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气烟落,四处萧萧,世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静得仿佛只听到身体内的生理钟一次次地敲击,静得仿佛能听到身体内的血管在缓慢地流动,又冲击着某处,散发一股气息,让人窒息。
他的任务,他的期待,突然间随着他的放手,他的大意,就彻底消失了。
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却落得如此沉重。
那个陷在红木兽掌下的泥土,泥土里不知混杂着怎样模糊的血肉,那个世间所有人都为之追逐,甚至不惜抓住她,烧掉她,的玄色巫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那个嗜肉如魔的红木兽,它的足下。只剩微不足道的冤魂,没有躯壳的冤魂。没有生物从它的掌下活过。
所有一切关于玄色巫女的欲望,都顷刻崩塌。
遥远的占星大陆上,占星室内,静静悬挂着一颗半人马象项链,项链被悬挂在巨大的蓝水晶柱内,蓝水晶的光芒映在项链上,项链的本色又释放着光芒兑着蓝水晶色彩,两相交映的光芒,装点着整个占星室,多了些分外迷人的浅蓝色。
占星师们对着半人马象项链,日日观察,片刻不离,生怕错过了半人马象项链的异变。
这个半人马象项链,原先就是乔木为妮蓝睛亲求而来,后又多少能够感知她的行踪。
半人马象项链突然黑暗,整个屋舍瞬时暗下光芒,微弱的蓝水晶发出死前微弱的光辉,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照亮屋舍。
所有人的心头,如出一辙地错愕。
呆。
惊。
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举动。
自从玄色巫女从倪家大院失踪,整个占星大陆都寻不到玄色巫女的踪迹,直到在西南的偏山上,寻到了倪尚源的踪迹,并跟踪了片刻后。率先捉住了他。
祭坛屋舍的人,首先执行对倪尚源的拷打,对于原先与祭坛屋舍有些渊源的倪家少爷,似乎在玄色巫女这件事上,并没有得到祭坛屋舍的丝毫手软。
无论酷刑多么严苛,倪尚源甚至辩解说,他和妹妹早就分开了,他甚至连妮蓝睛在西南偏山失踪的事情,丝毫未提。
他的思路里,只要妹妹不落在占星大陆这群人的手上,哪怕连他都不知道妮蓝睛的下落,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全?带她离开的人究竟是好是坏?
都,比落在占星大陆这群妖巫的手里强!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人都说妮蓝睛是为祸世界的玄色巫女,在他的心里,她,妮蓝睛,是他倪氏家族的血脉,是他倪尚源的妹妹,永远就是他心目中那个简单纯粹的妹妹。
他在面对酷刑时,一遍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大声地呐喊出来,来抵抗严苛酷刑的威逼利诱,以及那邪恶的想要让他屈服的欲念。
他才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不,是永远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们用肮脏犯呕的臭脚步塞住他的嘴,那股翻浆倒胃的恶心立时上涌,堵的他说不出任何话。狠利的鞭子抽在他裂开的皮肤上,参杂着血液的腥咸,而皮鞭上来自汗水的咸渍,抽的伤口一阵生疼。
身上的伤,內涌的血。残存在失望里的唯一希望,只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