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暴躁的四祭司看北唐冥夜如此嚣张,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站在苏墨白身旁直跳脚道:“三祭司,啊不,苏墨白,你难道就不替咱们说句话吗?八祭司为了你被梁以欢打成了残废,不管怎么说你也该给八祭司讨回公道,还有六祭司,虽然六祭司这个人狡猾了一点,也有点不守道义玩偷袭,也不至于被刺瞎双眼划花了脸吧?你在我们当中辈分最大,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让我们冲我们就冲,你说让我们忍,我们就忍!”
“四祭司这话严重了,”苏墨白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自己跟四祭司的距离,淡漠的说道,“八祭司我会尽心照顾,至于六祭司,我只能送她八个字。”
四祭司纳闷的瞪着苏墨白,他只听说过苏墨白送药,还头一次听到说是送字,难道说送六祭司八个字,六祭司就能恢复容貌了?“八个字?哪八个字?”
“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苏墨白垂下眼睑,闭住了口。
四祭司抓耳挠腮,急得不得了,“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个粗人,听不懂你的咬文嚼字!打不打,给个痛快话吧……!”
“梁姑娘是我苏墨白的恩人,我是绝不会对恩人的相公出手,这回你明白了吧。”苏墨白坚定的望着四祭司,蹙眉道,“若是有人想要对我的恩人跟她的家人出手,也别怪我苏墨白不念旧情,拔剑相向。”
“不打就不打,你何必拐这么多弯!”四祭司不满的瞪了苏墨白一眼,回到了其他祭司的身边。
不远处,从空中飞下梅月晨跟金山海两人。
方才见梁以欢对大祭司占据了下风,梅月晨带着金山海一同去苏墨白的御药坊将北唐冥夜救出,更是消耗了两人大半的灵气才封住了苏墨白所下的灵蛊。
然而这封印的时间有限,这两个人深知,北唐冥夜嚣张不了多久,便匆匆赶来替北唐冥夜壮壮声势。
眼看着梁以欢跟嗨宝伤得体无完肤,在看到北唐冥夜将他们两人抱在怀里,梅月晨心中五味杂陈。
金山海看到大祭司的尸体横在了擂台之上,惊得撇了撇冷汗,“哎哟我的亲娘呀,大祭司都死了,我们这天宫会不会出事啊?”
说到这里,金山海不忘转头看看梅月晨,当他看到梅月晨正在望着梁以欢跟北唐冥夜时,忍不住调侃道:“我是师弟,你就不要再看了,就算在怎么看,这抱着梁师妹的那个男人都不可能变成你啊!”
“去,别拿我开玩笑。”梅月晨没好气的瞪了金山海一眼,不再言语。
金山海自讨没趣,只能观察目前的形式,感慨道:“你说六祭司就算功力再差,也是个银阶中期,怎么就被银阶初期的梁师妹跟北唐冥夜虐成了这样?你说在我们去找北唐冥夜的时候,这里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们一回来,大祭司都死了,其他祭司也都身受重伤了?早知道有好戏看,我就不陪你去找什么北唐冥夜了,留下来看大祭司跟梁师妹的大战不是更好!”
“若你留下,”梅月晨轻笑着望着金山海,“你的下场说不准被六祭司还惨……”
众祭司因身受重伤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北唐冥夜抱着梁以欢回到了苏执念的洞府。
北唐冥夜才将梁以欢跟嗨宝抱入洞府当中,整个人便朝地上栽了过去。
幸得梅月晨眼明手快,这才将北唐冥夜扶住。
随苏执念一同回到洞府的苏墨白见此情景,一把握住了北唐冥夜的手腕,蹙眉道:“蛊虫竟然爬遍了你的奇经八脉,进入了内脏!?”
苏执念诧异的瞪着北唐冥夜,高声道:“什么?进入了内脏?这怎么可能,按理说蛊虫是不可能随意更改位置,除非……”
金山海跟梅月晨心虚的互望了一眼,唉声叹气起来。
苏执念狐疑的看向金山海,眯起眼眸问道:“徒儿,你来解释解释,是谁用灵气打通了他的经脉,导致蛊虫位置变化的啊?”
闻言,金山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不敢抬,眼不敢睁的应道:“徒儿也不敢欺瞒师傅,这北唐冥夜的经脉是徒儿跟小梅一起给他打通的!”
