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头上的伤疤在太医日日的照料下已经模糊不清。再加上杨姑姑的巧手,用脂粉敷面,基本看不出来。我毕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月余身体才复原。
这月余玄凌隔三差五就会来我的宓秀宫。我每次面对着他都要装作不认得。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思量。因为玄凌还在怀疑我的失忆。所以,我不能做出和以前相似的言行举止。
今日我大好,玄凌上完早朝就来看我:“爱妃感觉如何,看爱妃的脸色,好似大好了。”
我微微屈膝:“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复原了。”
玄凌展演欢笑“那就好,爱妃以前帮着皇后协理六宫,如今既然康复就继续协助皇后吧。”
我心底冷笑:“玄凌果然还是不相信我的。协理六宫是假,是要我原形毕露是真。我要是协理六宫处理得和以前一样,玄凌肯定会更加怀疑。就算我故意不按以前的方法,事务繁杂难保不会出差错。可是我要是推辞只怕更惹他怀疑。”
于是我一曲到底行了一个大礼,脸上带着欢喜之极的表情:“谢皇上,只怕臣妾得从头学起,还需要皇后娘娘多多指点。”
玄凌依旧是笑容满面:“无妨,你天资聪颖,必定能一点即通。”
“臣妾定当尽力,说起皇后娘娘,臣妾病这么久也没有晨昏定省。明日臣妾要好好跟娘娘请罪。”
“爱妃这是什么话,这月余你一直病着,皇后贤惠,不会怪罪的。”说着传进来李长:“李长,传旨六宫,华妃病愈,赐协理六宫之权。”
李长尖细的回到:“是。”
就这样,我也还是从前那个协理六宫的华妃,只是再没有当日的家世和地位了。
次日早上,我早早梳洗完毕。不再身穿大红色的宫装。褪去满头珠翠。只是七宝玲珑簪,绢花装点。最最出挑的不过是头上的比翼双飞双碟步摇和珍珠镂空镶翡翠耳环。身披淡紫色宫装,绣月白色桔花梨花象征吉利。
对镜照看,相比以前,如今的我简直是判若两人,仿佛新生一般。
“轿子可准备好了?”我一边整理妆容,一边问。
“回娘娘,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起驾吧!”
闻得我的话,门外的太监立即挥一挥拂尘:“起驾昭阳殿。”
我扶着宫女的手一步步走出宓秀宫的大门。抬头仰望蓝天:“今天是我慕容世兰回来的第一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对我怎样?”
一步步走的稳当,没有以前的锐利,有的只是收敛。
宓秀宫到昭阳殿虽然不远但也不近。轿子颠簸了一路,总算是到了。我下轿深吸一口气,端出宫妃最该有的得体笑容。缓缓缓缓走进昭阳殿。我踏进昭阳殿的一霎,众座皆惊,一个个都停止了左右问好,直直的盯着我看。
我微笑着扫视诸人。诸妃差不多都已到齐,皇后还未到来,想必是还在梳妆。当我看到莞贵嫔的时候我极力的克制着涌动的心气。也是微笑面对。不过甄嬛就是甄嬛。最先反应过来:“参加华妃娘娘。”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屈身下去:“参见华妃娘娘。”
我急忙上前虚扶一把:“诸位姐妹真是客气,日常相见何必行这样的大礼。”
甄嬛缓缓起身,依旧是那种让我讨厌的笑容:“娘娘身体万安,嫔妾们自当恭贺。”
“如此,真是多谢诸位妹妹了。”正说着话,端妃进来了。我先是故意一愣。直到众人屈膝请安:“端妃娘娘万安。”我才猛地反应过来:“给姐姐请安。”
端妃只是轻轻一拦:“妹妹多礼了。你我同在妃位,平礼即可。听说妹妹失忆了,看来不假,居然连姐姐都不记得了。”
我知道端妃是在试探我:“姐姐说的是,妹妹一定抓紧时间熟悉各位姐妹。”
正说得热闹,里面太监:“皇后娘娘驾到。”
我立即大礼迎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们都起来吧。赐座。”
皇后之下,左首本来是协理六宫的我,但是我一力推辞说:“端妃姐姐资历最高,应该上座。”
皇后和蔼的笑着:“华妃很是懂事,端妃你就坐吧。”端妃这才落座。
至于右首敬妃和我都是妃位,不过轮资历和权力都该是我,于是我谦让一番坐在右首第一个。
等众人坐好之后,皇后对着我说:“华妃,你大病初愈就要来给本宫请安真是辛苦。本宫已经名人送去波斯进贡的东阿阿胶,你好好补一补身子。”
我忙起身:“谢娘娘。”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对了,你这一失忆,诸位姐妹怕是认不全。本宫来给你讲讲。这是端妃,这是敬妃,还有莞贵嫔,欣贵嫔,襄贵嫔。。。。。。”皇后一个一个介绍,每介绍一个我都微笑回应。
“华妃,皇上从前赐你的欢宜香你可还记得?”忽然,皇后话题一转。
听得欢宜香我的心中大震,却不表现出来:“回娘娘,不记得了。”
皇后只是微笑,连眼角也不动一动:“不记得没关系,本宫已经名人配好了。不日就会送到你宫里。”
“是啊,欢宜香是皇上独独赐给娘娘的,旁人那里可是没有的。”甄嬛附和着。
我知道这两个人话中有话但是也只红着脸低头:“皇上不过是错爱罢了,对皇后和诸位姐妹也是很好的。”
“好了,本宫累了,你们都回去吧。诸位妹妹要多多到华妃宫中走走帮华妃妹妹重新熟悉。”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目送皇后回到内殿,我随着众妃走出昭阳殿。
身后却是一声呼唤:“华妃娘娘留步。”
我一听就知道是曹琴默这个贱人。心中暗恨,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但是回首却是最最得体的温柔笑面。
“这位妹妹是?”
“嫔妾是襄贵嫔。”
“贵嫔妹妹有事吗?”
“妹妹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华妃娘娘。”
“移。却贵嫔妹妹真是客气,本宫一定知无不言。”
曹琴默墨然一笑:“嫔妾听说江山易改本性难不知娘娘怎会失忆之后变化如此之大。娘娘一向果决,如今居然如此内敛。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贱人,心机深沉。怀疑又如何。”心中这样想嘴中却说:“妹妹的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不过有一点我听明白了,本宫以前好像和如今性格不一样。妹妹可否告诉姐姐以前的事。”
“华妃娘娘说笑了,皇上已经下令,嫔妾又怎敢说呢?嫔妾告退了。”
看着曹琴默离去的背影:“贱人,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