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欢坦然回应道:“我并不认得你们口中那个十三祭司,又怎么会是她的鬼魂,况且,”她轻笑着扬眉,看着金山海又道,“就算我是她的鬼魂,也不会伤害素未谋面的你吧。”
“嘿嘿,师妹说的也是。”金山海憨厚的笑了笑,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二祭司倒抽口气,幽然摇头道:“万物有万相,一个人跟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有着必定的因果,方才我试探以欢的灵气,察觉到她身体内散发的灵气与曾经的那个故人极为相似,细细打量之下,这才发现,以欢竟然与那位故人相似的可怕……”
“可怕?”嗨宝不解的望着二祭司,问道,“二祭司为何要用可怕这个词,难道说你觉得那十三祭司很恐怖?”
“何止是恐怖,那根本就是毁天灭地!”
三祭司的思绪仿佛飘回了数百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尽管多年过去,那份惊恐依然浮现眼底。
“当年,大祭司震怒,险些令天宫整个崩解,十三祭司为了护住自己心爱的男人,冒险冲入大祭司宫殿,想要跟大祭司玉石俱焚,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冲进去,整个天宫就摇曳不止,高楼崩塌,祭司跟替补祭司们纷纷用自身灵力维护天宫,怎奈,大祭司被十三祭司打伤,不能催动灵力,而我们的灵力有限,根本不足以维持整个天宫的需求,一时间,天地变色,整个傲神国即将毁于一旦。”
说到这里,二祭司顿住了口,继而望向梁以欢又道,“你可知天宫位于傲神国之上,地域辽阔,与整个傲神国大小不相上下,一旦天宫崩塌,充满灵气的瓦片坠地,整个傲神国都将被摧毁,当年,为了减缓天宫的瓦解,不少替补祭司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血肉阻隔天宫的崩解,死伤无数,十三祭司见自己铸下大错,强行催动灵气,将自身全部的灵力都奉献给了天宫,并在弥留之际,诞下小十三,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十三祭司是命中注定要嫁给大祭司的女人,她的灵气跟大祭司不相上下,只是她为人低调,不喜与人争抢,这才隐藏了自身的能力,而她也因强行催动灵气,被灵气所反噬,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连一抹魂都未曾留下。”
一种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就好似为天宫奉献出生命的人是她自己那般,梁以欢只觉得感同身受,她与曾经的十三祭司容貌相仿,难道说,她就是十三祭司的转世?
她蹙眉摇了摇头,快速的将这种荒唐的想法摇出自己的脑中,她不信轮回,若真是轮回,她又怎么会生于斩仙国,长在风吼国中?
更何况,她早就不是那个梁以欢了,她是现代穿越而来的人,就算她这个身体是所谓的转世,那么也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二祭司叹息着背过身去,再度开口道:“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风吼跟斩仙的存在,那两个国家曾经是我们流放灵力低下之人的处所,却没想到,它们两国逐渐壮大,甚至还衍生出很多小国家,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两国也在飞速的发展,曾经不被看好的人,竟然也一步步追上了傲神国的步伐,甚至,有超越傲神国的趋势。其中还有一些人的容貌,与傲神国的人极其相似,所谓天道轮回,因傲神国已经将那些人排除在外,以至于让斩仙与风吼国走上了跟傲神国一样进化的过程,那些人就像是傲神国曾经的人,大祭司说,傲神国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在风吼或者斩仙国找到相似的影子,他称之为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梁以欢先是一怔,随即了然道,“原来如此,因为傲神国彻底的将风吼跟斩仙国民遗弃,就导致了这两个国家的人踏上跟傲神国曾经一样的进化过程,人自然也相似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不同的时空,有着相似的人,相似的事,大祭司跟天道之所以封闭傲神国也是担心,那两个国家逐渐壮大,进化的比傲神国还快,导致三国鼎立,两国邦交一起攻打傲神国,为了让傲神国生存下去,天道布置了一个堪称绝妙的棋局。”
“你说的没错,”二祭司微眯双眸,颔首道,“只因傲神国比起另外两国,资源跟灵气都更为充沛,能力也更高,所谓物极必反,若是将傲神国一直暴露在另外两个国家的眼前,势必成为被围攻的对象,一开始傲神国还可以轻松的解决这两个国家的围攻,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两个国家进化速度快的惊人,傲神国就不再拥有优势,势必会被两国灭之,傲神国本就是其他国家的根源,根源被灭,整个异界都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傲神国毁了,这个世界就……”
梁以欢眸光深深地看着二祭司的背影,蓦地打断道:“这也是为何,你们甘于屈服大祭司,即使有了八成把握,也不敢去挑战大祭司的原因?因为你们害怕打败了大祭司,天宫崩塌,整个世界都会摧毁,对不对?你们每一个祭司都有专场,若是结合在一起,打赢大祭司,平等的生活在天宫当中也并非不可,也许你们曾经想过这么做,只是你们不敢,你们害怕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摧毁了整个世界,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潜心修炼,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更强,以达到取代大祭司的目的。”
二祭司怔怔的转身,望着梁以欢,沉吟了半晌,冷声反问:“你为何对大祭司的事情这么在意,你一再的推敲我们为何会屈于大祭司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想要的不仅仅是延长人寿限的药物,更是如何打败大祭司的方法!你究竟是谁?!”