梅月晨亦是无奈的跪到地上,叹息道:“师傅,您有所不知,徒儿跟师兄本不想打通他的经脉,怎奈他一再相求,我们也是真的很担心师妹跟嗨宝,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北唐冥夜忍住体内蛊虫的啃咬之痛,苦笑道:“还请二位不要责怪小梅跟大师兄,是我拜托他们打通我的经脉,让我得以恢复一个时辰的行动力。”
“你这又是何苦呢!”苏墨白长嘘一口气,“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妄想疏通经脉来获得自由,这样只会加速你的死亡,那蛊虫是用我的精血练成,若是蛊虫位置不变,我或许还有解开蛊毒的法子,若是蛊虫位置发生了变化,就算是我,也无法给你解毒,我一再的警告你,你怎么就是要走这一步!”
北唐冥夜将怀中的妻儿交给了苏执念,这才又一次跌倒在地,这才放肆的大笑起来,“这是我唯一能够获得自由的方式,为了我的妻儿,就算我只能活这一个时辰,我也心甘情愿。”
“你倒是心甘情愿了,可是你的妻儿呢?梁以欢她拼了命的想要打赢大祭司,可不单单是为了她自己,她为的是你的性命,你如此,就不怕她伤心难过了?况且,她如今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忍心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苏墨白不悦的瞪着北唐冥夜,用力的摇头。
苏执念叹了口气,替北唐冥夜打抱不平道:“墨白,你也好好想想,若你是他,也会跟他做出同样的选择,他深爱的女人跟孩子有性命之危,他就算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回妻儿,这也不失男儿血性不是?再者说,你用蛊毒控制住他,也是你有错在先,如今这场死局,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我的确是要负责,可是我现在怎么负责?”苏墨白无力的垂下双手,又道“我的内丹本可解他身上蛊毒,如今内丹被梁以欢吞下肚内,与她自身内丹合二为一,就算我是大罗神仙,也没有法子将内丹分开,更别说给他解毒了。若是蛊虫没有移位,或许我还可以拼尽全力替他解毒,可是如今这等情况,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当初对他用这蛊毒,我更后悔将他们夫妻二人以及嗨宝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拉入这场天宫的漩涡中!”
担忧的望了梁以欢一眼,梅月晨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难道说就真的没有法子医治他了?”
梅月晨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北唐冥夜无疑,可梅月晨的双眼却始终不曾从梁以欢的身上拿下。
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这个女人,所以就连她心爱的男子也变成了保护的对象,在梅月晨的心里,他已经没有可能跟梁以欢在一起,他知道,北唐冥夜对梁以欢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他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可能来取代北唐冥夜在她心中的位置。
更何况,她如今又一次怀孕,为一个男人诞下两个孩子,他们早已无法分割。
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此时此刻,梅月晨也算是爱的登峰造极,竟然开始不自知的庇护她心爱的男人,倒也让在场的其他人动容。
深知梅月晨心思的金山海,幽幽的叹了口气,从未想过他这个师弟竟然是个痴情种。
苏墨白微眯双眸,先是看了看苏执念怀中昏迷不醒的梁以欢,又看了看跌坐在地笑得邪肆的北唐冥夜,思虑片刻,开口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内丹已经在梁以欢的体内,而这蛊虫的克星正是这内丹,我想,只要北唐冥夜不离开梁以欢,那内丹便可牵制蛊虫,至少可以延缓蛊毒发作的时间,好给我们充足的时间来寻找解药。”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就是这个,”苏执念没好气的瞪了苏墨白一眼,冷笑道,“就算他们是夫妻,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呆在一起,依我看,你这个办法根本就是个馊主意。”
苏墨白反唇相讥,“你若是有办法你提出来啊,说我这是馊主意,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可没有办法,”苏执念似笑非笑的望着怀中的梁以欢,再次开口道,“不过,就算我没有办法,这小徒弟也该有办法,既然内丹是可以提炼出来的,我们只要让我这个小徒弟也该能将自己的内丹给提炼成丹药,这样不是一切都能解决了吗!”
听了苏执念的话,苏墨白恍然大悟的抬手拍了拍头,笑道:“对,你这也不失一个好法子,只要救醒以欢,再……”
说到这里,苏墨白便顿住了口,陷入迟疑当中,过了半晌才继续道:“不过,提炼丹药有着极高的风险,内丹对于你我的重要性你该明白,当年我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将内丹提炼而出也是托了这天宫的福气,天宫之上没有纷争,我也不怕有人对我不利,所以在内丹被提炼成丹药的那段日子里,就算我法力全失,身子虚弱,也无人害我,可是以欢不同,在这天宫上,有那么多人想要她的性命,不止是天宫,就连她所在的下界,也有人对她虎视眈眈,我真的担心,她没了内丹又怀了孕,会遭遇不测。”
“你是说,提炼内丹的过程极其凶险,她会丧失所有的灵气?”北唐冥夜抓住了苏墨白话中的重点,蹙眉问道,“而且在未来的岁月里,她也会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