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绘春死了?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夕贵人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太后双眼一凛:“这样巧,难道真是绘春下的手吗?可是她为何要害剪秋呢?”
胡蕴蓉理了理衣衫裙角:“还能为何?为了恩宠,为了地位!虽然剪秋和绘春都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但是,毕竟剪秋更加跟皇后亲厚些。只要除去剪秋,那绘春不就是。。。”
胡蕴蓉话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昌嫔妹妹这话虽然也有道理,但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绘春是为了害剪秋,那是如何知道贤妃娘娘的药里有落回的?一个宫女怎会懂得药理!除非一早就有人告知绘春那药里有落回!”安陵容的声音稳稳的打断胡蕴蓉的猜测。不过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胡蕴蓉不屑一哼:“安贵嫔未免多想了,这落回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再说,皇后也是颇通医术的,日积月累下来,这身边的宫女自然是学了皮毛。此外,谁能为了害一个宫女兜这么大一个圈!”
太后点了点头:“蕴蓉的话不错。”
我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暗道:“这安陵容果然是有些心机,居然想要往我这里引。不过辛好被胡蕴蓉拦住了。”于是笑着说:“妹妹们别争了,如今最明显不过了,定然是绘春害了剪秋,之后知道事情败露畏罪自杀!”
“爱妃这话不错,既然水落石出,那就让人把绘春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吧!”
“且慢!”皇后的声音此时从后殿传了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后被绣夏搀着,慢慢的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大殿。明显可见的是皇后手臂上的伤口,被太医一层又一层的包扎着。不过就算如此,皇后也是态度庄重,丝毫不会丢失皇后该有的气度。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一起起身行礼。皇后缓缓走到玄凌身侧,正要蹲身下去,玄凌一把扶住:“皇后坐吧!”
皇后这才坐在玄凌身侧:“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扫视殿下,目光落在我与甄嬛身上停了一停,最终对着玄凌说:“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玄凌点头示意皇后说下去。
“剪秋与绣夏跟随臣妾多年,相处一向融洽。定然是不会互相争斗,残害对方。”
“娘娘仁慈,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人心反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吕昭容抢着说。
皇后不去理会:“其它臣妾不知道,只是剪秋所中之毒是落回毋庸置疑。不管这落回之毒是如何进入剪秋身体的,臣妾想着,温太医一个太医难免有疏忽,不如让太医院张太医一起查看也好些!”
皇后说完这些话,眼神有意无意从我脸上划过,我知道她在让张太医想法把此事引到我身上去。我心下冷笑,出口便说:“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一个两个太医也许难免力有不逮,不如让众太医一起来看看,也好就此下个定论,以免有所疏漏!”
闻言,太后和皇上都没什么表示,倒是皇后眼神之间似有疑惑,我看着心下好笑:“皇后你也有今天,就算你让再多的太医来查看也抓不住我的把柄!”
经过这一番折腾,午时将过,玄凌让内务府准备了一些茶点,众人吃了些等着众太医。
约莫一刻钟时分,太医们都急匆匆赶了过来,请过安之后,分成两批到剪秋和绘春的屋子里检查。妃嫔们都各自怀着心事静静等待。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凤仪宫中静默异常,只听到太医们到处搜寻检查的声音。
“回太后,皇上,正如温太医所说,微臣们并无其他发现!”
此话一出,我嘴角无声无息的泛起笑意。看皇后这次还有什么话好说!
果见皇后吁出一口气!如此臣妾也放心了。辛苦各位太医来。说着便让绣夏送各位太医出去。
“微臣有话要说!”忽然,一道声音从众太医中传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正是张太医。心下疑惑,皇后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吗!怎的这厮还要生事端。
“你说!”玄凌一摆手阻止众人离去。
“虽然温太医的话没错,但是,微臣觉得绘春姑姑的死很是蹊跷。自杀没错,可是屋子里却有一股香料味道。微臣多嘴,众人皆知,皇后娘娘从来不用香料,所以,宫中的丫鬟们也都不用香料。那么绘春姑姑这小廖味道又是哪里来的呢?”
此话一出,众太医皆出言附和:“是呀,是呀!刚刚微臣们忽略了这一点,似乎当真是有一股香料味道!”
