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禁地出事,你们身为火之龙,一个都不来,现在出现了,又一个个大开杀戒,威风的不行呢。”
红叶一愣,道:“禁地出事了?”
随即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怎么回事?禁地怎么出事了?”
“没话说了吧?”织梦眉眼冷俏,“你们只顾自己快乐,何曾关心过他人的死活!”
红叶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起来:“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能有什么选择!你给我说清楚,禁地到底怎么了!”
织梦转开了头,冷哼了一声,“你自己问枯叶吧!”
一再被无视,红叶眯了起来,强压着怒气:“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可不是枯叶,你要是觉得拿着一把匕首就能威胁到我的话,那你就错了,现在,你给我让开,我去把那些人全杀了。”
织梦冷笑了起来,当着红叶的面,挺起了胸:“红叶,我告诉你,今天我站在这里,你想杀就杀,我要是眨一下眼睛!”
“你!”红叶暴怒之极的举起手掌,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但最终却又无可奈何的放了下来。
枯叶笑了起来:“算了,你逼她也没用,她不死,是不会给你让路的。”
红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风凉话!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
“哈哈哈……”枯叶朗声笑了起来,只是明显的中气不足,“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要是再逼她,她说不定又会给自己来上一两刀,到时候你不光要救我,还要救她,你觉得划算?”
红叶愣了一下,半响才忿忿然的哼了一声:“那我宁愿救她,也不愿救你!”
他看了织梦一眼,一脸无奈的回到枯叶身边,伸手帮他查看了一下情况,将手掌按压在枯叶的背上,低喝声中,吸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针出来。
“嘿嘿……”红叶冷笑了起来,如法炮制,一会儿功夫,又吸了六根出来。
“附骨针!”红叶冷笑着道:“这种阴毒暗器都用的出来,织梦,看样子你用命救的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织梦脸色苍白,眼中流转出一丝愤怒,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她的身后,一直跟在欧阳飞鹰身边的绿衣女孩走上前来,将欧阳飞鹰搀扶了下去。
“嗯,不错不错。”红叶脸上突然又泛起了笑容,拍着枯叶的肩膀道:“真是一条铁打的汉子!你这么强行终止阵法,居然也只是重伤而已,到了现在还能笑得出来,果然不是盖的。”
枯叶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本就是重伤垂死之身,伤上加伤那就更常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嘿嘿……你当然没什么,只不过浪费了我的疗伤神药而已。”红叶的笑突,突然又满脸的不情愿,“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碰到你们,都要有所损失呢?你们就不能少打点架?一个个把自己弄得重伤垂死的,浪费我的时间,生命,金钱!”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了枯叶的脑袋上。
枯叶身子一震,“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红叶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枯叶的肩,笑着道:“好了,这一口血出来,内伤不出两天就能好!这一次救你,费时费力,给我两滴百年龟血,别忘了!”
枯叶苍白着脸,笑了起来:“回去了就给你,几年没见,你倒是变得吝啬了。”
“哼!你知道什么!”红叶低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百年龟血可是治伤灵药中的极品,珍贵难得,你伤的这么重,两滴还是便宜你了。”
说完,他扶起枯叶,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夜晚的风柔柔的吹了过来,轻轻吹起了两人的衣角,却吹不乱那复杂而又柔和的思绪。
南宫雯回到了南宫问天的身边,歪着头看着枯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枯叶没事,她的心又开心了起来,只不过开心的同时,还是有些担心。
沉默的风一阵又一阵,温柔的吹着,吹在枯叶微微苍白的脸上,吹在他紧闭的坚毅的唇上,漾起一阵阵的莫名心绪,不知为何,她的脸突然红了。
以至于她忽略了欧阳飞鹰低沉而又无奈的声音,忽略了在风里忙碌的身影,等她回过神来,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没有狼藉,院子的土地已经平整,上面支着桌椅,就连灯光,也是温和的。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就是一场梦一般,红叶和枯叶坐在一张桌子前,低声的说着什么,他们的对面,青衣老人,欧阳飞鹰,织梦,南宫问天也坐了下来。
“这些年,你们都还好吗?”青衣老人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火之龙,率先打破了沉默。
红叶看着青衣老人的脸,慢慢道:“青老头,看看我们这两张脸,你觉得我们还好吗?”
青老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外面的世界,那里,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浮出了炫目的光,黑暗的幽灵正在慢慢远去。
“枯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红叶就已经淡淡的接了过去:“所以你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青衣老人点了点头,“只可惜我来晚了一步。现在不光南宫世家,欧阳世家,就连毒蜂山也牵扯了进来,你觉得自己还能收场?”
