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弥漫了宛筠的口里,她觉得有阵恶心,放开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背,却还是觉得不解气,仿佛只要他再这里再呆下去,她就保不准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于是,她开始用力的推搡着他钢铁般的胸膛,架起他的胳膊往门外推搡去,嘴里还怒吼道“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呢,走,给我出去。”说罢,她纤弱的身子竟毫不费力的把他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硬生生的推出了病房,门嘭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死死合上,阻绝了他与她。
毕天傲到这一刻还没回过神来,他目光呆呆的落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上,除了手背上的疼痛以外,第一次,他发现,他的心痛得要比手背上来的多得多。
这种痛,就好比自己的心完全的被她狠戾的撕裂开来,她那毫不留情面的一口,咬得自己浑身上下一阵冰凉与无力。
他又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又或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脑袋子仔细的搜索了番,答案是肯定没有做惹她生气的事情。
她也忒狠了点吧,这样毫不留情的撕咬,他无奈的苦笑了笑,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血似乎已经凝固了,伤口却还是那般疼。
这女人今天怎么了?他是真的不了解女人了。
什么叫又是他的错?他又哪里惹得她不高兴了,他无语的掏出兜里的餐巾纸,就这样囫囵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心里悻悻的:妈的,做人真累,尤其还是做男人,更累。
女人发起脾气来,他倒是领教了,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进去承受她的怒火了,只得像尊木雕似的坐在廊外长椅上默默的抽起烟来。
女人,他真的不懂。
尤其是这个女人。
以前的温柔贤淑到哪里去了,怎的如今再相见的时候俨然成了一个泼妇似的,想打自己就打自己,想骂自己就骂自己,想咬自己就咬,还真不留情,自己他妈还真是窝囊,被她吼的半天不敢吱声,他暗骂娘的,他还是个男人吗,还算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唉,总之一句话,都是男人的错就对了。
连秀清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白慧急忙将她送入医院。
吹了一整夜的风,高烧不退的她感染了肺炎,要住医院。
白慧急着打电话给天灏,无奈,拨通了,他和她作对,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她无奈,只得拨通宛筠的电话,同样,宛筠也不接,她火了,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只好自己先送连秀清去住院才行。
闹成这样,她想,他们的婚礼算是泡汤了,如今,儿子拐了女儿逃跑了,连秀清又病了,就算好了,她想,她也是不会原谅他们一家子的,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如今被天灏这么狠心的刺伤后,白慧愈发觉得心里充满了对连秀清的愧疚与不安。
她错了,不该把这样心思单纯的一个女孩卷进来,她也明明知道天灏一直喜欢的是宛筠,她却还要拼命阻止,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他的视线一定会从宛筠身上转向她身上的,只是,她现在她才明白,天灏对宛筠的感情竟是这样深,这样深。
深到他不惜一切私自带着宛筠私奔,甚至连话都没留下一句。
他难道忘了,她是他的母亲,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抚养了他这么多年,他难道就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报答她的吗?
她也不想逼他们两个,不想的,可是,在她心目中,他一直是她的儿子啊,儿子怎么能和女儿这样呢?展唐虽已不在,可是,要是被哪个捕风捉影的媒体知道了,白慧仿佛想像到那一刻的到来:她骄傲的儿子和女儿面对媒体舆论的指责,抬不起头来做人。
还有小轩,小轩要怎样面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他说舅舅变成了他的爸爸,天啊,太可笑了,这一切太荒谬了。
怎么可以呢?他的爸爸一直是天傲,即使宛筠无心钟情于天傲,她亦不会手软放纵他们二人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呢。
白慧狠戾的眯起双眸,天灏,你还是低估了我的能力。
以为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我就找不到你们吗?
哼,白慧冷冷的拨通手机……
连秀清醒了,却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目光空洞的落在窗外那一片明媚的阳光下,那里仿佛就是她的世界一般。
白慧怔怔的坐在她边上,担忧的望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容,心里一阵歉意。
如今,她这样,怎么放心她一人回美国,而且,要是被她父母知道了,还不是要出大乱子。
为今之计只能先找到他二人,然后在解决问题。
对了,她先打个电话到美国,随便找个理由先敷衍他二老再说,等秀清病情稳定后,她会亲自陪她去美国说明这一切的,也算是对他们一个交代。
她压根不知道,她和宛筠是在同一家医院,不同的病房而已,而起宛筠根本没和天灏私奔,那所谓的私奔只是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毕天傲包扎好伤口,实在是担心宛筠一个人在房内,他悄悄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屋里,异常温暖,异常的安静。
暖暖的空气里似乎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他知道,那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刚才还对他大发脾气的小女人此刻却安静的像只小猫般蜷缩在沙发上眯眼小憩,他不敢确定她是否醒着,