不是？”
问到像赵山这种恋爱盲时，他怎会答？
总而言之，总算明白萧香向□姜田投以怪异眼光的理由了。
“喏，上次在巴士上——”
“什么？”赵山问。
“□并不是说她遗失了口红吗？”
“嗯，我记得。”
“后来有人说好像是萧小姐从□姜田的手袋把口红偷出来扔掉啦。”
“但她不是拿出自己的来吗？”
“那个好像是别的颜色咧。□姜田却一心以为是自己的东西，用了才知道是完全
不同的颜色。”
“她故意那样做？”
“女人真可怕呀。”
那个我早就懂了，赵山在心中喃喃说着。
“喂，赵山！”根本刑警走过来。
“怎么啦？”
“刚才的鉴证结果出来啦。你所带来的颜料，跟现场发现的一样。”
“那——”赵山站起来。
“是李峰。马上出发！”
“是！”赵山和根本边走边说：“科长呢？”
“形式上留在家里守行的样子，所谓谨慎地自我反省吧！”
“有那样的谨慎地自我反省吗？”
“谁晓得？我也想自我反省咧。”根本笑道。
来到□姜田所住的公寓时，赵山和根本一起去叩李峰的门。
“——不在？”
“没回音哦。”
“难道出去了？”
根本皱着眉头。这时，一名主妇提着购物袋回来。
“咦，你们找李峰先生有事吗？”那位主妇问。
“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刚才他在那边的，不知何故又忽忽走开了……”
根本和赵山对望一眼。
“他往哪个方向走？”
“往车站方向——”
根本和赵山往前奔去。
“——妈的！他察觉我们来了。”根本气喘喘地放慢脚步。
“奇怪。这条是单程路哦。”
“大概跑不远的。必须出到车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办？”
“回去吧。可能途中有分岔路。”
两人沿着马路往反方向走。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开始暗下来。
“——什么人来呀！”传来女声。前面有一幢跟李峰所住的公寓相似的建筑物，
有个年轻女子从那里冲出来。
“什么事？”
“有人……倒在那边……”
根本和赵山走进那幢公寓。回廊式的结构，大概为了节约电源吧，走廊暗沉沉
的。有人倒在走廊深处。
“是李峰！”根本说。
“怎么回事？”
“看！”根本把李峰的身体拉到外面灯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腹部被枪射中了！”
“伤口烧焦了。是被硬压着开枪的。”
“为何又会……”
李峰的身体微动。
“还活着！叫救护车！”根本大声说。
“再随便使用的话，酒店经理要喊救命啦。”赵山说。
这是命案现场的休息室。跟会场的宴会大厅一样，还在封锁中。
“捉到凶手了吧。”张原说。
终于恢复张原的本来状态了。
“可是，水田为何被枪射中呢？”赵美说。她和罗子都跟来了。
“不晓得。搞不好，就把李峰当是凶手吧。但他目前神志不清，说不定就这样
死掉……”
“找不到子弹吗？”张原说。
“找过了，因为贯穿他的身体——看来是在外面的地方中枪，他受伤后跑进那
幢公寓去的。”
“尽管如此，在黄昏的路上被人开枪射中，居然没有目击者呀！”张原苦涩地
说。
“何以凶手知道我们去找李峰呢？”
“问题就在这里。”张原点头。“是巧合呢？抑或凶手怕李峰说出真相，想堵
住他的嘴，这才灭口……”
“有动机要杀□姜田的人有好几个。李瑞、李峰都爱上了她，但她不予理睬。
还有，以为她抢走了高龙的萧香
。还有……科长有没有被遗弃？”片山问。
“但是从颜料的证据来看——”晴美连忙说。“毕竟是李峰做的吧？”
张原好像很疲倦似的，拂去其中一张椅子的灰尘，坐下。
“喂，片山，叫点东西喝吧。”张原说。
“好的——这个电话打得通吗？咖啡可以吗？”
“只要没下毒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