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的后花园美不胜收,刘彦青徜徉在花蹊柳径之中,禁不住心荡神摇,因为他的身边就是孙明。
孙明道:“你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诗也豪迈奔放,看得出你的志向不小。你是受人迫害,还是怀才不遇?”
刘彦青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脑袋只是暂时寄在项上,随时都会有人来取的,哪敢有什么志向?”
孙明问:“你的仇家是谁?快告诉我,我叫父王帮你。”
刘彦青取笑道:“王爷怎么会帮我呢?我又不是他的女婿。”
孙明嗔道:“你又不正经了。你故意挤笑,样子真难看!人家是真心想帮你嘛。”
“只怕这个世上没人能够帮得了我。”
“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父王吧?他的手下能人颇多,又有千军万马,对付你的仇家岂在话下?”
“这么说,我岂不是高枕无忧了?在下谢过小姐啦。”
“你这个人表面上总是嘻嘻哈哈的,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藏着许多隐私和苦楚。你为什么要装出这样一副假面孔呢?”
刘彦青笑道:“我哪里有许多面孔?只是我的烦心事太多,简直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如果自己不把心放宽,早就愁死了。人生本来就不能太认真,终日板着脸岂不是太无聊了?你说呢?”
孙明笑道:“你这是玩世不恭。”
刘彦青看了一眼周围的美景,叹道:“人都说侯门深似海,真是一点也不假,这里的确别有洞天。”
“我就知道这样的好地方你以前不会见过。”
“所以说我才有心攀龙附凤、入赘王府嘛。”
“你说什么呢?处处占人家的便宜,小心我叫父王把你关起来,看你还老实不老实了。”
“不管用,我的心王爷哪里关得住?”
“叫你说嘴!”孙明伸拳打来。
刘彦青边躲边道:“你再动手我可要还手了。被我打进河里变成了落汤鸡,你可就没有王府小姐的威风了。”
“我才不怕呢。”孙明收回拳头,突然认真地问:“你的身世一定很不一般,我很想知道,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不告诉我,是怕我有危险?”孙明扑闪着大眼睛望着他,希望他能说出让她激动的话。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个“是”字就足够了。
可是刘彦青却偏不,避开她的目光道:“不,我只是为了自己。我这个人怪得很,很少替别人着想,经常把许多事情丢在脑后,特别是感情。”
孙明好不失望,恨恨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招人恨!你一方面甜言蜜语,另一方面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不怕感情债欠得太多了吗?”
刘彦青淡淡地道:“我应该有的不是感情,而是仇恨!我既轻薄又下流,而且四处寻开心,从来就没有对谁真心过。”
孙明的脸色一变,生气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不知趣了。”愤愤地撇下他而去。
刘彦青却坚定地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这个世界因我而改变,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大名!现在我只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孙明从后花园回来以后,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种朦胧的情感困扰着她,使她欲罢不能。
春香忍不住问:“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孙明长叹一声道:“太没意思了,做人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秋红道:“小姐,是不是刘彦青又惹你生气了?哼,看我们不找他算账去!”拉着春香抬腿就走。
孙明喝道:“站住!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心里烦,与他什么相干?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春香道:“要我说呀,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只要一给他点好脸色,他的尾巴就翘上了天。小姐,你跟他怄气多犯不上啊,不如咱们把他抓来,绑上手脚,扔进笼子里去喂老虎。”
孙明惨淡地一笑道:“看把你给狠的,好像要吃人似的。”
秋红道:“小姐,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慈面软。对待那些没有良心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客气的!”
正说着话,忽见一个人踱进门来,春香、秋红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施礼道:“参见王爷。”
王爷笑容满面地道:“乖女儿,父王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忧愁损年哪,你这样下去不变成丑八怪才怪呢!”
孙明道:“变成丑八怪有什么不好?还不都是一样。”
“傻孩子,你可知道,女人的容貌是天生的本钱。以我女儿这样的姿色和地位,普天之下的男人都不在话下。”
“父王,你又取笑人家了。女儿心情不好。”
“可是我的女儿为什么心情不好呢?是谁惹你生气了,快告诉父王,父王给你做主。”
“我是你的宝贝女儿,谁敢惹我生气?”
“这话倒是真的。父王觉得,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用不用父王给你搭一个彩棚,让你抛绣球选一个?”
孙明撒娇道:“父王,你再说这种话,女儿可要生气啦。”
王爷道:“父王是想逗你开心嘛。你告诉父王,你的意中人是谁,是刘彦青呢还是阎卫?父王尊重你的选择。”
孙明一听这话,黯然道:“父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女儿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快说吧。”
“假如你的手下有难,你会不会帮他?”
“是谁有难?”
“女儿问你会不会帮他,你还没有回答女儿呢。”
“这个?当然要看是什么人、什么事啦。”
“若是你器重的人呢?”
“你快告诉父王是怎么一回事吧,父王还闷在鼓里呢。”
“有人要杀刘彦青。你会救他吗?”
“那你想不想让父王救他呢?”
“我、我不知道。不过,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这个样子,算不算是替他在求我?”
“不是……是、是女儿求父王。”
“既然是你求父王,父王怎能见死不救呢?你放心吧,父王不会让他被人杀死的。”
“不过,父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这又是为什么?”
“父王,你就别问啦。”
“父王都被你给搞糊涂了。好吧,不问就不问。那么,你觉得阎卫怎么样?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很好啊,父王的大红人嘛。”
“你是在回避父王。如果让父王说呀,阎卫也很不错,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多。刘彦青呢,虽然来康王府的时间不长,但是表现非凡,与众不同。我要把精力放在一个人身上,格外栽培。你明白父王的意思吗?”
“女儿明白。”
“此事关系着我的乖女儿的终生幸福,当然要慎而又慎了。父王也不让你现在就回答,你好好地考虑清楚。不过时间不能太久。”
孙明送走了王爷,方寸已乱,突然想起了一个久违的地方。她与刘彦青的关系终于到了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