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讽刺的扬起唇角,笑着摇了摇头。
在他笑的时候,梁以欢恰好转过头来望他,看到他扬起的唇,忍不住出口调侃道:“冥王一笑,必有人亡。”
北唐冥夜微微一怔,随即扯唇又笑了一下,问道:“冥王若是连笑两下,又意味着什么?”
梁以欢微眯双眸,继而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北唐冥夜了然的颔首,忍俊不禁又笑了第三下。
北唐春困惑的看向北唐冥夜,比出两根手指,问道:“二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北唐冥夜同样伸出两根手指,“冥王二笑,必有两人亡。”
北唐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实他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可是这两个人就跟魔怔了一般笑个不停,实在令他费解。
这是梁以欢第一次跟北唐冥夜如此平和的呆在一起,过去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过眼云烟,本来互相怨恨的两个人突然就被绑在了一起,这种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亭王府经过大火的洗礼烧的片甲不留,北唐春以此为由要求在冥王府常驻。
之后,武王那边便送上邀请帖,邀请梁以欢等三人前去赴个家宴,梁以欢以怀孕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可拒绝之后,对方又送来拜帖,说是翌日就带武王妃一同来看看这皇弟妹,好沾沾喜气。
对于北唐逸的无耻,梁以欢已经无力吐槽。
经过两日的修养,梁以欢的炼气等级再度精进,由白阶中期直接跳至蓝阶中期,连番大战之后倒也令她跟那灵根融为一体,算是因祸得福。
冥王府内正在大肆准备午宴,只因武王夫妻马上要到。
足足八年,莲馥弦自从与北唐逸成亲之后,足足有八年没有跟北唐冥夜见过面,市井传闻,当年北唐冥夜跟她割袍断义,并发誓此生不再相见,可是如今冥王府却大摆筵席迎接武王跟武王妃,令不明真相的人十分费解。
一大清早,嗨宝这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就将还在睡梦中的梁以欢叫醒,“娘,太阳晒屁股了,你快起床啦!”
睡眠向来不深的梁以欢蓦地睁开眼眸,看着还只是蒙蒙亮的天色,不悦的蹙起眉来,“这也叫太阳晒屁股?”
自从住进冥王府,她便被安排在北唐冥夜的卧房,而北唐冥夜自己却住进了厢房,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嗨宝也因此经常对梁以欢发难,例如半夜要吃的又或者是觉得冷,要梁以欢在肚子上盖一床棉被,为此,梁以欢早已习惯。
嗨宝笑嘻嘻的望着梁以欢,在她肚子里手舞足蹈道:“娘,今天莲馥弦就要来冥王府做客了,你难道都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有多美,多高贵,多迷人吗?”
梁以欢没好气的白了嗨宝一眼,摇头道:“我完全没有兴趣。”
“娘啊,你不想看,我想看啊,我只是在爹的记忆力见过那个莲馥弦,可还从来没有看过本人呢!我们去门口等她好不好,我很想早点看到她啊!”
梁以欢狠瞪嗨宝,不耐烦道:“你娘现在的身份是冥王妃,而那个莲馥弦的身份是你爹也就是冥王的前女友,你现在要我这个冥王妃一大清早的去门口等你爹的前女友,不觉得很荒唐吗?”
嗨宝认真的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劝梁以欢,“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爹这样的男人会被什么样的女人迷住吗?你想想,爹那么腹黑那么小气的一个人,能够付出真心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多么大的毅力……”
正在嗨宝喋喋不休的时候,梁以欢已经跳下床来,走向后院,拿出赤雪鞭,伴随着嗨宝的唠叨,凌空一抽,空气犹如被撕裂一般,发出“噗”的声响。
“啪啪啪!”梁以欢连甩三下赤雪鞭,大地为之颤动,鞭声响彻整个冥王府。
而在梁以欢耳畔则一直响起嗨宝的唠叨声,“娘,你不要不理我啊,你听我说啊,娘……”
灰蒙蒙的天色逐渐变得透亮湛蓝,一声声鞭响就像预示着即将明朗的天空而打出的鼓点,一下又一下。
“王妃,好兴致。”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后院观看梁以欢舞鞭多时的北唐冥夜,轻笑着拍了拍手。
梁以欢蓦地停住,收回了赤雪鞭,看着北唐冥夜一副比她还好兴致的模样,别有深意的开口道:“冥王的兴致也不错。”
北唐冥夜颔首道:“的确是不错。”
梁以欢冷笑,“莫不是要见老情人,所以心情好?”
