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财与众官员诚惶诚恐,降阶恭迎。时间不长,一溜人马缓缓而来。他忙匍匐向前,口称:“雄州知府陆方财,恭迎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傲慢地仰着头,半晌不语。
陆方财闪目观看,只见这人虽然年轻面嫩,眼中却藏着无尽的凶残和奸诈;身后四名随员,各个长相奇特,对他怒目而视,令他陡生惧意。
钦差大人冷然喝道:“陆大人,贡品被劫,你该当何罪?”
陆方财顿时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道:“小人罪该万死!”
钦差大人道:“知道罪该万死就好!你犯下如此大罪,本来早就应该去见阎王了,幸而相爷在皇上面前一力保奏,才保住了你的这条命。”
陆方财磕头如捣蒜地道:“多谢相爷,多谢大人。”
钦差大人道:“好啦,快起来吧。随本官一起进城。”
陆方财擦了一把冷汗,战战兢兢地上马引路。一路上鼓乐高奏,好不风光。进城以后,许多百姓沿街观看。
钦差大人在马上顾盼自雄,旁若无人;眼光向人群一扫,突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即腾身而起。
那女子拖剑欲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钦差大人几个起落,挡在她的身前,骂道:“你这个叛逆,相爷四处寻你,原来你却躲在这里!今天算你倒霉,撞在了胡爷的手里!”
那女子毫无惧色,骂道:“你这个奸贼,坏事做绝,不得好死!我恨不得一剑就杀死你!”
钦差大人撤后一步,命令道:“给我拿下!”
原来这位钦差大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杰!四个随从分别是司马壮、石清、呼延亮、吴实,一行五人奉旨前来查案。
可是他们的到来,不仅没有查出案子,反而使百姓更加遭殃了,弄得雄州乌烟瘴气的,许多有姿色的美女惨遭蹂躏。
屈秀美不巧被胡杰发现,只身与官兵大战,迭遇险招。胡杰与四个太保并不急于出手,面露微笑,在一旁静观其变。
忽见一阵骚乱,众姐妹一齐杀奔过来。
花太岁石清笑道:“好一群漂亮的人儿,来得正好!本太保就活捉几个,受用受用,这才不枉此行。”
从马上一跃而起,杀入众姑娘丛中,往来穿梭,极为难挡。当头向小薇劈来一剑,逼得小薇手忙脚乱。
就在这紧急关头,眼前人影一闪,有人以剑相挑,逼得石清退后数步,方才站稳。定睛一看,也是一个姑娘,长得更加漂亮;他不怒反笑道:“好啊,又是一个美人儿,看来本太保今天的艳福不浅哪。”
戴亚仙一现身,就与石清大战起来,一时难分胜负。司马壮、呼延亮、吴实,也纷纷参战了。
只有胡杰一人悠然旁观,望了一眼戴亚仙,脸上现出极其微妙的表情,心里暗怀鬼胎。
戴亚仙率领众姐妹向外杀出,众太保岂能容她们逃走?急扑过来拦截。忽听一声大喝道:“且慢!”
众太保见是胡杰发话了,就都住了手。只听他出人意外地道:“放她们走。”
戴亚仙向众姐妹递了一个眼色,一齐迅速撤离。众太保难测胡杰之意,陆方财小心地道:“大人,这些刁民如此大逆不道,怎能轻易放过她们?”
胡杰脸色陡地一变,喝道:“陆大人,你身为雄州的父母官,平日里是怎样治理的,竟使刁民如此横行无忌?”
陆方财吓得浑身一哆嗦,激出一身冷汗,忙赔罪道:“大人息怒,小人罪该万死!”
胡杰又哈哈大笑道:“这几个弱女子岂在本官的话下?本官初来乍到,怎可妄施杀戮?待日后再收拾她们不迟!”
陆方财连忙奉承道:“大人所言极是!这些刁民又能掀起什么大浪?怎可因此而搅了大人的雅兴?”
花太岁石清虽然对胡杰甚为不满,但是嘴上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用歹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陆方财大摆筵宴,为众太保接风洗尘。
众太保渐露醉意,石清便问道:“陆大人,听说你们雄州有家远近闻名的大妓院,可有此事?”
陆方财点头哈腰地道:“有有。这家妓院名叫百乐园,美女如云,天下闻名。大人若有兴趣去逛一逛,下官自当奉陪!”
石清道:“别的倒也无所谓,听说有一个香凤,国色天香,一笑倾城,此人我是非见不可!”
陆方财道:“大人也听说过香凤?不过,她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一个小白脸把她的魂给勾去了。即使是这样,也比寻常货色强多了。”
花太岁道:“有这种事?这个小白脸是谁?”
陆方财愤恨地道:“这个小白脸名叫高天,已经归顺了天罡帮,是散花堂戴亚仙的属下。戴亚仙就是那个与大人交手的美人。散花堂清一色的美貌女子,都是大人所亲眼见过的,高天却日日与她们在一起,真是艳福不浅哪。只是武功高强,极难对付,大人若是见到他,千万要小心在意哪。”
花太岁一听这话,登时大怒道:“什么******屁话?一个无名小辈,难道我们十三太保还怕他不成!老子偏要杀了他!”
陆方财见自己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吓得连忙改口,唯唯连声道:“是,是,小人说错了,高天哪里是大人的对手!”
众人喝完酒,借着酒劲儿,就闯进了百乐园。
老鸨一见到知府大人,就眉开眼笑地道:“大人赏脸光临,实在太抬举老身了。”赶紧叫来了一群姑娘相陪。
陆方财牵牵这个的手,又摸摸那个的脸,嬉皮笑脸的。那群妓女也都惯于风月情场,曲意逢迎,喜得他无可无不可。
石清却露出了厌恶之色,斥责老鸨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竟然拿这种货色来哄我们?”
陆方财忙推开身边的妓女,向老鸨喝道:“听见大人的话没有?还不快叫这群贱货都给我滚下去,挑最好的过来侍候。睁大你们的狗眼看仔细了,这五位爷可都是钦差大臣,谅你们也不知道!”
老鸨哪里敢怠慢,果然换了几个像样的。花太岁石清扫视了一番,拍桌怒道:“枉说你们百乐园远近闻名,原来净是这等不入眼的货色!赶紧给老子打发下去。我且问你,为何不让香凤来见我们?”
老鸨尴尬地道:“本来以各位的身份,老身是非叫香凤来陪诸位不可的。可是香凤最近情绪不佳,只怕扰了各位大人的雅兴。”
呼延亮憨声道:“放你妈的什么狗屁!快叫她给我滚出来,否则老子把你的百乐园给砸了!”
老鸨忙道:“官爷息怒,老身马上去叫她下来。”
忽听楼上传来了清越的琴声,虽然透着几分哀怨,却也悦耳动听,撩人心肠,众人都被吸引住了。
石清问:“这是谁在弹琴?”
老鸨忙赔笑道:“就是那个香凤。她动不动就弹这些伤感的调子,扰了我不少的客人。老身马上叫她停下来。”
石清道:“且慢。不必叫她,你直接引我们上楼吧。”
老鸨只好道:“好好,老身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