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哥哥再见1
“我说过，我和他也不是有意的，鼎鼎送你回来，而我只有他！”
“够了！”哥哥彻底被激怒了：“我说过了不要再提这件事！”
“我不想和你吵，是你！你非逼得我和你吵！”杜允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声声控诉：“你根本就忘不了对她的感情！”
她？我心中大惑，哥哥有外遇么？可是杜允儿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说以前的旧情人，可是我根本就没记得哥哥以前有什么恋人呀，除了杜允儿。难道是以前被我破坏的初恋？可是他们不是早就没有联系了么？
“你瞎说什么！”哥哥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
“我说错了吗！你从十七岁就知道鼎鼎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就一直爱着她，根本就没把她当妹妹看待。她都已经和别人订婚的人了，早就是不是你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小丫头，你何苦还想着她！你还有我呀！我是你妻子！”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得把话说完。
我的脑袋一片茫然，听着这样的话语，已经不知道有什么感觉了“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你！”哥哥朝她大吼着：“根本不是！”
“可是她选择了敬帆，根本就不选你，就算知道自己和你没关系也没选你！”杜允儿继续说道，几近自言自语。
“你疯了！在说什么！”
“我疯了吗！对！我是疯了，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好辛苦我！”杜允儿哭着说不出话来。
哥哥走到她面前，蹲下，缓缓说道：“对不起。”
再也没听清楚他们下面的话，我僵硬得转身，漫无目的得往前走着。脚步哆嗦着想要离开伯父家。
脑子里不断得盘旋两个名字，杜允儿，敬帆，敬帆，杜允儿！他们，他们！脚下睬了个空，便重重得从上面摔了下去，眼前一片乌黑。
再次有知觉得醒来是在医院里，我头痛欲裂，却也不愿睁开眼睛，我听见敬帆的呼吸声，焦虑而急促，只是现在，我不想见到他。
睁开眼睛又能和他说什么？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和杜允儿之间的事情？那他又会做何反应？还是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么？那怎么可能。可是我又要怎样的答案？终于明白宝宝与凌翘的怀疑是那么得有先见之明，而我却未听进半分，只是我自己也清楚，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因为我是鸵鸟，没有悔恨，只有伤心。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做什么也未曾发生。
而哥哥，我更不敢面对他，当我知道他爱我的那刻开始。哥哥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啊，他是那么心细的人，有多少事情能瞒得过他呢？可是他却没有说出来，而且，他在爱我。
忽然想起吴学姐多年前的那句话：“鼎鼎，你放了你哥哥吧！”是呵，也许学姐在那个时候也早就知道哥哥的心思。也许所有的就只我一个人迷糊着，在我知道自己对哥哥的奇怪心情时却没有去管过他的想法，只想着赶快逃开，我以为那是最可怕的，只是忘记了我们根本不是兄妹，在我重新接受敬帆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敬帆可是杜允儿的怀疑对象，我就这么不管不顾得接受了他，想着哥哥在知道我订婚的沉默，心里不自觉得好痛。我以为，我总是有很多的以为，以为哥哥是真的爱杜允儿，以为哥哥肯定是像对待妹妹那样的疼爱我，但是到最后却总是被事实一个个毁掉。
我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我疲惫得想着，如果可以，我宁愿就此长睡不起，那么睁开眼的纷纷扰扰就与我没任何瓜葛，只是，不过一场奢望。
我继续沉睡着，其实不过是闭着眼睛而已。听到老妈劝走了敬帆，然后听到她嘀着为什么医生都说早改醒了还没动静，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耳边只有哥哥的叹息。一会儿之后，他说：“丫头，还不想睁开眼么？”
他是说睁开眼睛，而不是醒来。
我很乖得睁开眼，看着他不说话。
他仍旧是叹气，问：“都听到了？”
“恩。”我应了声，仍旧是沉默着。不是故意，而是无奈。
哥哥慢慢得将桌子旁的保温杯打开，往碗里倒这汤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他说着将碗送到我面前。
