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动作敏捷的奸夫已然拉笼好衣服遁声而来,这头轻声细步悄悄挪动步姿欲要逃走的云雅莹明显能够感受到他正从自己所在的方向奔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不给自己任何思考的空间,云雅莹弯着身子加快了脚步,眼见就要走下竹桥朝皇宫走去,岂料,就在电光石火间,她的披风竟被追赶而来的奸夫揪住了。
脚步在他强劲用力的揪扯下显得略为蹒跚。不过,她仍没放弃继续往前走的渴望。
“想逃,没那么容易。”抑或是老天也在助她,之前还明亮温暖的月光这时像是害羞的姑娘,一下子钻进了云层的怀抱。
少却月光的照耀,奸夫显然没能看清前面的人就是皇后娘娘。
面色绯红的丽语烟踏着慌乱的脚步从后面赶来,显然,刚刚那场欢愉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杀了她,以免留祸害!”以为奸夫已经完全抓住知情人,丽语烟边往这边走来,一边怒哼道。
撞见她偷奸,只能怪她命不好。三更半夜,不乖乖躺在自己的杂窝休息,偏要跑来这里坏她好事,简直就是自寻死地!刚刚才从慌乱惊吓中苏醒的丽语烟双目腾烧着灼烈的火焰。
后头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云雅莹的心也越来越沉。
如果再不自救,被丽语烟发现自己的话,那她有没有机会看到太阳升起,都是一件值得慎重思考的事情了。
横是死,竖也是死。
把心一横,云雅莹紧咬牙关,以流星之速反旋右手熟稔地拔下插在发鬓上的银簪,然后用力往揪住她披风的手臂狠狠扎下。
压根不知道她会来这一招,全无意识的奸夫疼得大呼一声,揪住她披风的大手陡然松了松,钻住这个空子,云雅莹一刻也不敢松懈,将全身的力量都传输到双脚,憋足气后迅速地往皇宫里面跑去。
一心只顾着逃命的她那刻竟忘了把刺入奸夫手中的银簪拔走,丝毫没想到因此而给他们留下了线索。
飘渺的夜色中,薄柔的披风随着云雅莹的奔跑时起时伏,灵动曼妙的躯体就像一只轻盈翩翩起舞的蝴蝶,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该死!”急气败坏地看着她如精灵的身体渐渐消失在眼前,丽语烟恨得咬紧牙关。
无奈,碍于身份的压迫,她不敢轻举妄动。
被银簪刺破的手臂泛着腥红的血珠,四处漫延的血丝就像一朵艳红的玫瑰,妖邪又触目惊心。铮铮发亮的银簪定定在插落在臂上,寇鸿纬疼得眉头直打结。
无瑕顾虑他的伤,丽语烟恨铁不成钢地冷嘲热讽,“你真没用,居然让她给跑了。”
“我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灵敏。”他的手受伤,她居然只顾遣责他,真是心寒。
“咦,这支银簪?!”目光扫落在他手上的伤口之上,丽语烟双目发光,“明天我叫小蕊去查查就知道了。”说着,她的脸上浮现了一缕奸诈残忍的狠光。
毫不留情地拔下他手中的银簪,丽语烟迈着雍容的身子往自己的宫殿走去,“现在出不了宫了,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憩,这几天没事别往我宫殿走,省得落人口实。”无情的话语彻底地击溃寇鸿纬心中的信念。
箍紧那支仍沾有血迹的银簪,丽语烟纤手握成了拳,青筋若随若现。
招之即来,挥之则去,她当他是什么?供她泄欲的情夫?
憋足一口气直接跑回凤鸾宫,云雅莹的心仍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满脑子回顾的都是丽语烟偷情的片段。
好险,真的好险啊!把自己关进寝宫,云雅莹方敢大口大口地喘气。
第二天天未亮,一夜未眠的丽语烟满脸憔悴,直令前来服侍她洗漱的小蕊吓了一大跳,“丽妃娘娘,你昨夜没睡好吗?”
闻言,丽语烟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从袖口掏出那支拭擦干净的银簪,沉声道,“你有没有见过宫中谁人用这种银簪?”
坠着兰花草的银簪,质地普通,但花叶相参得体自然,款式又新颖,高雅,既不显俗,又显大方,是一款实用的簪子。
小蕊接过她的银簪拿到窗前左右端详一番,尔后一脸惊讶地大喊出声,“啊,这不是皇后娘娘平日用的银簪吗?”
一听,丽语烟吓得花容失色,身子煞然腾起,“你确定?”
“奴婢敢肯定,这是皇后娘娘平日用的银簪,绝对不会错。”云雅莹平日里最讨厌穿戴那些金灿灿又隆重的物品,所选饰品都专挑简单大方,而且款式最是独特,这也是小蕊能记住它的原因。
完了!
居然被云雅莹撞见自己偷情的一幕!丽语烟心灰意冷地跌坐到椅子里,双目吊滞无光。
慌过神来,已是凌晨四更天,云雅莹睡意毫无。满脑子里回荡的全是方前惊涛骇浪的场景。
如果当时被丽语烟捉住,恐怕自己的性命早已被她残忍地灭掉了,说不定为了掩人耳目,丽语烟还有可能将她跺成肉酱呢。
死亡,曾与自己是那么地相近。似乎稍不小心,命就危在旦夕。
纵然心里再澎湖,再激昂。夜冷风凉,漆黑如泼墨的大地深深地锁住她的心房,情不自由地打了一个哈欠,云雅莹终抵不住睡意的倾袭,薄薄的眼皮重重地压垮了她心烦心乱的情绪。
揣着如小鹿乱蹦的心走到铮亮的铜镜上,借着微红的烛光,云雅莹落落有序地卸下发饰。
咦?!
兰花草银簪不见了?!
习惯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