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大片奇异的紫色花海,巫冷来的一个有些破陋的小屋,推开门,一个浑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背对着他面向窗口。
“夜!该上药了!”巫冷的声音如同山泉滴水,空灵晶透。
转过脸来的男子不是夜九影又是谁呢?只是他俊朗的脸上却长出了很多红色的痘痘,仔细一看,那些痘痘居然还组合成了两个字,左边脸上是一个“欲”字,右边脸上是一个“火”字。
冷酷无情的冰霜脸上,怎么都和这两个字连续不起来,却就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才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只是面对这样一个冰冻三尺的雪山脸,谁又敢笑?
不过偏偏又不信邪的人,巫冷一看见他脸上又长出了新“字”,“噗嗤!”一声,银瞳流转黠窃的波光,白皙泛着水泽的脸上,红唇一勾,笑出声来:“夜!今天这两个字可不适合你!”
夜九影冷漠的盯着眼前的吃吃讥笑他的人,一句话不说,却也不恼。
笑了一阵,巫冷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套银针,示意夜九影坐下,自己飘飘然移动到他身后,解开他的发髻,一手插—入他的黑发间,一手准确的下针,一共二十五只银针,不到一分钟,夜九影就如同一个满脑袋长满银刺的刺猬,冷冷的坐在凳子上。
“夜!你这脸上每天都会出现不同的字,第一天是:小人;第二天是:卑鄙;第三天是:下流……”巫冷微微歪着一头银丝,白如藕段的手臂支着脑袋,好像再说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昨天是:可恶;今天是:欲火;明天又会是什么呢?”
“我猜明天可能是:淫贼!呵呵!”
这个夜跟他交往十几年来,巫冷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事情,不过这次他从外面回来,却突然中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毒,虽说是毒,其实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每天他脸上都会长出一些红痘痘,饱满鲜红的痘痘每天变换着在他脸上的位置,组成不同的词语。
他猜夜这才肯定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而且是前所未见的高人。
声称怪手毒医的他尝试了各种方法也不能破解他的毒,最后不得不试试这套他从来没有对人用过的“无量移穴”针法,或许真有用也不一定。
任凭巫冷怎么打趣,夜九影如同一尊冰山,冷漠的眸子,冷漠的神情,面无表情的神态,一语不发。
他也曾好奇,为什么会中这样奇怪的毒?依他的身手和杀手的灵敏的直觉,接近他的都难上加难,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他身上下毒。思来想去,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日在“客云归”客栈与那奇怪的丑八怪作战有关,他记得那丑八怪的头发曾经瞬间变成极细极长的细丝插—入过他的手臂。
当时是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第二天他脸上就长出了这奇怪的字来,又想到那傻女人那几个阴阳怪气的哥哥,他已然断定这件事一定与他们有关。
一想到那傻女人,夜九影终年不变的冷血无情眸子突然变得有些柔和,不知道她好不好?
虽然是一闪而过,不过夜九影眼中的那抹温柔还是没有逃过巫冷的眼睛。
这次夜九影回来的确是有些奇怪,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他眼内闪现这种不正常的温柔了,难道他开窍了?
不可能吧?
巫冷第一时间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他不知道夜经历过什么,不过自从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夜,他就是这副毫无生气的冰山脸,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他脸上的霜冻越来越寒,一般人靠近他五米内都会感觉到一股不自然的寒冷。
十二年前,巫冷十五岁,夜九影十七岁。
那是个无比寒冷的冬天,巫冷唯一的一次外出,在山脚发现了只剩一口气的夜九影,那时候他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灰色长衣,浑身发紫的倒在雪地里,右手却死死抓住一把铁剑,他是个杀手,巫冷一眼就看穿了。
本来他就不是多事的人,别人的死活管他什么事,转身离开的瞬间,巫冷却突然对上了他骤然睁开的双眼,那双眸子漆黑如夜,本是十分美丽的眼睛,却浮起了凛冽如同千年冰封的雪山寒气,极其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
就冲他这一眼,巫冷觉得救他。
那时候他身中阎罗莲剧毒,乌黑的莲花开满他全身,一路爬上了他的脖子。
阎罗莲,阎罗莲,身中其毒之人,本来只要身上开上一朵墨莲,就该毙命,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曾经细细数过,他身上大大小小一共开满了十二朵莲花,那该是多么强大的求生欲望啊!
所以他救活了他。
夜九影醒来,依然是紧紧抱着手中的寒剑,冷漠的望着床边的银发银瞳少年,一句话不发。
“你中了阎罗莲,我救了你!”巫冷一句话解释了所有。
“多事!”这是他醒来听到他救了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我若不多事,你早已经死了。”听了他的话,巫冷更觉得自己救对了人。
所以夜在巫山修养了一个月,也与巫冷达成了协议,帮他找到十种他要的珍贵药材。
巫冷一边回忆一边算计银针上药水作用的时间,时间一到,他自然的起身拔掉了夜九影头上所以的银针。飘飘然,带着一头银丝出去了。
正在夜九影苦恼的时候,当然其他三个被丑娃娃发丝插中人又何尝不苦恼。
自从那天回去,凌龙寒的左手就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