“我不想吃。”我皱眉看着碗里的东西，虽然送我喜欢的鸡肉，都是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就说这个？”他看着我微笑，那笑容，让我无法拒绝得接过来，小时候如果他露出这样的笑颜，下一步就是要送到我嘴巴里了，虽然小时候很期待，但是现在这样大了我认命得接过来，暂时将苦恼忘记。
哥哥看着我将鸡汤喝光，满意得点头：“林鼎鼎。”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能这样心情愉快的，刚才还叹气。”我恼怒得问着，他的笑容渐渐殓去，没有笑容的哥哥，眼里的忧伤清晰可见：“因为我已经过了你这个时期。”
可是我知道他还是无法做到坦然。
“小丫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哥哥叹息着看我：“我当时的心情和你一样，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不能选择没发生，也不能选择不知道。逃避根本无法解决。我问自己，到底爱不爱她。结果是肯定的，所以我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解决。”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不介意么？”我抓着他的手，“你想让我也不介意么？”
“你和敬帆在一起快乐么？”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幸福么？我愣了下，垂头想着与他一起的日子，欢乐，惊喜，小小的吵架，他的情深，他的笑容，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我抿着唇，不再回答他。却不由自主得点头。你也“我不想跟你说当做没发生，我只是要告诉你，包容。”哥哥顿了顿：“做错事情在所难免，敬帆一直在用他的行为表明他的心迹，如果只是意外，为什么不原谅？”
换作是任何人说这样的话，我都会未置可否，只有哥哥，我做不了任何怀疑，从小到大我的哥哥总是将我放在第一位，那么认真得保护我，我总是自私得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还许愿要他将我永远放在第一位，却从来不去替他想过，想过任何一件事情，一直都只是迷迷糊糊的。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那人是杜允儿，她当时就已经是你女朋友了，可是他竟然。”我的眼泪忍不住掉落。
哥哥抚抚我的头，满是宠溺，好长好长没见到的眼神：“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呢？你也觉得敬帆能带给你快乐，如果你快乐，其他的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他总是这样，哥哥，如果敬帆能给我快乐，你的快乐又由谁来给呢？杜允儿，她真的是能给你快乐的人么？
我并没有被哥哥劝住，或者有劝开，只是我需要时间，所以我从敬帆的房子里搬了出去，除了哥哥和杜允儿，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
搬走的那天正好是七夕，敬帆在电话里说了好多好多兴奋的话，不外是要给我惊喜，听得我心里哀哀得，急急忙忙得收拾好行李，再认真得看了一眼住得不多时的屋子，然后离开。
钥匙就放在口袋里，只要转身，一切就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安安静静得等着他给我的惊喜，只是终究是过不了自己的关，我重重得关上门，离开。
今年的七夕没有下雨，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一对儿一对儿，或亲昵或保持距离，或幸福，或羞涩，表情哀哀的我几成了特例，而那些卖店里的高声喇叭正播放着孟庭苇的歌曲《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声音震耳，在这节日里似乎融合，又似乎格格不入。
我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得往前行走，没有像回家，可是也不知道要去哪，敬帆现在大概正提着花往家里去，我曾经说过我还没收过蓝色妖姬呢，这个人总是能把我所有的话像电脑一样存在他脑子里，怎么也不忘记。而今，这一切我先放下，只是不知道以后是否还又再拥有的权力。我很私心得想着。
走了很长时间才回家，一直睡一直睡，我妈只当是我生病未好，敬帆来了又走，来了又走，他每次来我都拼命得装睡，听到他一次次的叹息，也只能装做未在意。
我又开始当鸵鸟，情绪化得让自己也觉得可恶，又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我这样的性情，除了哥哥和敬帆。像是被宠坏的孩子一样，就连我妈也老是这样念道我。
