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邀雪宴之后,六王玄清就去了滇南一代游历。玄凌日日如常早朝。
后宫之中皇后深居简出,一般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打理。敬妃也会协理一二。而得宠的依旧是穆仙,穆音两位新小主。
不过,男人家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不用说皇上了,拥有着天下,后宫更是佳丽三千。所以,玄凌这些日子对于这两位不再是专房之宠了。自然她们也会有所收敛,其他的妃嫔也不再怨气横生。后宫之中倒也是风平浪静。
“娘娘真高明,皇上果然还是念着这些旧人的。”杨姑姑为我捏着肩说。
我自顾自的捡着冰窖里保存的石榴籽吃了:“男人嘛!都是这样,一时喜欢,过了就厌了。再隔一段时间就又想起来了。对长乐宫的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
杨姑姑一笑,不再说话。
倒是有一日刚刚晋封为康贵人的史美人,见我的时候说了一句:“真是痛快,以前都是大小穆妹妹的雨露,如今两人过了新鲜劲儿,皇上见的也是少多了。否则,一直是两人的风头,嫔妾也看不过眼!”
“康贵人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这话在这里说说便罢,千万不要传到别人的耳朵里生出是非来!”
康贵人自知失言,于是侧身掩了掩面容开口笑道:“嫔妾也是这么一说,娘娘别见怪!”
“妹妹这话也是很多人的心里话,不过别人不敢在本宫面前说出来罢了。妹妹能这样直截了当,本宫怎会怪妹妹呢!皇上这几日对妹妹可谓是颇多爱恋呀!”
康贵人脸一红:“嫔妾哪里有什么宠爱不过是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罢了。就算晋封一级,和两位穆妹妹相比也是差远了!”
我起身,在湖边折下一枝三朵梨花紧紧依靠的梨枝,除掉多余的枝干,在康贵人头上比了比:“妹妹肌肤胜雪,若是以梨花帮衬更显人比花白,再用胭脂打碎敷面,白里透红,更显姿态,皇上必定喜欢。”
康贵人一喜,半蹲下身子:“多谢娘娘!”
我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时间,皇上只怕看折子也看累了。妹妹就去请安吧!记得弄一些冬天的雪水泡的茶,皇上定然喜欢。”
康贵人神色一凌,点点头,行礼告退。
我随手将刚刚摘下的梨花多余的枝丫一点一点抛在水中。抛完之后,抬起手向后挥了挥。众人都会意的退下。独独留下了杨姑姑。
“六王到了吗?”
杨姑姑小心的观察四周悄声说道:“回娘娘,已经到了。六王果然是带着圣意的,到了滇南之后,直接去了当地的边防线和各处兵家要塞。”
我默然片刻:“看来皇上要对赫赫动手了,一旦大功告成,我就不存在活着的意义了。”
“那娘娘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如今我没有母家庇佑,一旦来日有灾祸,只能继续装失忆,或许他会念及旧情让我终老宫中。若是不念旧情,那也不过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日子还长,本宫还有时间。”
“是呀,就算皇上要对赫赫动手,一年半载也是不会有事,战事一起少则三五载,长则十数载都是有的。况且咱们大周尚文不尚武,这战事更是难以起来了。”
我仰头看着明亮的紫奥城上空,没有再说一句话。不知道我在湖边站了多久。只觉得我的影子已经从西边走到了东边。
“参见娘娘。”忽然,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一看,正是内务府总管梁多瑞。
“梁公公贵人事忙,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给我请安呀?”
梁多瑞吓得急忙跪下:“都怪奴才失礼,实在是内务府忙的抽不开身,还望娘娘见谅!”
我嗤笑一声:“公公这是做什么?本宫不过玩笑一句罢了!不知公公找本宫有什么事儿吗?”
梁多瑞这才拿袖擦了额上的冷汗打着千儿贺道:“恭喜娘娘,妙香阁妙贵人怀有身孕,皇上特地嘱咐了要好好照顾着,再按照祖制晋封一级。皇后娘娘身子不安,皇上的意思是让娘娘主理。”
我一愣,这李美人其实是玄凌有些看够大小穆小主之后,偶尔宠幸过。晋封了贵人,赐了封号--妙。不想就这么寥寥几次会有了身孕。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谁有了身孕,只要不是皇后那边的就可以了!我只要保住这个孩子,就像当初保住甄嬛一样,那皇后就一定又得头风发作好几次。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就莫名的畅快,脸上堆笑着:“这是好事呀!去告诉皇上,本宫道喜了,一切都会处置妥当的!”
“是,奴才告退。”
杨姑姑扶住我的手:“娘娘如何打算?”
“你说呢?”
杨姑姑深深一翘嘴角:“奴婢知道了。会安排好的!”
妙贵人这一怀孕,这风平浪静的紫奥城就瞬间热闹了起来。再加之玄凌的旨意,我又好好地给妙贵人晋封了小仪。各宫送礼的人更加是络绎不绝。人前人后这位李小仪可谓是风头盛极。而穆婉仪,穆芬仪两位小主这几日就备受冷落了。一则是因为李小仪怀有身孕,皇上多多垂帘,二则是皇上看够了琵琶和舞蹈,喜欢去其他的去处。
所以,日常相见这两人更加是寡言少语了。
吕昭容笑着说:“这后宫今日你风光,来日她风光,没有定数,还是要学学敬妃姐姐,多多结善缘的好!”
“昭容妹妹笑话,本宫不过是见人三分笑罢了。”敬妃打趣着回答。
“妹妹们可送了贺礼去妙香阁吗?”
吕昭容打着丝绢说:“早就送去了,如今小仪妹妹可是正得圣宠,还怀有帝裔,怎能不去呢?”
敬妃点着头:“是呀,终归是要贺一贺的,过一过情面。听说皇后也派剪秋送了厚礼去。”
“是吗?那本宫也得去看一看了!”
“是呀,娘娘协理六宫,皇后又在病中。都要娘娘费心。那嫔妾们就先告退了!”说罢,吕昭容和敬妃就行了一礼。
我收拾了妆容,在库房选了各色宝石5颗,还有百子千孙图一副。毕竟只是从五品的小仪不能太过于厚重过了分寸。
选定之后,坐上鹅羽软轿,起驾妙香阁。
一路上,宫墙红的发亮,阳光也是刺眼夺目。越是靠近妙香阁,越发现宫女太监络绎不绝。一个个手中都捧着各色奇珍异宝。
心下好笑:“原来这后宫的风又吹向了这里。看来我这次也是要随波逐流了呀!”
来到妙香阁,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妹妹大喜,本宫来恭贺你!”
李小仪见我来了,立马就要起身。我疾步走到床边,按住她:“妹妹躺着就好,你如今可是大周朝第一要紧的人。”
说罢,我回头唤道:“太医何在?”
只见一个中年太医上前跪下:“微臣黄德,参加玉华夫人,,夫人万安。”
“小仪小主的龙胎是你照顾的?”
“是。”
我略带深意:“那本宫要警告你,以后所有的吃穿用度,你都要一一检查,一旦有什么,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
黄太医吓得立刻叩头:“是,微臣一定小心谨慎。”
我幽幽说道:“知道就好。”
说罢,我冷眼扫过在座妃嫔:“也希望各位姐妹记得准准儿的。回去也跟各宫说个明白,来日要是有什么,本宫一定不轻饶。”
“是,嫔妾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