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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上足球真难(2)

汉堡的红灯区离我家不远,作为一个真正的汉堡男孩,我自然对这个地方很好奇,我想知道,人们在那里是否真的能够看到那些淫荡的事情。于是,我跟我最要好的哥们儿拉尔夫和斯文跑过赫伯特街,但是当我看到那里的情景时,我惊讶得目瞪口呆,差点儿都走不出来了。在那条街上逛来逛去的都是一些什么女人呀。有些女人穿着令人感到极为不快的单薄廉价的衣服,戴着极端令人生厌的假发,我觉得她们已经老得不能够再老了。不过,那里也有几个漂亮的小妞儿。开始的时候,我们跟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后来,我们中间年龄最大的斯文被她们盯上了,当她们开始跟他搭话的时候,我们的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的。斯文做出一副很酷的样子。他开始打听价格,并问事情到底怎样进行。我们站在旁边几米远的地方,大声叫喊着跑开了。有时候也搞恶作剧

我在学校里真可以说是有点儿艰难度日。我不是一个坏学生,严格地说,我是一个对学校不感兴趣的学生。刈‘于我来说,踢足球以及跟我的朋友们聚会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我们是一个专门策划恶作剧的小集团,对于整个街道来说,我们是不折不扣的害人精。我们最拿手的恶作剧可以说是真正的经典之作,我认为每个小孩子至少都应该试一次。具体做法很简单,假如有人不了解怎么做的话我来教你:拿出一张纸,再找一些狗屎,狗屎街上到处都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纸推到狗屎下面,把狗屎撮起来,冉把它们放到最讨厌的邻居家门前,比方说放到除夕时总抱怨别人在6点钟之前就到处乱扔爆竹的人家门前;最后把纸点燃,再按按门把手,接着马上偷偷溜掉。这种把戏十有八九都能够成功。这时候邻居会猛然扯开门,并且会马上开始踏来踏去地想把火踩灭,结果踩得狗屎四处乱溅。然后我们总是开心地大声叫喊着跑歼了。

有时候,要足我们觉得特别无聊,我们就蹲到矮树从里点上一支烟。我们一边抽烟一边玩着一种我们自己想出来的游戏。我们大家按照顺序轮流抽一支烟,每个人抽一口,商到这支烟的烟灰变得越来越长。谁抽烟时烟灰跌落下来,谁就算输了,输了的人必须要交出20芬尼。

我在家里只抽过一回烟。完全是出于好奇,我点燃了我父亲的一支烟,他抽的是真正的哈默烟草,每天抽15支到20支。我抽的时候感觉特别难受,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晕倒了,眼前直冒金星。后来我拼命地给厕所通风换气,好去除掉烟味。假如我的父母撞见我抽烟,肯定会紧张得不得了。

我在老师那里名声早就不好了。有些老师确实很为我担心。

“你到底要怎么样呢?”他们问我,“难道你不想体体面面地毕业吗?”

“用不着为我担心,”我回答说,“我已经在做我该做的事情了,我要当一名足球运动员。”

当然,她们不相信我,他们让我放学后留下来写作文。在我上学的时候,我总共得到过4封老师写给家长的警告信,最后一封警告信的起因是我不愿意告发一个朋友,他在楼梯问朝一位女老师的头上吐口水,这位老师马上发觉了,她猛然抬起头来,发现那里只有我一个人。

“斯特凡,你怎么往我头上吐口水。”

“没有啊,这不是我干的。”

“那么到底是谁干的?”

“这个我不能够告诉你。”

“好吧,如果你不能够告诉我是谁,那么一定就是你干的。你将要承担后果的。”

奇怪的逻辑,我当时想道,要是我不说出这是谁干的,我居然就成了干这件事的人了。

那个女老师把我们的校长给叫来了,这位校长已经训诫过我好多次了。

“你真的没有往我的女同事头上吐过口水吗?”

“没有,那不是我干的。”

“那么是谁于的呢?”

我摇摇头。“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说。”

“即便干坏事的人是你的一个朋友,你也必须要告诉我们。”

他的语调变得温和起来,他试图通过谨慎的暗示来劝说我。可是他在我这里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我宁可把我自己的舌头扯下来,也不愿意出卖我自己的朋友。

警告信来了,然而我的母亲只是轻言轻语地劝说我一下,就让这件事过去了。我最终也没有告发我的朋友,这一点也让她感到满意。营火的摩托车和燃烧的冷杉

钱在我们家里变得越来越紧缺了。我的父母亲知道马克的价值是什么,知道他们为挣钱必须要多么刻苦地工作。我父亲常常在周末也找一些活干,在这里或者那里临时帮帮工。如果我想去电影院看电影,那么我需要多少钱就始终能够得到多少钱,除此之外我就不可能得到更多的钱了。所以,我和我的哥哥很早的时候就各自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从13岁起,就开始在每天中午放学后发送《汉堡晚报》。这就是说:先要去取报纸,然后把它们装进我的自行车后座上的绿色挂包里,再骑车给我们家后面的三四条街上送报。我每天就这样干上一个钟头,每个月可以给我带来120马克的收入。