“是什么香料?”玄凌皱眉问道!
张太医似乎是不能确定,思虑良久说:“应该是文心兰的味道!”
“文心兰,本宫记得宫里只有夕贵人喜欢这个味道的香料!”安陵容一言,众人的目光便齐齐盯着夕贵人。夕贵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妾不知呀!更何况臣妾跟绘春,剪秋无冤无仇,怎会加害她们呢?”
“是吗?可是臣妾记得,夕贵人好像和剪秋姑姑闹过矛盾。”说话的是和夕贵人一起进宫的新晋妃嫔--蔷贵人。她的宠爱不如夕贵人,偏偏近几日又显示出失宠之势,恰巧夕贵人得宠,所以人前人后蔷贵人都不喜欢夕贵人。
“你这贱人,居然敢污蔑我!”夕贵人一个跨步便来到蔷贵人面前,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
玄凌大怒:“来人,把夕贵人拉开!”
“嗻!”很快,夕贵人就被李长一把拽开。蔷贵人犹自哭着:“皇上为臣妾做主呀!臣妾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怎的惹得姐姐如此生气,莫非姐姐真有什么事儿瞒着皇上太后吗?”
这句话,立即让玄凌眉头一皱。我暗道不好,这夕贵人是中计了。看来保不住了。于是我坐下身子,停住求情的话语,闭目养神。
“夕贵人,你当真与剪秋有过龃龉吗?”玄凌冷冷的问!
“回皇上,臣妾是和剪秋姑姑有些不快,可是臣妾绝没有害剪秋!”
玄凌听得夕贵人这样说并没有说话。倒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忽然跪下:“皇上赎罪,太后恕罪,奴婢有话要说!”
“你慢慢讲!”太后锐利的目光看着下面,温和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只听的人心下一颤。
“奴婢前几日看到夕贵人和绘春姑姑说话,好像还给了绘春姑姑一盒子东西!因着奴婢以为是夕贵人想要借助绘春姑姑讨好皇后娘娘,也就没有留心,现下。。。”
“哼哈哈哈。”胡蕴蓉轻笑一声:“莫非是夕贵人许了什么好处给绘春,所以,绘春才会帮助她害了剪秋。”
那小宫女思索了一下:“对了,我记得绘春姑姑还带着夕贵人去看了剪秋姑姑的药!”
此话一出,玄凌登时大怒,一把扯起夕贵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夕贵人哭的梨花带雨:“皇上明察,臣妾并没有做过!臣妾只是想让绘春姑姑帮臣妾了解些先皇后的事儿好学着伺候皇上,并无别的企图呀!”
“是吗?那绘春的房里怎么不见你送她的盒子?除非那盒子里是让剪秋血液加快吸收落回毒素的东西,早就被你和绘春销毁了!”蔷贵人火上浇油,堵死了夕贵人的出路。
皇上甩手将夕贵人翻倒在地:“贱妇,居然敢拿先皇后做话。传旨,夕贵人心肠歹毒,即日起贬为庶人,幽禁冷宫!”
圣旨已下,我知道不能挽回。夕贵人当即就晕死过去。我看着皇后体力不支似的歪在宝座上,心下明白,今日的事儿是夕贵人替我背了黑锅。而皇后做的正是一箭双雕。若太医查出来是我,那正好可以扳倒我,若是查不出来,皇后就会退而求其次扳倒得宠的夕贵人。
可是,不管太医怎么查都是查不到的,因为我一早就在慎刑司的刑具上涂满了落回,随着剪秋受刑,那落回会不断进入她的体内,若是剪秋受不过刑招供,正好我就可以打压皇后。若是被皇后所救,我只需送去金疮药,再偷偷在绘春给剪秋的药里放一些东西,加速落回之毒发作。剪秋必死无疑。
只是逼死绘春有些艰难。若非皇后受伤,我还真难以以她全家性命作威胁逼她即刻自尽。本来制造的绘春是凶手,没想到被皇后借力打力,害了夕贵人。
这也只能算她运数不好了。
在我从昭阳殿回来的路上,只能悄声吩咐杨姑姑:“多多照顾些,别让她在冷宫吃太多苦!”
“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