话音刚落,二祭司已经出手,扼向梁以欢的咽喉。
梁以欢快速的转身,甩出赤雪鞭,拉住了二祭司的胳膊,并顺势在赤雪鞭上安插银针,银针扎入二祭司的掌心,将二祭司那被黑雾笼罩的手掌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没了毒性的手,在赤雪鞭的遏制下,圈出一道血痕。
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二祭司的掌心滑落在地,引得梅月晨颈上小蛇爬过去,小心翼翼的****。
而二祭司本身的毒兽三尾貂,满目狰狞的爬上赤雪鞭,冲着梁以欢怒叫,飞一般的冲了上去!
至于二祭司,只是怔怔的望着满是鲜血的手,眸光晦暗却隐隐的透着些兴奋。
三尾貂冲向梁以欢,甩着尾巴就要咬上梁以欢的脖颈。
梅月晨大叫一声,冲上去,将三尾貂抱住,而他的手则被三尾貂咬住,霎时,他原本红润的唇变得苍白如纸,脸色铁青,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
发觉自己咬的那个是梅月晨,三尾貂立即哀嚎起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梅月晨,并张开小嘴,去****梅月晨受伤的手。
三尾貂自身充满毒液,而它的口中却还藏有解除自身毒液的药渣,它将药渣涂到梅月晨的伤口处,不时的发出叫声。
梅月晨的脸色逐渐缓和,他温柔的望着三尾貂,轻轻抬手抚了抚它的尾巴,笑道:“没关系的,师父他不会有事,我也没事,你不要担心。”
三尾貂可怜巴巴的望着梅月晨,眼珠滴溜一转,便安静的趴在梅月晨的手背上,跟那个被它咬伤的伤口较劲。
金山海为难的站在二祭司跟梁以欢一旁,拍着大腿叫道:“师父,师妹,你们怎么没说开始就打上了!还有三尾貂,就知道出来捣乱,幸亏小梅出手及时,不然真的伤了师妹,挑战祭司大典就没人了!”
嗨宝蹦上梁以欢的肩膀,指着二祭司的手掌说:“娘,其实你根本没想伤害二师叔吧,你把他手掌的剧毒解开了,这样二师叔以后就不会用什么以毒攻毒的方式折磨自己了。”
闻言,金山海这才注意到二祭司的手已经恢复如初,流出的血液也鲜红无比,跟以往的黑血大不相同,顿时震惊的看向梁以欢,又看向二祭司,拍手赞叹道:“这下可好了,以往师傅以毒攻毒克制毒性,不断地让蛇虫鼠蚁去咬自己的手,这手掌早就没法看了,如今毒解开了,师傅就不用再受那种鸟罪了!”
“师妹,果真是用心良苦啊。”梅月晨忍着剧痛站起身来,将三尾貂抱在怀中看向梁以欢又道,“师妹虽然表面上看去冰冷,实则内心柔软善良,哪怕是师傅对你动了手,你也以德报怨,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想要天宫摧毁生灵涂炭的。”
梁以欢垂下眼睑,收回了赤雪鞭,并以衣袍擦净赤雪鞭上的血迹,苦笑道:“如今的我又哪里有什么打败大祭司的决心,我只想救回冥夜,救回母后,至于其他,我早就没了想法,一个连三祭司都打不赢的人,又如何去寻找什么能够打败天道的方法?师傅,”她蓦地抬眸,望着二祭司又道,“你太抬举以欢了。”
二祭司握着毒液散尽的手,似是感激的看向梁以欢道:“为师这双手,被折磨了数百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它没有毒性的模样,我早就已经忘了它原本的模样,这双手……为师等得太久了。”
“或许,你上次见到你这双手完好的模样,是跟三祭司在一起的时候吧。”梁以欢收起赤雪鞭,一脸正色道,“有句话,无论如何我也想跟师父说,师父,有些执念还是放下的好,你跟三祭司之间的事,没有谁是谁非,他对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明白,所谓的相爱相杀的结局,就只是两败俱伤,若真是两败俱伤还好,若你们当中有一人丧命,活下的那个人,未来又将如何自处?”
“你的意思是……”二祭司紧紧蹙眉,精亮的眸子落定在梁以欢脸上,似有光芒在他眼底炸开,他蓦地开口道,“他会死在你的赤雪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