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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好心好报

两人一边往山下走,包清宇一边频频回望。

戴婉如很理解他的心情,柔声道:“你舍不得离开师父,是不是?这也难怪,你们朝夕相处了许多年,如今他与世长辞了,你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包清宇带着深深的哀痛,声音低低地道:“师父刚刚去世,我应该守在他的身边的,现在却撇下他老人家不管,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孤单的。”

戴婉如赞许地道:“你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俗话说得好:死而死矣。你不要总沉浸在对师父的怀念之中,而应该多想一想自己的责任。你如果能够实现他的遗愿,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就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包清宇虽然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却还是免不了不时地向后望。突然,戴婉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了一块大石之后。他顺着她的手势一看,只见许多人正朝这边搜来。

戴婉如庆幸地附耳道:“多亏咱俩及时离开了山洞,若是稍迟一步,被他们在峰顶撞见,咱们就死定了。”

包清宇一句话也没说,直起身来就冲出了石后。

戴婉如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就使得一个人朝这边引颈而望。吓得她屏息不动,一颗心狂跳不止。

那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又低头往前搜去了。戴婉如拊了拊胸口,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差点没命!”

包清宇道:“他们害死了我师父,我要杀了他们为我师父报仇!”说着又要冲出去。

戴婉如忙按住他的肩膀,哀求道:“小祖宗,你就老实一点吧。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样冲动,咱们会没命的!”

包清宇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再执拗了。

两人一路上绕开天罡帮的人马,逐渐远离了擎天峰。戴婉如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快地道:“就让那群混蛋继续在山里捉迷藏吧,咱们不陪他们了。”见包清宇闷闷不乐,就问道:“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开心?”

包清宇道:“天罡帮杀死了我师父,咱们却要躲躲藏藏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为师父报仇呢!”

戴婉如道:“机会一定会有的,你愁也没有用。”

包清宇在山里不知道山外的情况,此时走在官道上才发觉触目惊心。近年来国运不济,灾害连年,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放眼望去,田野里一片枯黄,许多人靠挖野菜、啃树皮为生。大批难民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扶老携幼地外出逃荒。

包清宇好生不忍,驻足路旁,目送着这些难民远去,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戴婉如道:“这些人太可怜了,我也很替他们难过。如果我有能力帮助他们的话,就一定不会推辞的。”

只见地头有位老妪,与一个小女孩吃力地爬着挖野菜吃。两人枯枝般的双手颤抖着,艰难地挖土,却哪里挖得到可吃的东西?小女孩四五岁年纪的样子,面色焦黄,骨瘦如柴,头发暗无光泽。

终于,小女孩支持不住了,瘫卧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奶奶,我好饿,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老妪安慰道:“好孩子,找到吃的就好了。”

包清宇的好心被激发了起来,强忍泪水,打开身上的包袱,拿出两个馒头,递给了老妪。

可是好心并不一定就有好报。两人很快就惹火烧身了,教训极为惨痛。

老妪颤颤巍巍地接过馒头,如获至宝,递给了小女孩一个,剩下的一个却珍藏在自己的怀里。

小女孩趴在地上,抓住馒头就咬,却连吃馒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终于咬下了一大口,囫囵吞枣地往下咽,却梗在了喉中。

包清宇把她抱起来,让她慢慢地吃,看着她恨不得一口气把整个馒头都咽下去的样子,泪水又涌了上来。

老妪看着孙女,嘴唇颤抖着,要哭的样子,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原来泪水早已流干了。

包清宇又要拿馒头给她们吃,戴婉如却阻止道:“不能给她们吃得太多了,会撑坏肚子的。老奶奶,馒头我们还有,你不用留着,吃完了我们再送给你们。”

老妪道:“不,我不饿,还是留着给孩子吃吧。”她满脸皱纹,已经衰老不堪了,声音抖抖的,仿佛是从地狱中发出来的。

包清宇又劝道:“老奶奶,你就快吃吧,我们不会骗你的,一会儿我再拿给你们吃。”

老妪从怀里小心地拿出馒头,用手抚摸着,却始终舍不得吃。两人催促了好几次,她才咬了一口。

小女孩一个馒头吃下肚,咽着口水,眼睛瞅着奶奶,没吃饱的样子。包清宇道:“小妹妹,哥哥的身上还有银子,能买好多吃的呢。咱们一会儿再吃好不好?”

小女孩点头道:“嗯,我不吃了,留给奶奶吃吧。”

戴婉如问:“小妹妹,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剩我和奶奶了,爹和娘都死了,哥哥也死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被少爷打死的。”

“少爷为什么打死他们?”

老妪道:“我家欠东家的债,还不起,少爷就带人上门来讨,打死了孩子的爹娘和哥哥,把我们这一老一少撵出了家门,霸占了我家的房子和田地。”

戴婉如愤恨地道:“世上竟有如此嚣张的人!公子,咱们找那个狗少爷算账去,问他还敢不敢横行乡里了!”

包清宇道:“好,咱们现在就去。”

老妪害怕道:“不不,少爷很厉害的,有钱有势,没人敢惹他的。这几年收成不好,庄稼绝收,哪里还有穷人的活路啊!”

戴婉如道:“怕什么?难道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老奶奶,你不用担心,一切都由我们做主。你快带路吧!”一时来了倔劲儿,何计后果?

小女孩吃下了一个馒头,渐渐地有了精神。包清宇把她抱在怀里,见她长得还挺俊俏,问她叫什么名字,才知道叫娟娟。

戴婉如搀扶着老妪,四人一走进镇子,更加凄惨的景象就映入了眼帘:许多人衣不蔽体,拖儿带女地蜷缩在街头;孩子啼饥索食,父母却只能以泪洗面;还有人贫病交加,含悲忍泪地卖儿鬻女。

四人缓缓而行,忽听前方传来怒喝之声,几个人像瘟神一样,向外硬拖着一个姑娘,全家人哭天抢地,拼命地往回抢夺。

为首的那人连踢带打,喝骂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家少爷够宽容的了,要这么一个臭丫头抵债,你们还不识好歹!”

娟娟一看到这个场面,就吓得哇的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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