嗨宝不合时宜的插嘴道:“娘,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梁以欢心中默念,“你在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今天都见不到莲馥弦。”
嗨宝立即闭嘴,瞪大双眸看向自己爹娘。
听到老情人三个字,北唐冥夜微微一怔,随即扬眉笑道:“王妃,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梁以欢拿出赤雪鞭,利落的朝北唐冥夜甩了出去,从齿间迸出两个字来,“放屁!”
北唐冥夜牟得出手接下这一鞭,邪肆一笑,“王妃,有没有人对你说,你这样很不可爱?”
嗨宝默默的伸出手指指了一下自己,这话明明就是他说的!
“有。”梁以欢斩钉截铁的说道。
北唐冥夜瞳仁一紧,有些不悦的问道:“是谁这么说过?”
梁以欢眼波一转,蓦地笑道:“我儿子!”
一语双关,又骂了北唐冥夜,梁以欢心情大好的再度扬手,赤雪鞭缠上北唐冥夜的腰身,将他牢牢地牵制住。
北唐冥夜释然一笑,一把抓住鞭身,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将梁以欢连鞭带人拉入怀中。
“放开我!”梁以欢羞恼的瞪着他,蹙眉道,“北唐冥夜,你快……”
还未等梁以欢说完。北唐冥夜已经以口封缄,封住她所有的话语,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就像是致命的吸引,引诱他一尝她的芬芳……
嗨宝紧闭双眸,腼腆的说道:“娘,你无视我,继续亲,没关系的。”
梁以欢蓦地瞪大了眸子,狠狠地咬了北唐冥夜一口。
血腥味儿迅速蔓延开来,北唐冥夜吃痛的松开梁以欢,只觉口腔一阵酥麻,他试探性的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梁以欢狠瞪了他一眼,轻笑道:“我说过你不要碰我,这回被我毒到了吧。”
北唐冥夜不怒反笑,边笑边转身离开,不能说话更好,他本来对着北唐逸就不想讲话,这回倒是有理由了。
嗨宝看着北唐冥夜离去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道:“娘,看来爹已经彻底将莲馥弦放下了,嗨宝总算放心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彻底放下了还是深深地藏在了心里?”梁以欢莞尔一笑,“何必纠结,不管是哪一种都跟我们母子没有关系。”
“娘,难道你都看不出爹对你……”
梁以欢蓦地打断嗨宝的话,轻声问道:“嗨宝,等你国主爷爷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愿不愿意随我四处游历,畅游天下?”
嗨宝垂下头,小声反问:“娘,我们留下来不行么?”
梁以欢轻抚肚子,笑道:“娘更喜欢自由的生活,这里并不是娘想要的天下,你愿意陪着娘么?”
嗨宝脑中突然响起梁以欢上回在山谷的呐喊,那句“我,就是天下。”如此的震撼人心。
他瞪大精亮的眸子,用力点头道:“娘,嗨宝愿意陪着你,娘去哪儿,嗨宝就去哪儿!”
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梁以欢轻轻拭掉眼角的泪,笑着说:“嗨宝,谢谢你。”
嗨宝看着由梁以欢脸上落下的泪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怎么哭了?”
梁以欢摇头,“没有,娘没哭,娘只是被风眯了眼。”
“娘,嗨宝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恩。”
“娘,嗨宝要永远跟娘在一起。”
“好。”
“娘,嗨宝爱你。”
梁以欢再度落泪,轻抚着肚子,默念,“嗨宝,娘也爱你。”
武王府的马车巳时便已到达,小厮提前来报,梁以欢等人在门外迎人。
红色车帘撩开,北唐逸先行下了马车,而后握住了车上莲馥弦的手,盈盈玉指轻抬,蔻丹染指,肤白胜雪,莲馥弦在北唐逸的搀扶下踏下车来,一袭蓝衣委地,耀如春华,明艳端庄,一双秋水剪瞳,顾盼生辉,撩人心脾,朱唇素齿,端得一副天人之姿。
梁以欢细细打量了那莲馥弦一番,虽同为女子,却也忍不住被那莲馥弦的端庄气质所吸引,好感顿生。
她不得不承认,北唐冥夜当年的眼光的确不俗。
思虑及此,她还不忘睨向北唐冥夜,只见他目不斜视,神色悠然自若,完全将那莲馥弦当成花鸟鱼虫大自然中的景观,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淡淡的望向北唐逸,淡淡的看向莲馥弦,而后眸光深深的盯着她梁以欢。
梁以欢迅速收回了眸光,心中不由得纳闷,按理说北唐冥夜跟莲馥弦八年未见,就算是早就没了感情,也该有些别的情绪在里面,为何现在看来,倒像是两人从未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