我不敢去看杜允儿，不知道在那次之后应该怎么去面对她呢？虽然哥哥一直得说爱的是她，可是心结，真的那么容易解开么？
当我决定再去一次哥哥家时，却听到让我惊讶的消息，杜允儿再次离家，此次不是回娘家，而是去向不明。
哥哥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抬头看了看我，不说话。
我已经从伯母那边知道了一点经过，只知道他们又吵了一架，然后杜允儿负气离家，哥哥固执了几天，最终还是低头，打电话去杜家，可是杜家二老却没有之前的训斥，浑然不知情。寻遍了认识的人，终究是没找到。
一停下来，三四天就过去了。
幸好囡囡偶尔会哭着找妈妈，但是因为一直是大伯母带着，所以很多时候是很乖的。
“到处都找了么？”虽然是白问，我还是忍不住再开口。有没有什么地方漏了？”
“该找的都找了。”伯母一脸的无奈：“鼎鼎你也想想看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地方？”
我茫然得摇头，猛得一激灵，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我要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觉得一定能找到她，那么强烈。强烈得让自己害怕。如果，如果不能找到，那么我就有理由了。
钥匙还是再我的口袋里躺着，紧贴着我的身体，拿出来还有余温，手指颤抖得厉害，差点插不见孔里，停顿了一下，我用力得转开，进了玄关，一眼望去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还微微冒着热气。我僵着身体跨进门。
“你回来啦！”一声女声在我耳畔轰然响起，熟悉得令我停止思考。
只听得她继续说道：“今天这么早啊，刚好来帮我端下汤吧！”语气是亲昵的抱怨。而后，那女子现身，见着我，只是微微得愣了下，然后冷起脸来：“林鼎鼎。”
我的身体在发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心一点一点得冷下去，直觉得飕飕得寒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忍着，困难得开口。
杜允儿的眼眸满是挑衅，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而后坐下，才慢慢开口：“我不能在这？”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仍旧问着。
她的身体往前请倾了倾：“我在这里呆了四天。是经过敬帆的允许。”
四天。她重重得点明，从一离家就呆在这里了，是要告诉我这个么。
“你离开他吧。”她又开口，没看着我，目光落在桌子上：“你不适合他，任性又情绪化，你觉得这个男人会一辈子这么低声下气得对你吗？”
另一个男声在我身后突然响起：“允儿，你怎么没有关门？”
我退了一步，回身看他。
“鼎鼎”他明显得一怔，欣喜得捉住我的手：“你回来啦！”
我用力得甩开，冷冷得盯着他，笑道：“很好”转身正欲离开，却被他再次抓住。
“允儿她只是。”
未等他说完，我将手中的钥匙甩到他手背上，他本能得缩手。趁着着空隙，我头也不会得跑着离开。身后是敬帆的跟过来的脚步声，还有：“鼎鼎，你听我解释……”
快速得钻进电梯内直接关门。
我以为我会拼命得哭，使劲得哭，可是没有，从离开到回家，我一直都平静着，平静得坐车，然后吃饭，做应该做的事情，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破绽来。或许今天的经历到底是让我死了心，连着那一点点的希冀都与那一串钥匙一同扔还给了敬帆，我一直想的只是哥哥，我是不是应该让他知道杜允儿的背叛，从此那将是怎样的局面？
上天似乎是不喜欢给我出难题的，不知道多少天之后，哥哥告诉我，他们离婚了。他的语气那么平静，没有波澜，似乎是早有预见。哥哥与杜允儿，经历了将近五年的婚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然后在不知道的时候结束了。我甚至弄不清楚到底他们为什么要开始，杜允儿放弃了自己的学业跟着哥哥，然后一切就这么结束。是因为敬帆么？还是因为我呢？我迷惘着，哥哥也不打算告诉我。他说杜允儿放弃了囡囡，因为伯母会好好得照顾她，现在，他想放下手中的事情，开始一段旅行。这是在结婚之后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而今，终于有机会完成，他说他想去西藏。
飞机场送行的时候囡囡哭得厉害，就是不肯放开他的手，哥哥说：“鼎鼎，要好好帮我照顾我爸爸妈妈，还有囡囡。”
听着他的话我却无法回答，临上飞机的那一刻，他回过身，重重得朝我挥手道别，那笑容一如当年。我的心中隐隐不安，只是抱着囡囡不停得说：“快说爸爸再见！”
“爸爸再见！”囡囡突然含糊不清得叫道。哥哥兴奋得一笑，隐没在人群里。
我的眼睛湿湿的，或许因为分离，现在，哥哥也离开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