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的轻柔令宛筠不禁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还放肆的倚在他的怀里,脸颊红晕渐起,连气息都不稳重起来,她急急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将视线定格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在看到他胸膛上佩戴着的那一枚不起眼的胸章时,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滑出了眼眶,滴落下来。
这胸章,他竟然一直保留着。
她惊讶,她悲喜,却又无力的只能遥遥痴望着,这一枚当年她正值豆蔻年华时送给他的那一枚,唯一的一枚单纯的只是代表兄妹关系融洽和睦的胸章,也是他生日时收到最意外惊喜的礼物。
如今,纯纯的兄妹关系已然不复存在,她隐然有些猜测,他二人之间必有一人的身世血统存在着问题,不然,以他那隐忍的性格定然不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
她吗?还是他,这一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谁是谁,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今,她所在乎的,所重视的只有她的儿子,只是他一人而已。
她的心全部落在小轩的身上了,再也分不出半丝给任何人。
即使是毕天傲,抑或是他,她都无能为力,先前的那一段投入最深,最刻骨,也是最伤痛的感情换来的只是冷漠,心伤和背叛,她的爱被毕天傲毫不留情的践踏成鲜血淋漓,一片一片的碎片,再也拼凑不完整。
感情,她不想碰,也不想在试着投入一段新感情当中去,那样太累,太累,她完全无法承受。
他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只是,过了今天,他仍旧只是她尊敬的兄长而已,除了这层紧密不可分割的亲情关系,他二人之间再无其他。
所以,该是和他讲清楚的时候了,他不适合她这样的女人,他值得更好的女人留在他身边才是。
“没什么理由,只是想着离开就离开了。”宛筠不着痕迹的悄悄伸手,指尖轻轻拭去眼角残余的泪滴,故作冷漠的推开他温暖的怀抱,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天灏气结,一时微愣的看着她突然变冷的表情,生气的说道“就这么想要躲开我吗?还是,你已经决定回到毕天傲身边去了。”
他的黯然,他的心伤,令她原本放松的心蓦地揪紧,蓦地抽痛,一丝又一丝的疼痛着,如果可以,她并不想伤害他,这世上没有人比他待自己更好的,这世上,她也只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唯一的,天知道,她多么不想看见他的黯然神伤,多希望,他可以笑着坦然的和自己面对面聊着,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的场面。
可是,没有回头路了,越是拖泥带水下去,越是对他的不负责任,她不可以让他这样下去,不可以被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可以。
“你非要这样想吗,我不想和你多说。”故意冷下脸待他的她,心里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说罢,她不敢再看他一眼,立即快步向门边走去。
因为那一眼,只会让她的心更软。
在她还没有确定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兄妹情,还是别的什么的时候,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眼前心爱的人毫不在乎的在自己面前迈步离去,天灏猝然拉住她细嫩的手腕,使力一拽,将她带入自己的怀内,紧紧箍住她的纤腰,湿热的吻迫切的吻上她柔嫩娇艳的唇瓣,仿佛惩罚她的狠心绝情似的,狠狠的吮吻着,死死的攫住她的唇不放。
他不要从她嘴里在听到任何对他来说甚是绝情打击的话,不要听,只想像现在这一刻,他死命的攫住她不放,一辈子都不放开她。
啪,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四周幽寂的空间内,宛筠颤抖着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苍白的脸色在簌簌的寒风中易发的娇弱不堪,掌心传来微微的麻痛,她知道,那一巴掌,她打碎的不仅是他对她的全部爱恋,更是他对她的失望与痛苦。
天灏笑了,苦涩的笑着,笑出眼泪来,他攫住她的皓腕不放,目光死死的盯住她的湛白的娇颜,似是不相信,又似是打击过甚,忽然平静了下来,语气深沉略微带着一丝苦涩的痛意缓缓道“宛筠,你当真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吗?你的心里除了小轩真的容不下我的一丝一毫吗?”
“是,我的心里只有小轩,没有别人,更不会有你,你只是我的哥哥而已。”这辈子她都没这么绝情过,狠心过,如今一股脑的装出这副狠心绝情的模样,宛筠实在是怕自己装不来,只得冷下脸硬着嗓音倔犟的瞪着他的身后,将他身后的那一棵高大挺拔的树木当做是毕天傲的化身,恨恨的说道。
“你。”天灏黯然,心在她说出的这一刻彻底死去,这辈子,他输了,不是输在毕天傲手里,而是亲手输在了她的手里,他甘愿,他也认了,平静过后,他的嗓音悴然嘶哑,深深的吸口气后,才笑得云淡风轻,费力的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扬起笑容“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宛筠,你真的很好。”用力的,狠狠的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迈着沉痛的步子颓然的离开。
好,好,声声好字,击得宛筠彻底崩溃,她捂住嘴失声痛哭的看着他离去时那踉跄蹒跚的背影,那沉痛的步伐,模糊了她的视线“对不起,哥,原谅我的自私。”
“从今以后,横在你我之间,只是兄妹,再无其他。”似是从他的喉咙里艰难的发出这句话,字字有力,丝丝透着一股悲凉。
没有任何留恋,天灏快步离开,徒留下宛筠一人面对凄凉与悲哀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