在我16岁的那一年,有一个星期一我骑车送《汉堡晚报》被我们的一个男老师发现了。偏偏这一天我没有去上学,因为星期六我接受了坚信礼的仪式。我原本以为,由于参加这项庆祝活动,我星期一仍然可以不去上课。没想到我根本没有这种自由!老师马上跑去找我的家长,他往我的脸上抹黑,说我逃学,是一个坏学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父母亲告诉他说,他们也认为我星期一不必去上学。在接受过坚信礼以后,我可以骑摩托车旅行了,这是一辆80年代的本田MT8。我对这辆车爱不释手,维护保养得相当好。摩托车是花了1250马克买的,那时候这可是一大笔钱。当时我还缺200马克,而这最后的200马克是我母亲给我垫上的。我总是不停地摆弄着这辆摩托。我想出了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可以让它跑得更快:即必须先把排气管拧下来,然后把它里面的东西统统烧光,这样排气管就变得通畅无阻了,摩托车自然会跑得更加快捷。弄完之后我把摩托车灌足了油,接着开始点火。我点了3次火,最后一次点火时用的力气太猛了。突然我发现我的裤子被烧着了,而且偏偏是一条拜仁裤子。紧接着只见我们邻居家的一棵冷杉也燃烧起来,因为我在慌乱之中把油罐扔到了邻居家的树上!这棵树可是他的全部骄傲。他亲手栽种的这棵冷杉当时已经长得差不多有3米高了。可是,我当然完全没有想到这棵正在熊熊燃烧的冷杉,我首先想到的只是我自已。我竭尽全力扑灭了我裤子上的火焰,我感到很庆幸,因为毕竟我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我把自己烧得还不算太严重。

然而那棵冷杉算是完蛋了,它完全成了一个大火炬。我们的邻居非常恼火,非要求我们赔他一棵冷杉不可。我的父亲向他作了担保,后来为他种上了一棵新的冷杉。从此,我没有再烧过排气管,冷杉被烧毁的事件也再没有发生过。坐在电视机前看比赛.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了更加紧张的训练。本来我的每一分钟空闲时间都是在运动场上度过的,如果遇到下雨或者下雪,我从星期一就开始祈祷:但愿我们在周末的比赛别泡汤。

大约在13岁的时候我便听说过,职业足球运动员婴进行越野赛跑训练。所以我也开始练习越野跑,我独自一个人像疯子似地围着树林跑,每周跑上一两次。我甚至决定,早晨去学校的时候不坐公共汽车,而足以冲刺的速度跑到地铁站,就这样背上背着书包,眼前闪现着电影中的英雄罗基的形象。除此以外,我几乎每天下午都进行训练,如果找不到愿意跟我一一块踢足球的人,我就在我们的体育馆宽大的外墙边上一个人练习,不管天气热也好、冷也好,我都不在乎。我要么把球对着墙壁扔过去,然后进行10次右、10次左的回射练习,要么先用胸部接住球,再控制好方向顶回去。幸亏我是独自一个人在那里训练,没有人看到我,否则非得认为我神经有毛病不可。

我们也常常在一起踢一个排球,这个排球是我们从学校里借出来的,只不过没有问过任何人。我们掌握了一个绝对好的窍门:下体育课的时候,我们不把器械室的门关好,而是让它只是虚掩着,到了下午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取出一个排球,用它踢上几个钟头。踢排球的感觉真棒,因为排球比一般的足球软多了。踢完后我们再把排球送回去,并且真正把门关好。这件事别的人从来也不知道。我们还用排球发明了一种特殊的玩法:一个人守球门,一个人踢边线球,在罚球区只可以用头顶球。谁顶球顶偏了,谁就必须守球门。我输球和被罚守门的次数很少。

我的哥哥弗兰克本来比我更有足球天赋,可是他却越来越多地把兴趣放到了女孩子身上和迪斯科舞会上,而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法企及的。不过我有《花花公子》……我的好胜心不久就得到了回报。在俱乐部里的事情进展得越来越好。当我15岁的时候,我的教练罗尔夫·保尔森认为,逐渐地可以考虑我成为汉堡青年代表队的人选了。然后我也被邀请去参加球队的挑选,这个球队要代表汉堡参加在杜伊斯堡举力、的一年一度的德国足球协会联邦杯赛。当时有二百多名年轻人被召集到一起,他们应该充分展示出他们的才能。经过选拔,最后只留下20人,我便是其中的一个。

我们在杜伊斯堡踢得确实相当不错,有3名汉堡代表队的队员被提名参加15岁以下青少年国家队,可是在名单上没有找到我的名字,却有我最好的伙伴拉尔夫·耶斯特尔。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左撇子,踢左边锋,他要代表德国到柏林参加跟英国的对抗赛。我在球场上拼死拼活地跑,累得我灵魂都要出窍了,可是这一切全都是白费气力。后来我只好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比赛,比赛在中午时通过电视转播,德国队以4比1获胜,来自布拉姆费尔德足球俱乐部的拉尔夫甚至还射进了一个球。我几乎都惊呆了,他在电视里看上去怎么这样高大。拉尔夫是好样的,这绝对不成问题,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比他差呀。我也想在一个这么棒的体育场踢球,我也想让人们能够在电视里看到我,我也想在胸前佩戴上鹰的标志。

在接下来的一年,我又参加了1985年杜伊斯堡德国足协联邦杯赛,我为我们汉堡代表队踢得更加卖力气了,我甚至还当上了球队的队长,然而拉尔夫——他后来至少也在汉堡足球协会踢过短时间的球一总是领先我一步。他连续成为了15岁以下、16岁以下、以及17岁以下青少年国家队的成员,而我依然是一名无名小卒,即没有人选过15岁以下国家队,也没有入选过16岁以下国家队。最后拉尔夫·耶斯特尔还多次得到过队长的袖标,因为他参加过许多次国际比赛。那时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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