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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春心萌动 7

又到一个雨季的周末。我独自一人,坐在无人的教室。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的心情更是烦透了。撑着伞,我想到处走走,好驱散内心的烦躁。当我看到篮球场疯狂呼啸着,冒雨打篮球和踢足球的几个男生,正尽情的玩球时,我只羡慕地在一边旁观。“是上学让我变得没有活力了。要是早几年,我也能像他们一样有活力。”我想。

撑着伞,我要到其他地方逛逛。经过某栋宿舍楼时,我发现校园里的青草地绿了。我踏上了校园里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路旁的几棵各年龄段的梧桐树依然盛开着。在这雨天,梧桐花儿掺着雨线,在风雨中飘摇着,慢慢坠落,慢慢扑向大地。有的梧桐花飘到湿漉漉的水泥路面上,有的飘到水沟,之后顺着流水飘流到校园的湖里。这雨天,湖水一夜涨得很高,似乎湖面和我又近了。湖边的杨柳长出鹅黄的新芽,嫩嫩的,迎面吹来温柔的春风是不会把它吹落的。

因为雨天,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我到湖边的凉亭,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冷风肆意从我的裤脚灌进来,这使我感觉一阵冷意。我打一个冷颤,缩着身子,看湖中绿油油的水葫芦。有零零星星的,淡蓝色的,紫色的花朵点缀在水葫芦中间。春天,我的家乡西周的那条江上也漂满绵延不断的水葫芦,也有蓝色的或者紫色的花点缀其中。每当这时节,我就和母亲拿着长镰刀,去勾水葫芦回家当猪食。母亲用绑着镰刀的长杆,把水葫芦勾上来。而我则负责用镰刀把它们的须根割掉,然后把水葫芦的叶子整整齐齐的放到竹筐里。偶尔,我们会发现和蛇一样的黄鳝鱼在水葫芦的须根里面翻腾挣扎。这把我吓一大跳,身体不寒而栗。我平时最讨厌蛇,觉得它外表恐怖吓人。黄鳝鱼是可以吃的,但贫困的我家从来不把它们当美食。只说吃像蛇一样的东西不吉利,母亲就把它们勾回江里放生。看到这些水葫芦便勾起我的许多思乡之情。西周的那条江是那么悠长,美丽,多情又富有生命力。

即便经常用盐水来泡脚,我的脚气依然纠缠和吞噬我。我的脚一湿,脚趾处就痒得难受。细菌早已把我的脚板皮蚕食了一层又一层,这常常导致我千疮百孔的脚动不动就流血。潮湿的春天是细菌繁殖的好时节。因此,即便只湿了一点,细菌马上把我的脚板当温床。它们争先恐后啃食我臭烘烘的脚板,然后不断地在那张温床中反复复制繁殖后代。这些直接导致我难以言表的痛痒,使我常常彻夜难眠。我一直认为是地摊上便宜的鞋子把我的脚残害了。没有人会对那些沾满细菌的便宜货进行消毒。因此,每当买新鞋,我的脚总会加剧的痛痒。也因此,我养成了用盐水泡鞋的习惯。但那些细菌厉害着呢,长期的淹泡并没有让它们从我脚板上消失,反倒让它们产生了良好的抵抗力。停下来,坐在凉亭里没多久,我的脚又痒起来。我相信走动能麻痹疼痛,于是我撑着伞,继续行走。

“你好!”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戴着大眼镜的小脸男生。中文班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叫张承雨。“你好!”我应道。

“你要去哪里?”张承雨说。

“散步!”我说。

“散步?那么会浪漫啊?”张承雨说。

我听罢不禁笑了起来道:“你呢?你去哪里?”

“我呀?到外面有事,要不这样的雨天我才懒得出来呢。对了,家教的事我尽力帮你吧,但不知道成不成。”张承雨说。

“不好意思,你还记得这事?最近我身体不太好,所以记忆力也变弱了。你帮得了,帮不了也没关系,我也没有自信当老师。像你有一份家教,过得挺充实的。我呢,无所作为。”我感叹道。

“看见你就知道你是多愁善感的女生。”张承雨说。

“呵,多愁善感!中文的说话就是不一样。”我笑了笑道,“听你这么说,我才知道我是女生。你平时喜欢上网吗?”我问。

“上网?喜欢,但我不经常上。你也喜欢上网啊?”张承雨说。

“没有啊,你上网是为了玩游戏,还是聊天?”我说。

“查资料,聊天很无聊,游戏我没玩过。只有心灵空虚的人才玩游戏。我是很现实的人,不喜欢沉浸在那种虚拟的世界当中。”张承雨说。

“照你那么说上大学的人都很无聊,空虚了?因为学校外面的网吧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他们还不找你麻烦?”我笑笑说。