“毒蜂山算什么东西!”红叶冷冷的接口:“我一个人,半个小时都能荡平那什么毒蜂山!”
青衣老人看了红叶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沉默了半响,他摇了摇头,缓缓的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枯叶沉默着,他的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那一年,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了。”青衣老人叹息着道:“人老了记忆力也下降了。那一年有个年轻人,在这里拔剑。”
老人比划了一下,“那时候这里还不是城,最多算个镇而已,但估计连镇都算不上。他的年纪,大概就和你们差不多大。”
与此同时,青老的目光已经越过了枯叶和红叶,看站在他们身后的或坐或站的人,看织梦,看南宫雯,看站在欧阳飞鹰身后的一直沉默的绿衣少女。
最后目光又转了回来,落在了枯叶苍白中稍微泛起血色的脸上,此时此刻,他是在对院子里所有的人说话。
“这个年轻人是个书生,那时候他只是进京赶考,路过这里而已,而他之所以拔剑,只是因为这里的一个恶霸,强占了一个过路的旅人的老婆,不巧的是,被他看到了。”
“那个女人,和他有什么关系?”织梦低声道。
“不是。”老人淡淡的摇头。
“那是一个很混乱很混乱的年代,所有的道德礼法,全部被人们的欲望践踏的分文不值,人心更是黑暗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包括欧阳飞鹰之类的老辈人。
“恶霸强占他人之妇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是那些人都没有吭声,装作没看到,除了那个年轻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枯叶冷笑了起来,“他就算把剑,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对啊,他一个书生,对恶霸拔剑,那不是自找死路吗?”出声的是南宫雯,她坐在南宫问天身边,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你们这么想,那就错了。”青老笑了起来,“最后的结果是,他赢了。”
青老看着四周的年轻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枯叶身上,“面对恶霸的嘲笑,他只是很简单的举起剑,一剑,就洞穿了恶霸的咽喉。”
枯叶的眼睛收缩了一下。
红叶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扬声赞道:“好剑!”
“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准备放下剑。可是他看到那个被强占的妇女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那名全身****的妇女,肚子被刨开了一个大洞,而旁边的火堆上,还有一只婴儿的小腿。”
“人吃人?”织梦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信:“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嘿嘿,你没有亲眼所见,当然觉得不可能。”枯叶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你要是知道长……”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红叶拉了一下,他猛的醒悟了过来,停住了话头。
织梦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若有所思的转开了头。
青衣老人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中,笑了笑,继续讲他的故事:“年轻人变卖了他所有的财产,把那对母子,和被遗尸在荒山的旅人,葬在了一起之后,他一个人,一把剑,找上了这里剩下的那些恶霸。”
“难道他想一个人挑战这个世界不成?这世界上恶霸多的是,他杀到死都杀不完的。”有人低声喃喃的道。
“他在乎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个调戏嫂子的二流子,被他在刹那间斩飞了脑袋。第二个却是一个偷窥狂,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在一瞬间被洞穿了胸膛。”
“额……”众人都是惊讶的沉默了下来。
“他的剑有如神助,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所有胆敢挑战他的人全都倒在了他的剑下,尽管如此,他的剑还是没有停。”
“第二十九个恶霸被他一剑穿喉的时候,所有的恶霸混混二流子斧头帮全都退缩了,他们意识到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个人的力量永远都渺小,谁也不想成为第三十个死在他剑下的人,于是,一个前所未有,今后也不会有的联盟成立了,这个联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将这个年轻人杀死。”
“他们成功了吗?”
“没有。面对这样一个滑稽的联盟,年轻人的剑更快,更狠,更无敌。他每次出剑的地方,必定会有人倒下,而倒下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之人。意识到没法将这年轻人弄死,这联盟瓦解了,联盟的恶霸混混瞬间鸟散,逃的无影无踪。”
“无耻!”南宫雯显然被这个故事的情节所吸引,忿忿然的道。
“当然无耻!”老人眼中闪过悲哀之色,“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个人,对整个世界道德底线的扣问!是真善美对这个世界的质问。”
“在那个时代,一个正直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所有的邪恶,黑暗,都是他的敌人。在那样的时代,出现这么一个正直的人,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老人的声音透露出悲痛,他的思绪在那个铁马金戈的时代中沉浮,看着四周或愤怒,或崇拜,或沉思而神色各异的年轻人,他慢慢的道:“年轻人没有停手,他的剑锋利的就像是他的人,冰冷的像是亘古长存的万年雪峰。恶霸混混们躲了起来,年轻人大怒之下,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底线,对他们的家属老幼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