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学校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这天休息时间。班主任进到教室,招呼不安分的学生安静下来。他说,“陈龙今天回校,大家把教室打扫一下。班长带几个人跟我去挂横幅,其他人都安静点,下午和我去校门接人。”班主任发话后,全员开始劳作。我和李强把五彩的小旗子绑在校门内的两排树上,我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人物即将到来,这样的劳师动众到让我有些嫉妒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被班主任安排到了校门口站成两排。我们后面还有许多武术班的学生,他们大多数都举着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陈龙同学夺冠荣归’等等。若不是‘同学’两字,我还以为要迎接什么领导之类的。随着一辆校车驶入进来,所有人在老师的编排下,大声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回到教室里,还有不少人在为刚才的欢迎仪式热烈着。不多会,校长亲自将这位叫做‘陈龙’的同学送到我们的班里。那脸上的笑容就跟自己中了大奖一样。
李强八卦起来,说是给我普及一下学校里的人物。陈龙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也是市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才十七岁就已经帮学校拿了几次武术比赛名次,还有搏击赛的冠军。别人上学需要花学费,他来上学学校每年还给他不少钱。学校还给他专门弄了一间健身房,还有许多多的特权。
陈龙在教室的最拐角处坐了下来,大多数人都围了过去,听他吹捧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总他坐在校车上对着我们挥手的时候,我就对他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感觉。那一刻开始我就很嫉妒他,别看平时我不爱说话,我也很明白什么是荣誉,什么是认可。
转眼间又来到了无人看管的晚自习。估计是这次陈龙出去为学校又挣到了什么荣誉,晚上老师们都庆祝去了。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平时挺热闹的教室,今晚却多了几分宁静。李强被后面的几个同学拉去打牌去了,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神游之际,一个心形的纸条莫名其妙的降落到我的桌上。往日后面的男生给前排的女生传递小纸条,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也没有在意,只是回头确认一下,这张纸条是要传给前面的哪一位女生。陈龙正用手指指着我,看我没有反应过来,还用力戳了几下。我方才意识到,这张纸条是传给柯文欣的。
陈龙比我小一岁,但是对待感情还是有些少时的腼腆。随手将纸条丢了过去,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是随即纸条又被丢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她有点不高兴,还是有点情绪,还回头白了我一眼。当时我心里就有点变味了,暗自高兴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丝不屑。我直接将纸条握成团,从窗户丢了出去。
‘啪’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使本来就缺少喧闹的教室更加宁静。所有的目光也都聚集到响声的源头。陈龙的椅子已经倒下,可陈龙本人却站得笔直。气哄哄地用他那狂傲的手指指着我,接着他便走出了课堂。
教室里安静的出奇,能明显感觉到几十双眼睛正在盯着我看,有同情的,也有嘲弄的。柯文欣和她的同桌也回过头来盯着我看,好似在为我惋惜。“唉,这下完了。”李强不停地唉声叹气,还要帮我把东西收拾收拾,让我离开学校就近找个地方躲一晚上。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好似几位不错的同学对我的担忧显得有些多余。很快下课的铃声响彻整栋建筑,在李强等人的陪同下走出了教学楼,前往宿舍。我并不像他们那样紧张,心里面也明了回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我不害怕,更加不会退缩。其实自己也想试试这位散打冠军的实力。毕竟自己这几年的训练结果,也急需一个验证。
本以为陈龙会在宿舍等着我,没想到半路上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把我扯进了偏僻的教学楼后。“龙哥,小新不知道那是你写的,让他给你道个歉算了吧。”李强在旁边为我解围。反而我的举动让他们有些琢磨不透,“让开”推开陈龙的手,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顾着往寝室的方向走过去。
忍无可忍的竞技冠军,在我迈开两步后踢出了主动地一脚。这一脚正中我后腰上的脊柱,力道也着实不小,只感到一整剧痛身体不自主得向前踉跄,差点跌倒。我转过来面对他,也几乎恼怒到了极点。“一个冠军就这样啊,看你的奖杯都是买来的吧。”
我继续语言激怒于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战术,只是想着要好好和他干上一仗,挫挫他的锐气。
同学们都上来拉扯,李强更是站在我和他之间。“都让开,我倒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冠军奖杯,是不是装大粪用的。”李强显得比我还要着急,冲着我吼了一句,“你滚回去行不行?”
即使这样隔着好几个人,陈龙还是找到空隙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看似狠狠地一拳着落在我的脸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痛。“都让开,就他也敢打我。”也许是这一拳并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伤害,便开始自信起来。没一会,他所谓的朋友也过来几个,将几个护着我的人拉到一边。
他已经摆好了架势,可我仍然站在那里,因为我不知道该摆起什么样的姿势来应战。他一声冷笑,一个勾拳已经朝着我的面颊打了过来,速度很快。我也没有躲闪,不光是因为不会,他的速度快的让我没有反应的机会。一拳直中,左脸被他打的生痛,也许他看我无法招架,或许他的腿早准备好要踢我,又被他踢中肩膀,这到不是怎么痛,都是撞墙撞的习惯了。之后他又后退了一步,不愧是散打冠军,一拳一脚打的这么快,还抽身后退,让我没有机会缠住他。可见其参加过多少场比赛后,才能有那样的灵敏和防范意识。
落于下风我却冷笑了一声。要是常人被他这样一打一踢,早倒下去了。他没想到我还能稳稳地站着,不屑于他的攻击。接着他又上来一套组合拳不停地攻击我的面门,我只好双手抱头护住,却忘记了他的脚。都不知道是他打出的第几拳后,又是一个起脚,踢中我的腰,他又借力后退了下去。李强和几位好友在一旁着急的像火上蚂蚱。
随着一声爆吼,见他起跳右拳举得老高,要是这拳被他打中,那可要吃不少亏。可惜毫无经验的我根本不知道躲藏,即使双手下意识挡出去,还是被他打中胸口。我突然暴躁起来,不甘心老被他打。拳头也就没了分寸胡乱打出去,反而他倒是从容地后退,不时还能在我的身上打上几拳。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胡乱中我一记直拳打中了他的胸口。只是一拳,仅仅这一拳他就招架不住。见他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我也就放松了警惕。
怎料看着他还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刚靠近就被他用夹腿夹住我的脖子。像只猴子一样抱住我的头,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即使这样我也能轻松地站起来,我拼命地低头弯腰,用他的身躯撞击地面。等到他放手时他已经没有气力了,而我却像平时运动开始刚热完身。他的朋友包括我的朋友看这一切都看呆了,见他的确是气力不足躺在那里。我也没有再顾忌什么,直接准备回寝室。
刚转身脑门又被一块砖头砸中,没想到他恢复的那么快,又站了起来。我愤怒到失去了理智,他也是。互相举着拳头又靠近,和他同时打出一拳,这一拳我打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打空了。我不知道这一拳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是知道这一拳我使足了十分的力气。
这拳过后,陈龙捂着自己的肩膀,躺在地上感觉像是在抽搐。他的朋友们喊着“快去告诉张教练,陈龙受伤啦。”几个人背着他走了。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我吐了一口吐沫,为自己今晚的表现相当满意。
意外的是,柯文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李强的身边,盯着我看。“对不起,我以为那张纸条是你写的。”她说出的这句话很奇怪。听完之后,让我觉得赢得了散打冠军也高兴不起来。“要是我写的,你看都不会看是吧?”说完我就强忍着搂着李强的肩膀走了。或许那一刻只想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