“呵呵,只要你不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会找我麻烦?”张承雨说。他这话让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你们班天天呆在网吧的人多不多?”我问。

“有,但不多。”张承雨说。

“我认识一个男生,他很喜欢网络游戏,还旷了很多课。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我劝他回来上课,他就是不听。你说该怎么办呢?学校已经在监督他了,但他态度还是无动于衷。”我说。

“这是要靠个人的毅力的,别人劝说是没用的。他是你们班的?”张承雨说。

“没,隔壁班的。我们两个班是一起上课的。我们的老师都很严,每节课都点名。他很快就因旷课而被警告处分了。开学以来,他很少去上课,整天泡在网吧里玩游戏。他很讨厌学习,跟我一样。”我说。其实,我最近也很少去上课。上课时间,我要么呆在阅览室看杂七杂八的杂志,要么就一大清早到外面散心。

“这要看他自己了,你还是少担这份心吧。做人要乐观一些,你说是吗?”张承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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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的空气遭透了,黑色粉尘到处飞。经常外出散心的我,总觉得鼻孔发痒,黑色粉刺争着往我的T字部位长。中午,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拿镜子观察我T字部位的粉刺。无意中,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很漂亮,这常常让我自我迷恋。

“美女,你的自行车不用吧?”这天,我正对着镜子自我陶醉,中文班的一个女生梁柳晴来找我借自行车。梁柳晴是个个性开朗的女生,我在选修篮球课的时候认识的。在篮球场上,梁柳晴是个能推能撞的猛女。生活中,她是敢爱敢恨的女汉子。她高个儿,苗条,小瘦脸,飞机坪的胸部,戴着眼镜,家庭还算富有,衣着得体,一副强劲的样子。像我这样的弱者,按理来说本不应该引起她的注意的,但对自行车的需求使她开始注意我。生活中,似乎她对每个人都很友好。借了我的自行车之后,她对我更是热情起来。

“不用,你要用就拿去吧,最近我不骑车。”我说。

“我跟李文琦约好了,你要不要和他见面?他今晚可能有时间。”梁柳晴说。

“是吗?好啊,就今晚。”我笑道。

“好啊,我打电话给他,你今晚要穿得漂亮一些哟。你最好穿黑色的裙子,这样比较有神秘感,你知道男人是最喜欢神秘感的。”梁柳晴笑着说。

相对而言,和对别人没有要求的我借东西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几句话梁柳晴就把我的自行车搞定了。所谓的李文琦,正是舍友郑曼娜要介绍给我的男生。那时我寂寞无聊,我和刚失恋的郑曼娜关系突然好起来。郑曼娜就声明要把李文琦介绍给我。

“他长得不是很帅,但是他人挺好的。他有几份家教,每周挣的钱够你们两个花的。你家那么困难,跟他在一起是最好的。”那天,我看李文琦的照片时,郑曼娜这么说。

我可不喜欢听这话,我想自己找一个男友就是为了花他的钱吗?对李文琦,我看他照片上的样子是不太满意。他长长的马脸,绿豆眼,高度眼镜,一副柔弱书生模样。而我一直想要一个绅士,他西装笔挺,风度翩翩,带着长桶帽,叼着烟斗,看上去有点小野,有点性感。在我眼里那样的男人才算是男人。当然,那人是电影《乱世佳人》的男主角的样子。我当然不能凭着一张照片就否定一个人。曾经李文琦从我宿舍楼下经过时,我就在楼上偷窥。看样子,他还是个挺不错的男生,但不知人品如何。上体育课时,我就问和李文琦同班的梁柳晴有关李文琦的情况。没想梁柳晴脑筋转得够快,一下子就会意我的意思。但是梁柳晴说起李文琦时是保守的模棱两可。

那天,还没到晚上我就很紧张。等到过了12点,我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李文琦没有约我出来。李文琦爽约后,我想想还是感觉自己不应该谈恋爱,为此我思考了大半天。我想要是李文琦知道我是特困生,那会怎么样呢?要是我一个特困生拿父母的钱不好好读书,偏偏花前月下搞浪漫,别人会怎么想我呢?他们一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到时候我多没面子。况且,我还要送自己上学。我打听到款是暂时贷不了。我想我必须继续半工半读来完成学业,想来我是没有时间在谈情说爱了。况且,我听说男孩子谈恋爱多半要找家境优越的女生,这样他们才有面子。我想自己家徒四壁的家境毕竟拿不出手,倒不如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好好挣钱,好好读书比较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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